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些脑后贴上了静心符的小伙子们没什么事，但他们人少，刚拉回来一个人，旁边又一个人走出去，作用甚微。</br></br>“修罗天音！”叶少阳缓缓抬头，望着鬼母。</br></br>“阿弥陀佛。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四宝吊着嗓子，朗声念起《金刚经》，念了一会发现声音太小，对抗不过鬼母的修罗天音。</br></br>叶伯立刻把挂在脖子上的喇叭递给他，四宝对着喇叭朗诵起佛经，虽然声音很高，但是收效并不大。</br></br>“这怎么办！”小马看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走向黑气的边界，着急的不行。</br></br>“这是修罗天音，光用梵音对抗不行，”叶少阳抓住叶伯，道：“再找个喇叭过来！”</br></br>叶伯转身找到王家村长，之前因为广播喊人，他脖子上也挂着个便携式的喇叭，叶少阳一把抓过来，递给小马：“骂人！”</br></br>“骂……？”小马怔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br></br>叶少阳点头道：“就是要使劲骂，用最污秽的语言！骂人是俗音，能破一切鬼术，能勾回他们的神智！”</br></br>汪鱼在一旁补充道：“就好像用记忆最深的事物，来唤醒失忆病人一样！”</br></br>他这么一比喻，小马才算明白，接过喇叭，对着叶少阳就骂起来：“叶少阳你个王八蛋小畜生偷看女生洗澡的老流氓……”</br></br>叶少阳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抹了抹脸上的唾沫，道：“你骂我干什么！”</br></br>“不是……骂谁都行？”小马呆住。</br></br>“那也得骂鬼母啊，用最脏最俗的话去骂，去吧，你就这么点特长了，快点！”</br></br>“咳咳，”小马干咳两声，打架不行，骂人方面自己还是有自信的，当下气沉丹田，对着鬼母的方向，用污言秽语大骂起来，“你特么叫鬼母是吧，我看你特么长得像个水母，别以为特么的你长的丑劳资就不敢动你，你看你这穿的，绿茶婊，杀马特，农村非主流冒充白富美，你个LOW比，劳资见到你的这样的就想一拳给你打成傻比啊……”</br></br>听见小马骂人的词，叶少阳和芮冷玉不约而看了对方一眼，都在流汗。</br></br>俗音和梵音一起飞出，借着高音喇叭的威势，无形之中与修罗天音达成了平衡。</br></br>村民们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多数已经停在原地不动。</br></br>“你妈妈个电饭锅，丢你老母的……”十分钟后，小马骂人的声音越来越慢，倒不是累了，而是骂了十分钟不带重复的，实在没词了……</br></br>叶少阳看着他，道：“接着骂，不要停！”</br></br>“没词了，骂不出来了！”</br></br>叶少阳灵机一动，道：“那就唱歌，唱最俗的歌，效果更好！”</br></br>“最俗的歌……”小马想了想，扯着对着喇叭唱起来：“你是我滴小呀小苹果……”</br></br>神曲一出，乃是俗音的极限，勾起了村民们——尤其大妈们脑海中最底层的记忆，被修罗天音所攫取的神智，也在一点点的恢复，一个个的睁开了眼睛。</br></br>唱了一会，叶少阳见小马累了，打开手机的播放机，凑近喇叭，播放起《小苹果》来。</br></br>芮冷玉嫌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听这种歌。”</br></br>“不是啊，我是用来当闹钟铃声的，每天听到就浑身激灵，马上就不困了。”</br></br>芮冷玉扑哧一笑。</br></br>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过来，小马喃喃道：“神曲原来还有这样的作用，真是长姿势了……”</br></br>眼见自己的修罗天音被破，鬼母也停止了发声，眼中带着愤怒，望着叶少阳一干人等。</br></br>小马冲她晃了晃手机，眉飞色舞的说道：“接着飙啊，我这还有最炫民族风什么的。”</br></br>鬼母不理他，弯起嘴角，对着叶少阳淡淡一笑，转身飘然而去，留下一个冷冷的声音：“叶少阳，围城之势已成，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下去，你有种就把所有这些鬼魂都杀死……”</br></br>鬼母走后，死气缓缓流动，在合围之前，叶少阳看到无数的鬼卒朝着周围散开，然后是接引仙女和那些鬼将。</br></br>“小烁，小烁……”三娘还在失声痛哭着，试图冲过去，被珍婶和几个妇女紧紧抱住。</br></br>然后，一切被黑暗吞噬，放眼望去，小镇的街道像一个孤零零的小岛，漂浮在一层层黑色的浪花之中。</br></br>叶少阳叫来几个村长，让他们安抚众人，然后带着芮冷玉等人，一路爬上叶家祠堂所在的山峰，站在悬崖边，朝下面看去，能够俯瞰到小镇的全貌。</br></br>芮冷玉从包里拿出几片柚子叶，给大家擦眼睛。</br></br>在法术界，柚子叶的真实作用，并不是能让普通人看到鬼，而是能够看穿一切鬼、妖、邪气，叶少阳因为有天通眼，自带技能，所以身上不备柚子叶。</br></br>擦眼之后，众人睁开眼睛，再度朝山下望去。</br></br>死气依然存在，但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却好像变成了半透明状，能够看见无数的鬼魂，潜伏在死气中，在小镇围成一圈，给人一种等待机会行动的感觉。</br></br>定睛看去，这最前面的第一批，便是鬼仙村的那些善良的厉鬼，但是他们现在看上去只有凶残和呆滞，已不再善良。</br></br>“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原先不是这样子的呀……”叶小萌喃喃说道。</br></br>“他们被鬼母施法控制了。”叶少阳叹了口气，说道，“神智被戾气所占，他们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厉鬼了。”</br></br>在这批厉鬼的后面不远，集结着数以千计的鬼卒，还有数十只身上冒出红光的首领，象征它们的等级至少在鬼首以下，然后是四位接引仙女，分别站在四个方向。</br></br>鬼母、叶小烁、雪琪三只鬼不见踪影。</br></br>除了最前面那批厉鬼之外，其余的鬼魂都在吞吐着黑气，进行着如同人类吐纳一样的动作，在它们集体的行动下，死气围绕着小镇，在以顺时针方向、做着缓慢的旋转。</br></br>这副恢宏而可怕的场面，令众人感受到了相当的压力。</br></br>“鬼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叶小萌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