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爷说着，声音下意识的再压下一个度，“你开个价，帮我弄过来。”
“……”
苏意然就这样看着他，无辜的眨眨眼，没有说话。
顾老太爷许久没听见回声，皱眉，“行与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别跟个哑巴一样不说话成吗？”
“……”
苏意然震惊，“我可以说话了？”
“……”
顾老太爷深吸了一口气，“说！”
苏意然长长舒了一口气，大声道，“您刚才说什么，我最近有些耳背，听不太清楚，您再说一遍？”
“……”
顾老太爷盯着她，黑着脸。
“生气了啊。”
苏意然笑道，“您想要那幅画啊，您搁我这进货来的？”
“说这么大声做什么！”
顾老太爷皱眉。
外头这么多人，他不要脸面的吗？
“说，开多少，从我私库出，全是你的私房钱。”
苏意然听着，有些为难。
她摇头，“不行，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上次因为这园林小苑，被阿砚发现后，还被他关在家里好几天，这要是再故技重施，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顾老太爷闷哼了一声，“我可看不出你是会怕阿砚的！”
“我真害怕，老太爷，我这人特别胆小，一听到阿砚的名字就浑身发抖。”
“……”
与此同时，保镖进来，“顾先生来了，朝这边走。”
顾老太爷一慌，赶忙让人将园林小苑搬走。
顾砚礼敲门进来。
“顾老。”
“阿砚来了。”
顾老太爷看着进来的男人，“你老婆前脚刚来，你后脚就追来了，这是怕我伤着你老婆了？”
“哪里。”
顾砚礼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苏意然身上，牵着她的手，“我夫人这人比较爱热闹，别扰了您清净，我先带回去了。”
“时候不早了，要不先吃…！”
“那我就不打扰老太爷您了，先回去了。”
苏意然知道顾老太爷什么心思，话音刚落下，转身离开。
顾砚礼收藏的画，定然有他收藏的道理，顾老太爷要是想要，大可在拍卖会下以高价拍下，何必再绕个弯从她手上拿买回去。
既想要画，又不肯出高价，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真当她是大怨种了？
非得逮着她一个人薅啊！
车上。
顾砚礼一直盯着她看。
苏意然被盯得发毛，气势有些弱，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怪瘆人的。”
“忘记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说什么了？”
“……”
“哦，我记起来了。”
苏意然看着他脸色不对，赶忙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个脑袋，回头得吃点补脑的东西好好补补脑子。”
顾砚礼轻轻掐着她的脸，“我看你是缺心眼！”
“你怎么能骂人呢！”
苏意然委屈说道，“我这么老实可爱，你怎么能骂我，我会伤心的。”
“……”
“况且这次顾老太爷让我过去的，他是长辈，我又不好推脱，只能过去。”
苏意然看着他，“你该不会真要打条铁链把我锁了吧？”
顾砚礼皱眉，“有这个打算。”
“那我现在离家出走还来不来得及？”
“……你说呢？”
“……来不及了。”
上了贼船。
苏意然赶忙掏出手机。
顾砚礼瞧着她的着急忙慌的模样，挑了挑眉，“又想干嘛？”
“找妈妈啊，不然坐以待毙啊！”
“苏意然，你！”
顾砚礼直接将手机抽走，“动不动就找妈妈，你还是小孩子吗？”
“不是吗，难不成阿砚嫌我老了？”
苏意然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果然，一旦结婚了，男人就原形毕露了，啥都不是？”
“……”
顾砚礼真拿她没有办法，将手机还给她，“现在还啥都不是吗？”
“不了不了。”
苏意然摆摆手，拿过手机。
“还给妈妈告状了？”
“不了不了！”
“高兴了？”
“高兴了。”
苏意然猛地点头。
……
距离上次在洗手间听到的那些话，再次见到柳娇娇是去见阿玉的路上。
阿玉跟她丈夫离婚告一段落，她刚从警局出来，看见苏意然，笑道，“意然，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而已。”
苏意然说道。
阿玉说道，“本来就是签个字的时间，但是里面有个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好像是被家暴了，被打的浑身是伤，挺可怜的，好像他们也叫她顾什么来的，丈夫精神还有问题。”
“顾少夫人？”
苏意然皱眉。
精神有问题。
顾承景精神也有问题。
“对，就是这个。”
阿玉点头。
苏意然沉默了片刻，看向顾敬，“顾承景情况如何？”
顾敬说道，“治不好，只能控制病情。”
苏意然紧咬着唇，抬头突然看见前方浩浩荡荡进了一行人。
她认得她们，是顾承景的母亲。
“阿玉，你先到车上。”
苏意然说着，走进了警局。
“夫人。”
顾敬走上前，拦着她，“那是顾少夫人，是他们的家事，您跟那位顾少夫人又没有关系，不合适。”
苏意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闹闹哄哄的一行人。
“同志，这是我儿媳妇，精神有点不太对劲，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人离开，后续的事情律师会处理。”
顾母将人连拖带拽着离开。
“我没病，你们儿子才有病，我身上的没一块是好的，都是拜你们而已所赐！”
柳娇娇挣扎着，突然看见一旁的苏意然，跟发了疯了一样扑向她，“姐姐，姐姐……”
“大胆！”
顾敬皱眉，护在苏意然身前，第一时间将人推开。
顾母也看到了苏意然，心里下意识咯噔了一下，笑道，“顾夫人怎么会来这里，我家儿媳妇举止失妥，您别跟她计较。”
“路过。”
苏意然淡声道，目光落在柳娇娇浑身伤痕上。
当真是没一块是好的。
这下手也忒重了些。
柳娇娇看见苏意然，跟看见了救星一样，“姐姐，姐姐，救救我，顾承景有病，我不能再回去了，他会打死我的，姐姐，看在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姐姐份上，求你帮帮我，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