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慕刚道歉。
他知道，妈是因为他才这么做的，不然也不可能连慕绵的儿子也不放过。
但这么做真的很过分。
不经过慕绵的同意就把孩子带走。
慕绵很客观，“不是你的问题。”
慕刚：“……”
**
出租屋里。
慕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她端到了慕小果的面前，让他先吃着，慕妈还专门给慕刚留了些菜在厨房。
“怎么样，奶奶做的菜好吃吗？”慕妈凑到慕小果在面前，盯着慕小果吃饭。
慕小果：“……”
其实味道还行。
比在国外吃的那些菜好吃多了，就是慕妈一直盯着他怪吓人的，慕小果只是很生硬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吃饭，不看慕妈。
慕妈又给慕小果倒了汤，让他喝点汤。
还把菜里的肉丝都挑出来放到慕小果的碗里，让他多吃点肉。
慕爸坐在一旁，“……”
他知道慕妈在算计什么。
慕爸很难评。
他阻止不了，但也不会参与。
“小果呀，喜欢奶奶家吗？喜欢奶奶做的菜吗？是不是觉得奶奶对小果很好呢？”慕妈又问。
慕小果：“……”
这就算很好吗？
如果这算好的话，那妈咪这些年不余遗力的照顾他岂不是好到无法形容了？
慕小果还是不说话。
他猜一会儿妈咪就会找过来带他走了。
这时。
慕妈的手搭在了慕小果的背上，把凳子挪了过来，“以后常来奶奶家玩好不好？
你看，你妈妈要上班。
白天工作，晚上回家还要照顾你多累呀。
奶奶有时间呀。
我特别喜欢小朋友。
小果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奶奶每天下午都可以去幼儿园接你，这样也能帮你妈妈减轻负担，你说是不是？”
慕小果：“……”
这就叫喊轻负担？
慕小果反问，“那五年前，在妈咪最难的时候，奶奶怎么不想着帮妈咪喊轻负担，反而还落井下石？”
慕妈：“……”
她没想到一个孩子能讲出这种话来。
她被一个孩子质疑了。
慕妈不高兴了，“慕绵教你说的？她告诉你的？她竟然跟个孩子讲这些，她是不是还讲了很多恶毒的话？”
没想到慕绵恶毒成这样。
竟然从小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太可怕了。
这时。
慕绵和慕刚回来了。
慕绵一脚踹开的门。
她很生气。
气慕绵没有边界感。
当年她可是跟慕家断绝了关系的，也是慕妈逼着她断的，现在却说把小果接走就接走。
一点不尊重慕绵的意思。
是觉得她太好欺负了吗？
“慕绵？”
慕妈放下了筷子。
她没想到慕绵来得这么快，看来是来要孩子的，还在冲她发脾气，这是在怪她吗？
慕妈总觉得自己是长辈，是慕绵的妈妈。
哪怕当年发生了那种事情，但他们身上的血缘也是改变不了的，所以慕绵不该在她面前发脾气。
慕妈当即便站了起来，“一回来就踹门，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慕妈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慕绵把慕小果拉到自己身后，“你小时候教没教过我我不知道，但你今天不经过我的允许，带走小果，是不是太过分了？”
慕小果就是慕绵的命。
谁都不能动。
也难怪慕绵现在这么生气。
慕妈也生气了，她觉得慕绵不该讲这种话，“我是慕小果的奶奶，我想孩子了，接他过来坐一坐，吃个饭，怎么了？
我不也是在替你减轻负担，帮你带孩子，还没问你要一分钱，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知足吧。
还倒打一耙，也是挺有意思的。
慕绵说，“不需要。”
她不需要慕妈做这些。
更不需要谁帮她带孩子。
她只觉得慕妈的行为很可笑，讲这些为了她好的话也很可笑。
都不是慕绵需要的。
只要慕家的人别来打扰她，她就很高兴了，“小果，我们走。”
慕绵把慕小果带走了。
“慕绵，你……”
慕妈不服气了，正准备追上去，但被慕刚拦住了，“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非得逼死所有人才甘心？”
慕妈：“……”
她逼谁了？
她逼谁了？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她是为了自己吗？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话，她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她现在一个人回农村去种地，说不定过得还舒坦些。
“刚儿，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没孩子，想结婚怕……
慕绵那孩子聪明着呢。
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多不容易呀，妈也是替她着想，寻思着要是能把慕小果接到家里来。
这是不是也替慕绵减轻了负担？
她以后想再嫁人，别人也不会嫌弃她有个儿子，这对她也有好处呀。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怎么你们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慕刚：“……”
真是这样的吗？
妈真是这么想的吗？
慕刚只觉得很可笑，他岂能看不出妈妈的心思呢，“你是看上了慕绵的孩子是个儿子，想过继到慕家来。
你这是想抢走慕绵的孩子吧。”
“这怎么能是抢呢？慕小果本来就姓慕，本来就是慕家的孩子。
慕绵以后还能再嫁。
她还能再生。
把慕小果给咱们又怎么样？
以前在村子里，这种事情不是很多的吗？把妹妹的孩子过继给哥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慕妈果然是这种想法。
太可怕了。
“妈，我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慕绵要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我觉得她做得非常的对。
你这个人真的太自私了，只会替自己考虑，并且还给自己安上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总觉得所有人都该配合你。
你这个人太喜欢控制了。”
慕刚真的很失望。
他以为妈妈会改变。
以为五年了，大家都变了，是不是妈妈也变了。
是他错了。
是他的问题。
他不该奢求一个大半辈子被老思想腐蚀的人会改变什么。
慕妈是不可能变的。
“刚儿，你这是做什么？”
慕妈也急了。
她见慕刚在收拾东西。
他这是要走吗？
“刚儿，刚儿，你回来，你回来，你……”
咣当一声。
慕妈晕倒了。
她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慕刚回头看了一眼。
但他没有伸手去扶，不管慕爸在喊什么，他还是拖着箱子离开了。
他必须离开这个家。
这个家比地狱还要可怕。
**
车上。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随便跟人走，怎么还是不听，慕小果，你的脑子呢？”慕绵是真的急了。
她第一次用这种骂人的口吻跟慕小果说话，“对不起，妈咪。”
慕小果错了。
他当时其实是可以反抗的。
当时慕妈把他拖走的时候，他要是大喊，老师肯定会冲过来，但慕小果没说话。
他有私心。
他想了解一下妈咪以前的生活。
想知道那个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好奇心害了他。
“下次还这样吗？”慕绵问。
“不会了。”
慕小果认错很快。
慕绵虽在气头上，但她也理解儿子，知道慕小果在想什么。
车子开回了小区。
“慕绵。”
李响一直在小区门口等。
“干爹。”
“小果，你怎么不在学校等我呢？”李响问。
“对不起，干爹。”
“没关系，回来就好。”李响没跟孩子说重话，他猜慕绵肯定都说过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该怪孩子。
慕小果先回家了。
慕绵和李响在小区里走了走，“你生气了？”
慕绵气得很明显。
李响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小果就是个孩子嘛，他不是也知道错了吗，下次不会了，你也别气了。”
“嗯。”
慕绵应了声。
但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的眉头还皱着呢。
下一秒。
李响牵住了慕绵的手。
有些突兀。
他本也是个不会迂回的人，只是身为慕绵的男朋友，俩人晚上在一块儿散步。
觉得气氛正好。
看着小区里别的情侣手拉着手，李响也想试着牵一下慕绵的手，看看是什么感觉。
慕绵，“……”
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被李响的手吓了一跳。
好在她强行镇定住了，没有推开，不然李响就太没面子了，俩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小区里继续逛着。
李响的手心很烫。
他其实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