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无欺总算停止了那令人羞耻的动作,却是歪头问她:“为什么要出去?”
他语气慢悠悠的,不知道是不是喜的错觉,总觉得他问得有几分故意。
隗喜顾不上细究那些微小的情绪了,她只想赶紧把他弄走,紧紧抓着被子点头,脑子混乱,道:“我饿了,要吃东西,你替我去弄一点来。”
闻无欺眨眨眼,视线看向床边的食盒。
隗喜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食盒,她的脸还涨红着,一口气没下去,立刻又补了句:“我身子不好,吃不了凉的,我要温热的,要现做的。”
闻无欺觉得她欲盖弥彰的姿态有些好笑,在她面目通红的虎视眈眈之下,他克制住想要嗅闻指尖的动作,乖巧点头。
“昂。”
他还昂………………真当自己是乖巧小傀儡呀!
隗喜这会儿心里恼羞快成怒,看着这邪祟应声后,看她一眼,走了几步,又回身看她一眼。
他唇角上翘,似在笑,可神情又无辜又不舍。
隗喜精神却一直紧绷着。
这邪祟好烦!
闻无欺推开窗,最后看她一眼,才是含笑跳了出去。
隗喜现在知道或许为什么小玉喜欢跳窗不喜欢走门了。
但是谁有心思管他们走不走门,她松了口气,面红耳赤拉开被子往下看了一眼,昨天她是脱了外衫睡的,里面只穿了衬裙,衬裙是两片式,里面还有一条短的丝质亵裤。
她伸手一摸,丝缎面料湿湿滑滑的。
隗喜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捂住了脸尴尬了好一会儿。
她没想到做个梦而已,她的身体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她从前没有过,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闻如玉,太渴慕他的身体了,才会在梦里这样饥渴。
隗喜又想到刚才的事......不能想这个,一想这个头皮发麻。
她深呼吸一口气,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子准备往衣柜那儿走去。
之前闻炔命侍女送来过衣物,不知后来有没有收走。
低头看到食盒,也就顺便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
食盒里放着一些点心,是一些容易克化的,如枣泥山药糕。
冷了的,看起来不新鲜了的。
想到闻无欺说她躺了一天,现在外面天光已是傍晚,她猜这或许是小玉替她弄来的。
小玉......那个傀儡小木人被闻无欺收回去了吗?
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不知道要回来了还能不能化人。
隗喜一边想,一边往柜子那走去,她打开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内外衣物,显然,即便后来她作为随侍住进了主殿内,这儿的衣物也没收走,或许是忘了。
隗喜取了一套出来,又拿了棉巾,便往竹院后面走去。
她身上太黏黏糊糊了,昨日还发过烧,必须清洗一番。
闻炔说过的,后面有一处温泉池子。
这里四周都被竹子包裹住,往日不会有人来,隗喜原本只想简单擦洗,但一想脱了衣服坐在池边,倒不如泡在里面有遮掩,当机立断脱了衣服,下了水。
温热的吃食准备起来,总是要一些时间的。
隗喜整个人沉入温泉水里。
太丢人了!
闻无欺从竹屋里出来,便低头轻轻嗅了嗅指尖。
那一抹湿润已经不见什么踪迹了,但芬芳香气却留了下来,他慢吞吞御云往外飞,风吹拂过他面颊,那香气也很快就淡了。
他回来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代替小玉和她玩啊,结果她把他支走了。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羞涩得几乎昏厥。
闻无欺不明白,就只是......春水而已,是人就有欲望,偶有泄出也是正常啊。
何况,她吃了春雨丹。
是因为喜欢他吗?
闻无欺眼睫轻颤,眼底有不解,有好奇,有难以言说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他垂眸,在香气彻底消散前,张唇含住了手指吮了,脸颊很快泛起了红,似害羞,又似迷乱,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忽然在半空中停住,黑色衣摆在半空中猎猎生风,乌发被风狂乱地吹着,就如同一尊凝固住的巍峨神像。
闻无欺抬起头时,才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他回身看着竹院的方向。
他忽然好奇,她在春、梦里是和谁纠缠,是他吗?
当然是他,除了他还有谁呢,她这么喜爱他......这就是喜爱啊。
她这样喜爱他,带她出去玩玩吧?
闻无欺慢条斯理想着,改变了主意,返身往竹院回。
温泉烟雾蒸腾,隗喜被热气熏红了脸,昨夜病过,这会儿人在池子里泡着,便觉浑身舒适。
她低头认真揉搓着自己,手法却并不温柔,有几分急促。
“这么早你就沐浴了吗?”
好奇带笑的声音从旁边忽然响起,惊得隗喜一下沉入水中,只露出半张脸在水面上,抬头看向声音传来处。
闻无欺蹲在池边,他含笑看她,低头时,春水流波般动人,那话似讶异又似揶揄,竹林深处竹叶茂密,少见阳光渗进来,他的头顶却恰好有几缕光,那光似乎冲淡了他黑色邪恶的魂体,冲散了总萦绕在他身上的似有若无的清寒,他仿佛周身找
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那光晕好像闻如玉纯净漂亮的魂体。
隗喜有一瞬间怔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瞧瞧又往水下藏了藏,她露出不满的神色,恼道:“小玉,转过身去。”
因为知道对方不是傀儡小玉,她当然无须教导什么,只当做他是傀儡,下达命令。
小玉是俊俏乖巧又听话的,闻无欺哦了一声,侧过了脸,浓长的睫毛一眨,“那我等你洗完,带你出去玩。”
他声音温情低柔,显见心情好。
隗喜却觉得莫名其妙,有些跟不上这邪祟的思路,但她盯着他俊俏的侧脸看了会儿,怎么会看不出他对她生出了兴趣呢?
她是不会拒绝他的,她要做闻无欺最不设防的人。
隗喜唇角一翘,声音婉婉:“好呀,那你去屋前等我,不要转头偷看。”
女郎最后一句音调有些加重,有些嗔恼之意。
闻无欺想起了那次主殿后窗上的口子,睫毛轻轻一颤,却并不心虚,“我只是一只傀儡啊,在这等你不可以吗?”
隗喜呼吸一滞,听出了这邪祟慢悠悠的语调里的顽皮。
真奇怪,小玉用同样的语气说出来是天真狡黠的,但闻无欺说出来,就带着股恶劣。
隗喜抓着自己一缕头发在水下绕了绕,道:“不可以。”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你的主人,我不许你在这,你就不可以在这,小玉。”
闻无欺听完笑了,他眉目含春,清俊容颜如春水濯濯,他没回头,却站起来,修长笔直的腿往前迈去,气势轩昂,俨然傀儡卫士的架势。
“主人说得对。”他走到路的拐角处,他才心情愉悦地应了句。
隗喜看着闻无欺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忍不住回忆第一回在外城仰头看鹿车中的闻无欺,高高在上,冷漠清寒,后来他又伪装温柔,可如今......她有些迷糊了,弄不懂这邪祟究竟什么性情。
还好她冷心冷情,心里只有闻如玉,并不会因为这点温情撼动一点。
不要忘了,闻无欺还在偏殿放着钟离樱呢。
隗喜很快从池子里出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她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用棉布将头发挤干水后,她就往外走去。
闻无欺百无聊赖地靠在院子前面的树上,闭眼疗伤,听到身后动静,睁眼往后看去。
刚刚沐浴过,隗喜苍白的皮肤透着粉润,她低着头还用棉巾包着头发擦,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玉净花明,沉静柔婉。
闻无欺不说话,隗喜心中疑惑,抬起头看去,见他站在那儿静静看她,目光清亮,如春水脉脉。
隗喜与之对视,刻意忽视刚才发生的事,自然道:“小玉,帮我把头发烘干?”
闻无欺听话走过来,他伸手捉起隗喜头发,随即一阵暖意烘然,潮湿的乌发瞬间柔顺地从他掌心里滑落下来。
隗喜将自己头发从他手心里抓走,往屋里走去:“你等等我,我将头发挽一下。”
闻无欺目光垂落在她身上,人自然也转过身,慢吞吞跟着她进了屋。
隗喜坐在镜子前,简单梳了头发,余光从镜子里看到他一直安静看着她,她抿唇笑了笑,放下梳子,偏头问:“我们要去哪儿玩?"
闻无欺来牵她的手,朝她伸手,眉目温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隗喜看了一眼他的手,稍顿,将手轻轻放了上去,站了起来,往外走。
到了门外,院子里,她偏头“我想去哪儿玩什么都可以吗?”
闻无欺看她:“可以。”
他心不在焉地想,九重阙都应该有许多玩乐的地方,他从前没有兴趣玩,今天可以去玩一玩,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们也可以互相玩一玩……………
“小玉,那你知道无欺从昆仑神山出来时被关在哪里吗?我听人说,三年前他出来时被关过。”隗喜的声音轻轻响起。
闻无欺收回心神,怔了一下,低头又看她。
隗喜露出恬静的笑,眼神却含愁。
闻无欺的手忽然收紧了几分,含春眉目似有潮意,就这样凝视着她,好半晌才低声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隗喜低下眼,轻声诉情:“因为我喜爱他,你不知道我和他分别了三年,我总觉得错过了许多事,我想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从旁人那儿听说了许多,也不知真假,听说他被关过,我心里替他难受,很是心疼他。”
闻无欺听着这些甜言蜜语,心里也轻飘飘的,“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隗喜便仰头,盯着他看了会儿,抿唇笑了笑:“他去须臾山了还没回来,我见不到他。”
她扯了扯他袖子。
闻无欺手臂都被晃得酥麻,他神思放空,心中酸软,不由自主便告诉她:“我是无欺。”
隗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顿了顿,正想要怎么接话。
闻无欺迷离地俯下身靠近隗喜,喃声说:“你心疼我,就亲亲我吧,小喜。”
隗喜看到他凑过来的脸,下意识想躲,可她没有躲,气氛已经到那儿了。
他高挺的鼻子蹭到了她的鼻子,灼热的呼吸就这样挨近,他握着她的手烫得快要烧起来。
隗喜主动抬手揽住他脖颈,闭目,仰头,唇挨上他的唇。
对方的气息交错在鼻息间,本是敷衍的一吻,但触及到熟悉的清甜时,隗喜的心神忽然一震,她茫茫然然的,整个人如同飘在半空中,心跳也不紊了起来。
闻无欺同样如此,他的脸从耳后根处开始红,心魂不由控制,灵魂在飘飘然,他看着隗喜,眼底生出湿润雾气,又欢喜,又渴望。
隗喜迷乱地想,为什么这样熟悉,真的只是同一个身体的原因吗?
魂体是不对,但是......
闻无欺,你究竟是谁?
大长老几人驭飞舟到了傍晚才回到九重阙都。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家主具体商议须臾山封印法器遗失一事,可偏重都他们上不去,便找了闻炔。
闻炔来了九重莲山一趟,转了一圈在竹院那儿察觉到家主气息,他没去打扰,回到内城正事堂,面不改色道:“家主在须臾山受了伤,此刻正闭关疗伤,吩咐快先暂时处理此事。”
大长老自然是没有怀疑,家主先是大义凛然帮忙谢家封印渊洞,再是耗费力量处理须臾山法器遗失一事,犹记得他从结界里出来时,浑身都沾着魔气,要消除这些魔气亦需要时间。
他肃然道:“如今当务之急要查到法器如何遗失,被何人所盗,要尽快找回,如今几家合力用诛邪法宝赞替,不知何时就会崩塌,闻寻留下看守了,暂不归。”
听闻四长老如今在须臾山,闻快点了下头,面色同样端凝:“长老可查出什么了?”
大长老摇头:“周围并未留下任何痕迹,盗走之人十分小心。”他想起楚道?那张臭嘴说的话,再想到九重阙都出现魔物吸食、精魂一事,脸色难免难看下来,低沉道:“恐是内贼。”
“内贼?”闻炔抬眼。
大长老沉默半晌,极是不愿提起曾经亲手教导过,性情端正的晚辈,但此时却不得不提:“不知现下崇锦如何了?内城有魔物一事,可是查清确为崇锦所为?”
闻崇锦是上任家主幼子,性情天真单纯,没有心机城府,闻氏诸人皆知。
闻炔清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轻声说:“大长老是何意呢?”
大长老盯着闻炔,没有立即出声,本在闻氏子弟中并不出挑,平平无奇,不知道他是何时跟在闻无欺身边的,似乎是当闻无欺挣脱上任家主的禁锢折磨,他就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边了。
闻炔此人,表面端肃,实则狡猾。
大长老不信他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可他非要他说出来。
也罢。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道:“你怕是早就查出来崇锦只是替罪羊,可是天衡所为?”
闻炔露出惊讶的神色:“前少主如何光风霁月磊落之人,不会吧,当初家主绕他一命,他亲口承诺再不回闻氏,当是一言九鼎啊,大长老可有证据?
大长老脸色狼狈,如何听不出这嘲讽之意?
如今闻氏还有一多半的人不服闻无欺,盼着闻天衡归来,此事现在弄成闻崇锦所为,当然少不了这些人帮忙。
如当日戒律堂上的玄楼长老圆,戒律堂长老闻启,以及众多附和的长老。
他更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他们想要闻无欺身上的昆仑神山之秘,上任家主曾亲口允诺得之便共享,闻天衡承其志。
“闻炔,你不必如此,你当知当日家主上位,老夫头一个低头臣服。”
七长老听到这,也附和点头。
闻炔微微一笑:“那就请大长老问一问,前少主如今在何处,快好禀报家主。”
至于问谁?怎么问?自然不是闻炔该考虑的了。
大长老面目一下更苍老了,他沉默半晌,道:“此次无咎大会,关于昆仑神山之谜,他如何想?”
闻炔听出大长老之意,若是家主愿意说出,自然闻氏内部矛盾也可解除。
可他十分清楚,不单单如此。
这话不该他来说,但闻忍不住出声问:“昔年流光真君之子抽出仙髓填补天之漏洞,不知大长老是怎么想的?”
“自是敬佩其大义凛然之牺牲。”大长老不知闻忽然提起几百年前的旧事如何,自当正色道。
闻炔忽然冷笑:“大长老平日关爱子弟,操心苍生,只不知大长老可知前任家主究竟要家主做什么?”
大长老被闻炔忽然的变脸惊到,皱了下眉,他对这话竟是不解。
短短几息,闻炔已经恢复平静,“不如大长老也去问一问。”
从正事堂出来后,七长老才呼出一口气,小声问他老大哥:“我怎么听不懂闻炔的话呢,忽然提流光真君之子做什么?还有啊,前任家主究竟要家主做什么?”
大长老面色凝重又疑惑,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虽是长老中最年长的,但昔日不是前任家主心腹。
“得问闻圆,走。’
“啊?闻圆?”七长老迷惑了,“他不是常年看管玄楼,最不喜欢揽事上身,最喜欢和稀泥的吗,他能知道这些?”
大长老懒得理这呆货,御云就往玄楼去。
闻炔自他们走后才出来,他看了看天,脸上神情却没有松散下来。
修复须臾山封印必沾魔气,他应该要去九寒清池泡着才是,家主缺了三道最精纯的仙元之力,无法顺利排解魔气。
闻炔皱紧了眉,家主最好还是要和钟离樱双修。
19B......
“闻炔!”正想着,一道粗噶的声音从远处忽然传来,带着兴奋,“我可找你半天了,我跟你说,这回我出门一趟寻到了不少灵草!”
闻炔抬头,看到了出门一趟浑身破烂脏污得和乞丐似的明璋。
他眼睛立时一亮,道:“你现在立刻随我去九重莲山!”
明璋一听这个,下意识就道:“怎么,家主病了,受伤了?他那破烂身体怎么也不好好珍惜,三天两头受伤!你劝劝他,事少管!闻氏养着的长老多得是,让他们去忙!我好不容易给他救回来的命可别没几年又死了!哎你别拉拉扯扯,我本就破
烂的衣服这就雪上加霜了!"
闻炔看着手里一块破布,一时无言,“你就不能买身新衣吗?”
“你不知道黑市里那些药材有多贵,我可不得省着点,这衣服还能穿,补补就行!”明樟一把夺回那块破布。
闻炔:“......”他唇角抖了抖,才道:“须臾山法器遗失被盗,家主去解决,沾了点魔气,问题不算大,我今日让你看的,是一位凡人姑娘的身体。”
明樟离开九重阙都三个月,一时跟不上闻的思路,脑子糊涂:“啥?凡人姑娘?那去九重莲山做什么.....……她住在那儿?家主开荤了?怎么会是凡人姑娘?能承受得住家主吗?不是说钟离氏有个天阴之女?”
“是和家主曾经有渊源的姑娘,有心疾,难以修炼,让你去看看她的身体。”
明樟一听,好奇极了,拉着闻快就细细问。
闻快瞥他一眼:“你若实在好奇,等见了家主,你自己问,我横竖是不敢问的。”
BAX: "......"
到了九重莲山,闻快带着明樟直奔竹院。
明樟见越走越偏僻,也是莫名,忍不住又说:“这是要去哪儿?”
闻炔没搭理他,很快就到了竹院。
他先落地,正要朝前走,抬头看到前方院中树下,忽然顿住了脚。
明樟却不知道,落地一下与间快撞到,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了,嘴里少不得骂骂咧咧:“堵这儿干什么,不走啊?家主是在这儿.....……吗?”
隗喜听到有人来,一下回过神来,扭开头去推闻无欺。
闻无欺却一下无法抽离出情绪,他迷茫地低头看着隗喜,又俯下身凑过去,他理直气壮:“我还要。
“有人在!”隗喜躲开他,脸色臊红。
闻无欺听罢,偏头看过去,迷离的眼睛朝门口两人看去,看到门口两人,冷下脸来。
闻炔后退一步镇定道:“家主,明樟听闻隗姑娘身子不适,非要过来替她把脉诊疗,我拦不住。”
B: "......"
你这只狗再说一遍?
隗喜重新回到屋子里桌旁坐下。
这竹屋本就不大,几个长腿男人往里一站,瞬间空间更显逼仄。
她看着面前穿着一身补丁破烂衣服的壮硕男子,听闻刚刚说,这人是九重都最好的医修,观星境。
她以前看到的医修,都是文弱秀气的,从来没有看到过像这样能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强壮医修。
隗喜已经习惯了医修们对自己身体的无可奈何,所以,她心情很平静,没有抱有任何期望。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站在身前的闻无欺,眉目温润隽美的青年,黑色的魂体邪恶地包裹着他,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来,不知是不是刚刚亲过的原因,他害羞地抿了下唇,浅浅笑了下,好奇地回视过来,似在问她看他做什么呢?
隗喜忽然眼眶湿润。
万一………………万一是自己错了呢?
她不过是个凡人,不会修炼,只会些简单术法咒律,虽然有那样辨别魂体的天赋能力,虽然从前没有出过错,但万一这一次错了呢?万一就是这天赋能力蒙蔽了她的双眼呢?
三年时间,人本来就会长大,本来就会因为阅历而性格有所变化呀!
怎么能停滞在原地呢?
她忽然发现自己没自己想象的坚韧不摧,她无法这样长久的做戏,她的情绪在那个清甜的亲吻里忽然忍受不住。
她有青玉佩,他奈何不了她,就算开诚布公指出他魂魄的不同又有什么不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