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娇的话,让鹤姜抬起了头。
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见着她说的那个人,没好气的捶了对方一下:“章玉娇,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揍你啊!”
她就说周彦行怎么可能来嘛。
他又不知道她们几点结束,来了不是干等着吗?再说了这么多游客,稍不注意就会看漏。
来这儿等她出来,周彦行脑子里装的又不是豆腐渣。
同样看到周彦行的林芸,淡定的将鹤姜往旁边位置拽拽:“喏,在那儿呢。你刚站的地方是视野盲区,前面有好几个人挡着呢。能看到才怪。”
周彦行刚巧侧目,看到站在路边的鹤姜毫不犹豫的大步走了过去。
被冤枉的章玉娇非常不满:“我乱说?!鹤姜你睁大眼睛看看朝你走来的那男的是谁!呵,我看你是看烟花看蒙眼了是吧。”
真见到眼熟的那张俊朗面容出现在眼前,鹤姜眨了眨眼睫毛,好几秒没说话。
周彦行见她目光呆呆的,脖子上围了条陌生的围巾,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姜姜,怎么了?”
鹤姜下意识的回答:“肚子有点疼。”
周彦行拿过她手腕上垮着的小包,实诚道:“应该是你例假快来了,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鹤姜不想说话。
章玉娇意味深长的咦''了一声,“回去吧回去吧,我们正说打车送她回家呢。周学长既然来了,那就不送了哦。林芸你说是吧?”
这时她们打的出租车到了。
“嗯嗯,姜姜,周学长,那我们先走了哦。”林荟也笑着道别。
鹤姜忙把围巾取下来还给她:“围巾。”
林荟刚想说不用,就看到某个鸡贼的男人马上就把他的围鹤姜脖子上了。跟高中运动会跑接力赛一样迅速,让在场人都没反应过来。
林荟有一瞬的无语:不是,她的围巾是有毒吗?姓周的是生怕姜姜再戴上去了。
章玉娇嘴角绷不住的看戏笑容,一把夺过横跨在中间的围巾,拉着她上车了。人家小情侣甜甜蜜蜜的,她俩还在这儿当电灯泡干嘛。
不如麻溜回去洗洗睡觉了。
两室友离去,原地的鹤姜和周彦行紧接着也上了车。
她刚坐下不久就扯了扯脖子上的玩意儿,调整了好几下最后不耐烦的把灰黑相间的围巾取了下来,扔回周彦行怀里。
“你围巾好扎脖子啊。下次不要给我戴了,你看我下巴这里肯定扎红了。”
周彦行低头检查她仰起的细白脖子,有点微微的泛红,应该是她刚刚抓了的。歉意的说:“嗯,不戴了。下次我记得拿你的围巾出来。”
他没想到,鹤姜的皮肤这般娇贵白嫩。仅是一条外表看不出什么差别的围巾都让她感到不适。
鹤姜得寸进尺:“你都来了,怎么不带相机来早些跟我说呀,先前的烟火秀可漂亮了。特别是当摩天轮升到顶端的时候,视野好开阔,看得更清晰了。要是在那上面拍照,肯定很出片。”
“你在外面看到烟火了吗?好不好看?”
周彦行:“看到了,很美。”
知晓她喜欢热闹欢快的氛围,今晚原本就是想和她来这里看烟火秀的,没成想说晚了。
在学校忙完事情后,周彦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图书馆接着敲键盘。看到代逸发来的消息,他心里生出了想去欢乐谷的念头。
他没有想进去打扰鹤姜和她的朋友,只是在外面远远看着冉冉升起的烟火。
在和鹤姜谈恋爱前,他很少有体验这么热闹的机会。相比热闹的人群闹市,周彦行更喜欢待在清静的空间。
手里奶茶凉了,鹤姜又塞进了周彦行的手里,“我不要喝了。
这回小腹不疼了,后腰开始酸疼起来,像是从脊椎骨里传递出来的难以忍耐的酸意。
鹤姜小脸皱巴巴的朝他那边挪了挪,难受的音量都变小了:“周彦行,我腰酸疼,你帮我揉揉啊。”
例假这玩意儿能不能去死啊!每个月都要折磨她好些天。
周彦行把围巾叠好放在大腿上,安抚道:“到家还有好一会儿,趴我腿上睡会儿吧。”
“不要,你腿硬邦邦的。”鹤姜自己选择了使自己舒服的姿势,大半个身子都歪倒在了他怀里。
宽厚的胸膛一点也不硬,软硬适中,还带着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香,温和宁静。
“快给我捏捏腰呀,愣着干嘛呢。”她还不忘指挥当靠枕的周彦行速速干活。
前面的司机目不斜视,光是听着后座两人的对话,都知晓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虽然动作对话有点亲密,但看这帅哥靓女都是正经模样,应该在他车上干不出过分的事吧。
总不能又当他不存在吧。
司机幽幽的想着。
干这一行这么些年,见过的奇葩乘客多了去了。不说远的,就昨天在一酒吧外接了一对年轻男女,上车后就抱着脖子开啃。
交流声音之大,他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听着都害臊。
说真的,他怀疑当时要不是重重咳嗽了几声,后座那俩能更疯狂了。
光是想想都闹心。
幸好这对小情侣给力,直到抵达目的地都在后座安安分分的。
鹤姜靠在周彦行怀里哈欠连天,刚来了点睡意就听着司机说“到了”。她一动不想动,仰头看着他完美的下颚线说话。
“你就这样抱我回去吧,不想走路了。”
周彦行估算了下这个姿势顺利下车的可能性,觉得可行后将围巾摊开搭她身上,跟抱小孩儿似的单手抱起没什么重量的她,另一只手开车门。
一只手臂足以尽数揽住她的腰身。
鹤姜第一次体验到这个视角的怀抱,直起上半身发现还比周彦行高了一点点,头回感受到这么高的视角。
感觉视野都变开阔了。
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
鹤姜此时还没意识到这种姿势代表着什么,直到对面走来一对同款抱姿的父女。
经过时,小女孩好奇的看着她,还咯咯咯的笑着喊她''姐姐'',伸手就要分给她热乎乎的烤板栗。
当爸爸的和当男朋友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鹤姜罕见的感到羞臊。
和小女孩说了谢谢后握着栗子弯了弯身子,扯过刚在车上还嫌弃的围巾,默默的蒙在了脑袋上。
很清晰的传达一个信息: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周彦行闷笑一声,胸膛微微震动。
恼羞成怒的鹤姜拽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威胁:“周彦行,你敢笑我?不准笑!你不准笑!听到没有。”
“嗯,不笑了。”周彦行十分配合。
“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给我走快点,到没人的地方再把我放下来。”
“到家就没人了。”
鹤姜脸一黑,气得单手拧耳朵变成了双手,一只手拧一只:“你再说?我就想偷一次懒不想走路,你就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脸。”
由于双手拧耳朵去了,上半身摇摇晃晃的重心不大稳,一晃又栽他身上去了。
骄傲的面子又没了,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周彦行臂膀的很紧,鹤姜挣扎了好半天都没能松动一分,瞪着一双因为生气泛着莹莹水光的柳叶眼,“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不要你抱了。”
周彦行稳稳搂住没松手,提醒道:“前方有人。”
鹤姜老实了,趴在他肩膀上到家都没再说过一句要下来。
周彦行把她放在沙发上,拿过拖鞋给她换了鞋子。低头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又长又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嫣红的小嘴委屈巴巴的抿着。
死活不肯再看一眼面前的男人。
周彦行烦闷的捏捏眉心,他就说鹤姜怎么突然变得听话了,搞半天是在背地里悄悄抹眼泪了。
他没见过鹤姜这般委屈的小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之前有查阅过女生生理期的资料,知晓生理期前后身体会难受,情绪起伏大,微不足道的难受会在这期间被无限放大。
偏偏鹤姜身子也娇气的不行,平时一点小疼小痛都豪好长一段时间。
周彦行半蹲在跟前,抽过身后茶几上的纸巾仰面给她轻轻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对不起,姜姜。方才是我不对,不该不听你的话的。”
鹤姜垂眸看着粉嫩嫩的指甲:“你说的前面有人有没有骗我?”
她前些天去卸了美甲,没做新的,就让涂了个裸色的指甲油
周彦行摇头:“没有骗你。当时确实走过来两个年轻男性。”
他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欺骗她。
鹤姜定定的看着他,对方眼神没有一丝闪躲,便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我饿了。”她说。
下午就出门了,晚上在欢乐谷里度过,正经晚饭没吃,倒是吃了好些乱糟糟的零食。
这会儿肚子空落落的,想吃点什么热乎暖胃的。
快十一点了,做饭需要时间太长,她可能等不及。周彦行思索道:“想吃面条吗?”
鹤姜吸吸鼻子,闷声闷气的提要求:“都行。但我要吃肉。”
哭是真哭。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猛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毫无征兆,不受控制。
鹤姜想:大概是周彦行太讨厌了!她要记周彦行一次仇,惹哭她一次。
迟早她要周彦行给她哭回来。
“好。肉多多的。”
周彦行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端来了一碗番茄滑肉面条,面上撒了几颗翠绿色的葱花。
鹤姜眼眸亮了,接过筷子坐在小凳子上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很饿的她,吃了一半就浅浅打了个饱嗝儿,不想再吃了。
“不吃了?”
“不吃了。”
同样没吃晚饭的周彦行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几下解决了剩下了半碗面条。
鹤姜唇瓣微张:“你干嘛啊?”
为什么要吃她剩下的......感觉好不自在。
周彦行解释:“我也饿了。”
他晚上也没吃,以前忙起来一顿不吃早习惯了。
“那,随便你。”鹤姜起身道,“我洗澡去了。”
周彦行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去卫生间放好睡衣的鹤姜来到客厅,往茶几上放了什么东西又回去了。
等周彦行收拾好厨房,给小花产了屎换了猫砂,转身看到了茶几上的东西。
是一颗深棕色的板栗。
周彦行记得小女孩给了鹤姜三颗,她在路上吃了一颗。
剩下两颗。
原来有一颗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