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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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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抱来软垫,又将炉里的银丝炭加满。

    封赤练挥手把他们都赶下去,冠也没摘就歪倒在垫子上,疲惫地吐出一口气来。

    这个坐姿很没威严,按道理臣子应该劝谏两句,让她正坐。可现在就算是最最蠢的呆子也说不出这话。

    她看起来累极了。

    她的身体蜷缩着,脸颊伏在手腕上,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但头上冕旒的丁零当啷声阻止了她。封赤练找开冕旒,扶着桌子慢慢起身,搓搓脸看向眼前的左相,忽然露出一个有点孩子气的笑来。

    “聂卿,”她说,“朕演得如何?”

    聂云间走过去跪坐下来,苦笑一下。

    “陛下威严极了。”他说。

    “嗯......我不信,”封赤练歪歪头,“聂卿也开始学好话哄朕了。不过朕也觉得最后那句话说得还不错!看看那使者的脸色!”

    她笑着摇晃后背,冕旒就丁零当啷乱响,快和她卷卷的黑发缠在一起。“聂卿,"她比比划划地叫他,“帮我把冠解下来。”

    聂云间愣住,下意识回头看向门外,想唤宫人进来。可侍奉的人都已经尽数退出去,屋中只剩他们两个。“臣去唤人?”他想站起身,袖子却被拉了一下。

    “不用。”封赤练说,“不用他们,他们进来了我还得绷着样子好好坐着,聂卿帮我吧。”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已经低下头来,轻轻地把递到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当然可以拒绝,当然可以轻轻推开她的肩膀膝行两步唤来宫人,在他们为她更换冠冕的时候劝谏她两句要在臣子面前保持威严,也当然可以袖起手来,把“臣不敢”

    的三字经再搬出来念一念。

    可他狠不下这个心。

    她的头发有些凉,像是一淙水流,轻柔地在聂云间手中蜿蜒。他托住这绺头发,小心地解开固定冕的系带,抽走发簪,听她嘀嘀咕咕地抱怨起朝政。

    她说总算把杜家的案子结了,我那些天一天也没有睡好。她说我还是想防备些朝中其他势力,所以杜家人不能完全离开朝堂。她说流年不利,边境失二勇将,这个使者应当不是真的想来和谈,还得早做准备,她说聂卿,我好累啊。

    聂卿,朕好累啊。

    圣人慢慢地放松了后背,抱怨融化在若有若无的叹息里。那叹息像是雾一样升起,忽然又凝结成石头,沉沉地压在他胸口。

    这时候他应该有很多话说,他应该劝她爱惜自身,应该宽慰她方才践祚不足一年,诸事繁杂,一时没有头绪也是常事,应该鼓励她还当勉力。可是这些话都太冠冕堂皇,冠冕堂皇得近乎无耻。聂云间低头注视着她垂下来的头颅,慢慢地把手放

    在她的额发上。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谵妄一样的幻觉。

    这好像只是一个寻常年景的寻常午后,旧帝初崩,新帝方立,朝中仍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亟待解决。

    他是四相之一,托孤重臣,勉力为新圣人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上开出一条路,又在她抱怨疲惫时伸出手来,暂时忘掉僭越,承接下帝王的这份信任。

    如果一切只是这样,那他或许是有资格在此时此刻轻轻拢着她的发丝,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不是这样。

    缠绕在他们身边的除了那些野心,阴谋,钩心斗角,还有一个更庞大也更阴冷的影子。在聂云间严整掩着的领口,规矩覆盖的衣袖下,到处都是那影子留下的痕迹。

    那些细密冰冷的鳞片攀过肌肤,只要回想起来身躯就开始一阵阵战栗。不论官署,家中,不论他在做什么,见谁,只要那个妖孽想,它就能把他拖进情\欲的漩涡里。

    “你要乖乖听话,鹤卿,”那时它在他耳边低语,“不然我自然可以让你当着小皇帝的面,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呻//吟。”

    恶意的声音犹然在耳,聂云间闭上眼睛,胸口沉沉的巨石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臣子的忠诚是将一切向君王献上,他现在连自身都无法掌控,又谈何忠诚?如果说这一切是为了保护圣人而不得不忍受的,那他岂不是太无能也太可笑了?

    他找不出任何一个灭杀妖孽的方式,只能靠着摇尾乞怜请求它不要伤害圣人。

    他这样被妖孽所玷污的身躯,这样无能无力的臣子,有什么资格安慰他的主上呢。

    可就在他想着这些事时,封赤练忽然抬起头来。她认真地看着聂云间的脸:“我以为聂卿会对我说些什么。”

    聂云间被这句话问得一怔:“陛下要臣说什么?”

    “说我在殿上对寒魁使者反唇相讥,到底不像是君王所为,”她说,“其实我知道,那时候自有臣子会为君王反驳,我没必要说那句话。就算谁也不说,聂卿自能将那人驳倒,你可是状元郎呢。”

    “但是,那句话还是要我说。”

    她微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一样移开目光,声音却很坚定:“我怕列座所有人没有一个为你开口,我怕你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忍下去。聂卿,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驳斥那使节。”

    不知何时,她已经坐直了,抓住他衣袖的手没有松开。这时候的她不太像是一位君王,也不太像是面对着自己的忠臣。少女的双眼水潭一样安静,却在望向他的瞬间把他推入了火中。封赤练把目光移回去,望着那只鹤的眼睛,一字一顿。

    “你于我是不同的。”

    “你可不可以………………一直在我身边?”

    胸口那块石头骤然被灼得要烫烂皮肉,在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瞬间,聂云间飞快收回手站起身,又在她被惊吓到的眼神里住。那火焰烧起来了,顷刻间撕碎他的皮肉,焚焦他的骨头。在她的眼神里他几乎痛苦得不能呼吸。

    “......臣自然会一直在陛下身边,陛下......不必忧虑。”他咬自己的舌尖,把这一句找补的话咬碎,艰难地吐出来。

    望向他的眼神逐渐低垂下去,聂云间闭上眼睛不看:“陛下累了,若无旁事……………”

    “......请允臣先告退吧。”

    他也不知道封赤练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行没行完那个叩拜的礼。直到十二月的寒风撕扯他的鬓发,聂云间才堪堪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他几乎是逃了出来,站在宫道上,两边宫人不敢上前,只有风把他推来搡去。那燃烧的火熄灭了,痛意

    却未曾止息。

    他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吗?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被圣人这样保护着,有什么资格去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臣子本应该为君王献上一切,臣子从无资格觊觎君王破格的垂怜。他年长她太多,没有家世,也算不上什么好姿容,想到她方才的眼神,手腕上的红痕就被他攥起来的手指挠破,开始向外渗出血来。

    聂云间啊聂云间,你真是大逆不道,你做出什么姿态让那位圣人对你有了心意,你怎么还敢在她身边逗留,伸手替她解下冠冕?

    无耻!

    风呜咽着轻下去了,站在两边的宫人困惑地探过头来。不知为何从刚刚起左相就一直站在那里,用手掩住脸,无声无息地靠在墙上。

    北风烈得紧,炉子上的奶酒已经温了两遍,却没人去喝。

    敦古把随身的细碎物品收进小包揣进怀里,颇心疼地看了一眼带不走的其他行李。

    苏里孜没收拾什么东西,只佩好身上的弯刀,这次来时他就没带什么,因为随行行李注定要?下。

    白日里的谈判不欢而散,虽然那女帝语气不善,但到底也没发作。在面见之前苏里孜就算好,即使今天闹翻,她也不可能真让人杀了这一队使节。

    中原暗弱,边境不宁,就算要打,也得准备好再打,在那之前,使者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按道理现在回去,把中原拒绝榷场的意思传达给父王就算完成任务,但他总是还得防备着拉涅沙还有后手。万一她再在边界掀起第二场和谈,真谈出点什么东西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所以,他需要一个由头,一个彻底断绝和谈可能的由头。

    二更天下,巡坊的更夫刚刚走过去,寒魁使者里精壮高大的那几个就齐齐爬了起来。他们换了衣服掩住脸,从包裹中拿出火油,直奔鸿胪馆院中点起火来。冬天满地枯草,风又烈,霎时间金红的火焰就将四周照亮。

    “来人啊!有人纵火!”

    “有强人谋害使节!”

    留在屋子里的使者们“恰时”醒来,狼狈地披上衣服呼救,苏里披上斗篷从屋中出来,堪堪和来救火的人打了个照面。

    纵火的人身上穿的黑衣是寒魁特产的雪蚕丝,脱下后遇火即化,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装火油的竹筒是提前备好的中原常用的样式,丢入火中一烧谁也看不出来源,中原的刑狱官们就算有通天的眼界,也查不到这火是他们放的。

    等到火熄灭,他就可以以受到惊吓为由提前离开,等到回到寒魁,这件事就能成为中原想要杀死使节的证据。

    如果中原突然狠下心不放他们走,苏里孜也已经打点好了暗中出城的道路,只要他能走,这事情就算成功。

    有个救火的人从苏里孜身边掠过,忽然停下脚步。苏里没分神去看是谁,直到他走到身边才抬起头。

    那是个年轻男人,身上穿着不像仆役的暗色衣服,那张脸在夜色里很不清晰,好像覆盖着半张面具。

    ......?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里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生人意味着什么,他眼前就骤然一黑。那个男人劈手砸在他后颈,面无表情地拿斗篷把他一卷,挟着他越过墙去。

    苏里孜睁开了眼睛。

    头痛得厉害,连带着眼前一切都变成闪闪发光的斑点。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脸朝下向油桶里浸了几下,身周裹着一层模模糊糊叫人看不清东西的油脂。

    他摇摇头,下意识想要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动不了分毫。在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架门字形的刑架,苏里孜双手悬吊,脚踝被束在两侧,整个人一个大字一样被捆在上面。身上的衣衫还是之前那件,但袍襟不知道被什么割开了,周遭的凉意细细密密地攀附在皮肉上。

    他攥紧手挣动两下,除了把锁链挣扎得哗哗作响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这里好像是个地牢,苏里孜能听到远处有水滴沥的声响。

    看起来,计划失去了控制。

    吱呀。

    忽然有一线光明闪出来,照亮他的脸。有人打开门,擎着一盏油灯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人他见过,就是之前混乱中将他打昏的那一个。那人脸上还戴着犬牙样的面具,发丝阴影里投来的眼光像是头狼。

    可一转瞬,这狼就垂下眼,露出驯服的神色。那人把油灯放下,恭敬地低下头,把身后的人让进来。

    屋里霎时间又明亮了些。

    走在后面的是一位少女,看着至多双十年华。油灯照在她衣裙上,有丝丝缕缕的异兽与花草纹路在黑暗中生光。

    沿衣着向上看去,乌发下是一张艳丽的面孔,微卷的鬓发在似笑非笑的唇边晃动,让那表情有些猎食者的玩味。

    苏里孜看着她挥退随身的男人,悠悠在灯边坐下,忖度了一下才开口。

    “我不知道您是谁,”他说,“但您如果知道我是谁,或许会后悔现在这么对待我。”

    少女轻轻笑了一声,单手支着下颌:“你真奇怪。”

    “已经被挂在这里了,却还是一副正使的高贵样子。”

    苏里孜心里咯噔一下,冷感顺着脊背爬上胃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看起来又全不在乎,这说明她至少是个可以对他国来使为所欲为而不会被追责的地位。

    在这个国家里,有这个地位的人不会太多。

    她是早有预谋要劫持自己,正好赶上了大火,还是见火起意,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苏里孜谨慎地看着她。

    “您是皇室的人?”他问,“我与您并无旧仇,您何必这么对待一位远道而来的使者?夜里的火是您的手笔吗?您知不知道这对两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忌惮着隔墙有耳,仍旧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哈。”少女冷笑一声,端着油灯站起来走近。灯焰照过他露出的胸膛,她忽然手滑似地一,火焰自他肌肤上掠过。

    "...!"

    铁链一瞬间绷紧,苏里孜闷哼出声,被束缚住的手张开又找。那双金色的眼睛抬起来,灯火照亮里面的惊诧和怒意。

    “你与我是没有什么仇恨。”少女悠悠地说,“可你侮辱陛下,与侮辱我没有什么分别。”

    灯光勾勒下的影子与那一日大殿上所见有些相仿。一道灵感突然击中苏里的后颈,他猛然明白了眼前这是谁。

    “你是宗室中那位五皇女?”

    少女挑了一下眉毛,没否认。

    苏里孜打量着她,维持着声音的稳定:“我听说过您的名字,只是您何必如此待我?”

    “有时狼也会吃掉孩子,生母亦有不慈的时候。我听说您的父亲与血亲都被前一位君王所杀,而如今在皇位上的那一位帝王,与您又非同父,您与她之间实在不应该有什么感情。”

    “我愿意赎买自己,无论您要金钱,骏马,奴隶,亦或是寒魁能提供的帮助,我都愿意付出。您不知道的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比一位使者更多。”

    他倒了口气,露出一个温柔醉人的微笑:“我实在不愿意相信您这么美丽的少女会对我做出什么残暴的事情,也的确如此吧?”

    封赤练举着油灯,听着这被挂上架子的凤凰巧舌如簧,忽然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在他慢慢放松下来时,她从袖中拿出了什么。那是一枚凤凰形的玉珥,只不过后面的弯钩改了个形状。

    “我把你关在这里,确实不是想为陛下出气。”

    玉珥的银针从他喉结轻轻刮过,向着锁骨下移动。

    “不如来猜猜,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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