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当然得跟他回家。
不然她去哪里?她又没有家。
说到底, 舒浅还得感谢他。毕竟他做到了车接车送,衣食无忧。
那为什么舒浅还不愿意说真话?
是他很可怕吗?
车子停下,车窗打了上去,映射着沈和易清冷俊美的容颜,垂下来的眼睛显的他睫毛格外纤长。象征性握了下方向盘,脑袋在沉思中。
不应该啊………………
他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柔和对待舒浅,就算知道了她骗了他,也没有对她生气。所以问题出在哪里呢?
人总是对待某些事情一知半解,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问问当事人吧。
他踩着油门,车子一跃而过路灯。
舒浅的心情随着油门越压越大而跟着起伏不定,她连忙握住车窗上的扶手,惊恐提醒道,“沈和易,你是不是看错颜色了,那是红灯,红灯呀......”
在她的提醒下,结局无济于事,反而加剧了速度的飙升,直逼八百码。
猛烈的风直接往她嗓子眼钻,直捣她心腹深处,她只能抿进牙冠。
“舒浅,我知道啊。”
他又不眼瞎,也不是色盲,基本颜色还是能认出来的。他只是想飙飙车,享受下肾上腺素飙升的感受。
不过这速度还是太慢。
普通车的基本性能还是不如跑车,对此,他感到惋惜。锤了下方向盘,发出鸣笛声。
“舒浅,我带你去看赛车比赛吧。”
她肯定没看过,会感到新奇,届时再压个几百万去买卖输赢,她又会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
不过下一秒,就被他自己给打破。
因为舒浅说了句,“什么?”
言语中的惊恐就要划破天际,他连忙停下速度,忘了舒浅还在车上。
速度趋向于零,舒浅连忙拉开车门,下车干呕。
现在她也分不清是因为恐慌,还是因为怀孕。都说孕妇不能接受惊吓,如果月份大一点,舒浅想,她肯定是凶多吉少。
沈和易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轻轻安抚她的背,像哄小宝宝一样说,“舒浅,你难受了怎么不说?”
看她这样,他也会心疼的。
就像刚才。
她也不说。
“你不难受吗?舒浅。”
舒浅咽下一口水。
他还在拍她,吓得她一下子把水吐出来。
“他们那么说你,你不难受吗?”
“唔......还好。”舒浅还以为他在问她坐车难受的问题,想了下,“忍忍就好了。”
“不能忍,舒浅。”他拍打的手停住,指骨隆起,纤细的手指捏了下她蜿蜒的脊椎,顺着往上,隔着礼服,停顿了下来。
“可是他们在说你啊,你都不生气的吗?”
“不生气,他们明天就会忘记自己说什么的。”
沈和易自顾自在说话,完全不领会舒浅为他们的解释,“可我难受啊,舒浅。他们说你,痛在我心。不行,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他手指停放的位置并不好,再往上一点,就可以掐住她的后脖颈,完全笼罩住她跳动的脉搏。
“好想弄死他们啊,但是在国内有点难......”
他小声喃喃,被舒浅捕捉到,以为自己听错,问了句,“什么?”
他又重新恢复起那副平静模样,手指也随即松了开来,轻轻告诉舒浅:“没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好晚了吗?我送你回去。”
唉,本来是不想回去的。
舒浅回到家,跳动的心还依旧剧烈的跳动着。
刚沈和易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油门踩到底,真是要把她给吓死。
如果不能在晚上,这里又是空旷的地点,撞到人可怎么办?
虽说关于花钱的事,他肯定可以承担的起。但那是他的生命啊!
就算他不在乎她的生命,也得在乎自己的啊!
想到这,舒浅叹了口气,觉得沈和易这个人,简直奇怪到极点。
今天的事已经给了她震慑力,她得早点打胎,摆脱他了。
但钱财问题还缺了不少。
怎么办啊?舒浅咬咬唇心。
找到一个人,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月末要进行体育测试,舒浅跑完半圈的时候有些体力不支,险些晕倒在操场上。
还好仅存的一点理智支撑她走完,只不过回到别墅的时候,嘴唇还在发白中。
唐璐朝看见后立马抓着她坐下,用手指抚摸她的额头,惊恐道,“舒浅,你怎么脑袋烫成这样啊?”
发烧了,这是。
她招呼佣人过来,要她们给舒浅拿药,随后拨打医生的电话,“得叫私人医生过来,这不得做一个全面检查啊?”
检查?
舒浅听见这个词就起生理反应,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强装镇定,直起腰板,“唐太太,我没事的,我只是跑完步,冷热交替,所以才发烧的!”
她说话间振振有词,接过佣人们递来的水和药,没怎么在意的吞了下去。指了指,连忙道,“吃药就行了,太太,不用找医生,不用找医生......”
“唉?”唐太太还想着劝说一下,没想到舒浅已经没了踪影。
舒浅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揉脑袋,发烧发的她脑袋还晕乎乎的,只能拿点冰块冰冰脑子。
怎么私人医生都请上了......?
舒浅回忆这个词,还感到不可思议。回想起前几个月,她还是一穷二白的穷学生,甚至连生病都只敢强撑着,不敢看医生。
没想到现在还能听见私人医生这个词。
但下一秒,美梦被舒浅亲手打碎,因为她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她还得过自己的世界。
别享受特权了...... L
舒浅放下冰块,自己在责骂自己。
第二天的时候,天边泛起鱼肚,舒浅被闹钟吵醒。
因为尚在发烧中,所以不想起床,想着赖床一下。
忽而,她拍了下脑袋。
力度并不轻,足以把她给打醒,她猛然间坐起。
曾几何时,这种恶毒的念头居然往她脑袋里钻?
舒浅硬生生将它抽离出来,告诉自己,不行的。
从房间里出来,唐太太在泡早茶喝。
舒浅连忙小跑过去,接过唐璐朝手中的茶,放到桌子上。
唐璐朝看清来者,叫她放下,说什么烫坏了她就不好了,舒浅没听,依旧我行我素。
在唐太太入座之时,她还在站着,感到不知所措。
“太太,您有什么事叫我就行,我睡眠很浅的。”舒浅在为自己打包票。
“没事的。”唐璐朝摇摇头,“我最近在养生,所以睡的比较早,也就早起了。人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待命,况且喝杯茶嘛,我也有手有脚。”
因为茶水烫,她象征性抿了抿杯口,将玫瑰花瓣吐出。
舒浅还在旁边站着,随时准备待命。
“听说和易带你出去玩了?”唐璐朝放下瓷杯。
舒浅被点到,紧绷着,嗯了声。
“那很好啊。”
她以为唐璐朝要骂她,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写的。
但没有,她神情温和。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带人出去玩呢,怎么样,你们玩了什么?”
舒浅想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璐朝笑着道,“你说我,去生日聚会能玩什么啊,无非不就是喝点酒,唱点歌,玩点小游戏什么的嘛,还能是什么呢......?"
她想到一件事,只不过没提。
舒浅嗯,学着她重复了一遍,“........就玩游戏,喝点酒什么的………………”
“你啊。”唐璐朝被舒浅这副样子给逗笑了,提醒她,“不过那种场合你还是少去。”
“为什么?”舒浅张开口。
“因为那是男人的主场,大老爷味太浓。我们女人有自己的人生要过,陪他们,没意思。”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舒浅,快帮我看看这个包好不好看,我准备叫和易托关系,从法国空降过来。”
她笑着说:“我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生下和易了。”
舒浅看着她喜悦的模样,疑惑的眨眨眼睛。她第一次想到,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竟然一次也没有看见沈和易的父亲,唐朝的丈夫………………
不过这是别人的隐私,不能过多的干涉,舒浅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比起这个,她更需要和陈讯见面。
约定在咖啡厅,她礼貌的叙说了自己的需求。
“可不可以提前预付下工资?”她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十分谦逊的模样。
陈讯面露难色,"提前预支.......?好像不行。”
他只是实话实说,毕竟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规矩,他也不能例外,就算他是领班,也不行。
被发现扣工资的……………!
“......”舒浅沉默片刻后,醒了醒鼻子,“好吧,那打扰你啦。”
幸好选的是kfc旁边的咖啡厅,不然真就是打扰到他工作啦。
她准备离开,陈讯叫住她,“舒浅,你最近怎么了?神不守舍的。还这么着急要钱,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聊。”他点了一杯咖啡要给她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工资提前预支不了,但是我可以帮你啊!”
沈和易在开车,气头又瞬间冒了出来,开始猛按警笛声。
前面的人都觉得这是个神经病,想回头骂一嘴。但看见那顶亮的漆,又悻悻的把眼睛给移开了,转动方向盘,在沈和易回神之际,前方空出一条道。
他自己还觉得疑惑呢,但没多管,驶了过去。
这些个老古董啊!
他又锤了下方向盘。
他不就是想用资金收购些公司吗?他们非要联合起来,提交拒绝申请,还说他没必要,吃力不讨好,干的都是些无用功。
他们也不看看,现在工资是谁给他们开的?还不懂得认主吗!
如果这里是华尔街就好了,他只手遮天。可惜现在他刚回国,根基还不牢固。
那能怎么办呢?
那只能不跟他们说了。
毕竟舒浅昨天受欺负,他不能任由他们放任着啊!
又一下回神,沈和易左右看了眼。
怎么工作日,工作时间,人流量还这么少啊?
车子掉头,回驶了过去。
他这次开的是布加迪,超跑性能,跑的比上次开的那辆,快上不少倍。
舒浅在哪里呢?
他不屑一顾的望了眼店铺,并没有发现人影。
不会在后厨里,要他亲自找吧?
他感到不满。
但想是这么想,做倒是做了。
寻望着周遭,后厨没有下脚的地,也没有舒浅。
舒浅现在在写借钱欠条。
虽然陈讯已经明确告知,她不用写,但她依旧要进行此项进程。
因为她牢记妈妈说的话,“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她只是想让陈讯安心点,通过法律凭证告诉他,这一千元她是一定会还的!
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将自己的姓名写上去,只需要他签个字,再将手印印上去,就万事大吉。
接下来,她就可以拿着钱去打胎,彻底和沈和易划开一条界限。
也不知道打胎疼不疼啊......
她低着眼睛。
“舒浅?"
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扰乱了舒浅的思绪。
沈和易看了眼舒浅对面坐着的男生,随后又把那张欠条看了个遍,当场就撕了。
陈讯还没反应过来,在惊恐中抬眼,想到这是给他递名片的人。
上次知道沈和易的姓名,陈讯还偷偷私下查了一下。以为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他想都没想到过他涉足的领域居然涉及到他的方方面面,他不可思议的关上笔记本电脑。
所以坐着的时候还在奇怪舒浅有这样的朋友,干嘛找他借钱?
但她既然开口,他也愿意借。
却没想到和舒浅聊了这么久的话题,被沈和易硬生生的插了过来,就连手中的欠条,也被他损坏,陈讯因为觉得自己什么也保护不了,感到自尊心严重受挫。
"沈和易,你在干嘛?”
看着纸张纷飞,舒浅无力为天的拉着他的胳膊肘,看着美梦在一点一点的下坠,落在地上,隐匿不见。
想伸手抓,只有空白,抓不住的。
她快要崩溃了,因为她怎么能预料到,在这里,能遇到沈和易啊!
“沈和易,你到底在干嘛啊?"
舒浅再一次尖叫。
“舒浅,我找你啊。”
舒浅跟他在一起,都学会先发制人了,感觉是聪明点,他心满意足地说:“我刚刚去你店里找你,你不在,我就来这了。”
他解释,让舒浅再一次崩溃。
他没事干,找她干什么啊?
舒浅松开拉他的手腕,见状,他回握着她的手腕,“舒浅,你是生气了吗?”
“什么?”舒浅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因为上次在派对的事,我不作为,所以你生气了吗?"
他想了想,觉得舒浅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不,我没有生气。”她只是情绪有点激动。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借钱?"
他很不礼貌的瞥了眼陈讯,陈讯开始吞口水。
“舒浅,我有钱,你找我借钱,好不好?”
这个无赖!
舒浅咬咬牙齿,她没事干找他借钱干什么啊?
况且也就是小钱,他随便吃一顿饭都比这多,还小巫见大巫的找他借,不是要被嘲笑的吗?
最重要的是!沈和易知道借钱是为了干什么吗?
看着这个罪魁祸首,舒浅突然觉得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结扎!
她生气的低下头,觉得他也帮了自己很多,于是自己把自己哄好后,又抬起头。
他手指没脱离开来,还在握着,“舒浅,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承认那天的事我有错。”
就是想晾一下她,她开口,他不就解决了吗?
本质上还是舒浅的错。
但舒浅的错又怎样?他也依旧能开口认错。
毕竟说话的成本很低,但利润却比想象中的要大。
他一拽,一用劲,把舒浅快要吓死。
旁边的人都在看她,以为是场闹剧,舒浅开口提醒了下。
他不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依旧我行我素,“舒浅,你快点,找我借钱。”
因为他有很多很多的钱!
舒浅被他拉扯着,没什么办法,只能开口要那一千元。毕竟主要目的是打胎,其它的所有事情,都要为它让道。
一千万元啊。
沈和易想,舒浅终于藏不住,狮子大开口了。
他给舒浅扔了张卡,“舒浅,你花吧,都给你,我还有。”
......
舒浅看见银行卡账号余额后,感到俩眼一黑。
她不清楚刚才的沈和易有没有听错她的话,理解错她的意思。但重新看了眼余额数字,她确信,沈和易理解错她意思了。
只是一千元,不是多这么多零的一千啊。
特别是刚听说有钱人的每一笔资金动向都能查的清清楚楚,舒浅顿了片刻后,做出决定,还是别碰他的钱了。
不就一千元,这她都凑不齐吗?
她首先找到了母亲。
陈素英刚好放下厨具,准备回房休息。
舒浅不想再大庭广众聊这件事,所以跟随她进屋。
陈素英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用手语比划着,【怎么跟来了?】
舒浅手指贴着墙壁,身体向后靠,也贴着墙壁。
她来这,是想拿回前不久放在母亲那的钱。
一共五百,是买药剩下的钱,并不算多。
所以当时的舒浅决定先在母亲那放会,需要了再取。
其实放着并没有再动的念头,但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需要出尔反尔。舒浅莫名觉得自己非常没有道德。
假如五百到手,如果再问母亲借五百,那全部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舒浅的目光重新落在陈素英手上,看见她因为劳作,而布满沧桑的老茧。舒尔,收回心中想说的话,转而跑过去,捏上她的肩膀,笑着说:“没什么事啊,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你啊你。】她手指比划,要按舒浅的鼻子,被她躲开。陈素英回头,看着她,【最近没给我买药吧?】
舒浅忽而鼻子一酸。
什么买药啊,连钱都没有了。
想到三千元能干很多事,她感到手指的力度也在一点一点消弭。
但陈素英对此全然不知,反而表现的非常开心,【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从房内出来,这份低迷的感觉,舒浅还摆脱不去。
她拿着扫把想扫地,却发现扫地机器人先她一步,干的还比她好,她逐渐发现,在很多事情上,她变得力不从心。
未来也许在更多事情上,她都会被替代。
注意到舒浅的小情绪,李妈往旁边靠了下,“小浅,开始伤春呢?”
“哦,没有。”舒浅回神。
“那怎么这么落寞啊?”李妈笑,“哦,年纪小,容易多愁善感!李妈我,像你这个年纪,也时常这样哦!当年我也是风韵犹存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开始转向李妈的年代史。
她话锋一转:“唐太太最近对你挺好的哦。”
“没有吧.....”舒浅应。
“那我前不久还看见她吩咐别人给你拿药呢。”
“哦......”舒浅表现的一知半解,“那可能唐太太有善心。”
“也许吧。”
第二天,天气一大早,舒浅就跟着李妈去菜市场买菜。
人潮涌动,一进入,就有扑面而来的膻腥味扑面而来,有点让人反胃。
舒浅小心的跟着李妈后面看着她讨价还价。
虽说唐太太给的钱绰绰有余,甚至远超预期,但李妈依旧要做诸如此类的工作。
因为她说,还价是凭本事的,能够省的钱可以归入自己腰包,何乐而不为?
舒浅发烧还没好全,抢着买来的菜走了几步,开始喘。
“唉!小浅,你帮我拿一下。”
李妈不知道看见什么,忙不迭的一溜烟将手中的菜挂在舒浅的手指上,无形之中加重她的负担。
定眼一看,才发现不远处有老爷爷老奶奶在打扑克,针锋相对的紧张氛围扑面而来。
太重了………………
舒浅收回眼睛,准备找一个位置坐坐,好将手里的物品安放好。
在亭子里面坐了会,突然有个男人落入她的目光里,有意没意的和她对视着。
舒浅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注视,一种异样之感占据内心,萌生出不好的念头。
她连忙收拾面前的物品,准备起身离去,却没想到男人先她一步站在她的对面。
男女悬殊的体型差在此刻显现。
舒浅?生出一阵凉意,感到手指在缩紧,抬眼一瞧,发现有点熟悉。
“你是舒浅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清晰而低沉。
舒浅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何钦。”
对方礼貌的伸出手掌,悬在半空中。
舒浅看了眼,听见他解释道,“上次我见过你的照片,你也见过我的。”
听他这么解释,一切就明朗多啦!
舒浅这才明白,那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原来是李妈介绍的那个男人啊。
因为知根知底些,舒浅逐渐放松警惕,悬着的心也松懈下来,小小的力度握住他的指尖,"你好,你好。”
李妈回来找舒浅的时候,发现她正和何钦坐在亭子里,面对面聊天。
聊的话题倒不知道是什么,但看俩人的氛围,倒是很融洽的。
何钦虽然是个老实人,但是情商并没有想象中的低。
在舒浅起身时,他恰当好处的拿过放在旁侧的菜,让舒浅双手落空,手指擦边而过。
都有点冒粉红泡泡了呀!
李妈笑着走了过去,叫何钦的名。
不过这何钦可真不是她特意找过来的。
上次给舒浅介绍完,何钦都看对眼了,那不只差舒浅去了吗?可结果是,舒浅是头倔驴,怎么叫都叫不动,久而久之,她也生气了!
这何钦可是经过大少爷严选,舒浅不去,是舒浅的损失,可不关她什么事。
没想到那次过后,何钦还念念不忘上了,这不,都找上门啦。
何钦看见李妈过来,打了个招呼。随后目光落在舒浅脸蛋上,越发觉得舒浅是她的理想型。
说话不争不抢,听李妈说,干事也不急不躁,很是稳妥。
她真是他的天选之子,何钦这么想,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把舒浅和李妈送到拐弯口,他将手中物品返回的同时,抽空掏出手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舒浅,我能加个你vx吗?”
舒浅正看着何钦发来的信息发呆。
信息的第一条,是系统评论:你好,我们已经是好友了!赶紧聊天吧!
信息第二条,就是他的一些信息,以及一些日常。
他拍了一张小金鱼的照片,向舒浅可不可爱,舒浅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跟他又不熟,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列表躺着个没话找话的异性,舒浅越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她思考了下,还是决定回何钦这个奇怪的问题,打字:好像挺可爱的呢!
有人推开门,舒浅还以为是陈素英,所以没放在心上。
等到那声低沉的嗓音落在他耳朵里,她才知道是和易,连忙将手机收了起来。
其实刚才她就觉得奇怪。
毕竟母亲如果要来她的房间,肯定会敲门的。
一闪而过的惊恐变本加厉显现着,舒浅从座位起身站直,盯着敞开的门看去,声音逐渐拉长:“沈和易,你怎么不敲门啊......!”
这明明是基本礼貌问题吧。
她彼时穿戴整齐,说这话倒像是矫情。可万一她在换衣服,脱个精光呢?这不仅会让她尴尬,也会让沈和易尴尬吧!
沈和易听闻,不以为意。
这栋房子是他的,他想怎么进出就怎么进出,舒浅还管上他了。
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沈和易突然轻笑,哦,原来舒浅是害羞了啊。
他顿悟的看向四周,恍如隔世,发现自己居然闯入一个女生的闺房,还不敲门!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就算已经看见过舒浅赤/裸的样子,也不应该干诸如此类的事。
他说:“舒浅,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妈说你前几天发烧了,现在好了吗?”
说完,作势要摸舒浅的额头,被她及时躲开了。
她惊慌失措的道:“虽然现在还没好全,但大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他会因为唐太太的随口一句来关心她,真是个绅士呀!
盯着被躲开的手指,沈和易的眼神冷了几分。转念一想,他找舒浅又不是为了摸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舒浅。”
他将掌心摊开,只见四个糖果映入她眼帘。
“这是......”
舒浅疑惑,感到困惑不已。
他在这么晚的时间进入她的房间,居然是为了给她送糖?
"舒浅,你快挑一下,这是四种口味的糖。”他盯着舒浅的脸蛋,慢慢的开始给她解释。
“哪四种呀?”舒浅将脑袋凑过去看,四种糖果的颜色都很奇妙,随后想了下,摇了摇头,"我不挑,我不怎么喜欢吃糖。”
沈和易觉得舒浅说的就是废话。
他只是叫她选,又不是叫她吃,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毕竟这场游戏必须有舒浅的参加,才有意思。
“酸、甜、苦、辣。”
他将每个糖指了个遍。
原来不止颜色奇特,就连味道也很奇特。
沈和易嘴角的笑意还在勾着,他说:“舒浅,快挑选一个吧,毕竟你随随便便都可以掌握别人的人生。”
“什么?”舒浅奇怪,为什么挑选一个糖会掌握别人的人生啊?
在他的注视下,舒浅只好认真挑选。
终选了个颜色偏粉,还算正常的糖果,问了句:“这是甜的吗?”
最
“不是。”他没有藏着掖着,“那是辣的。”
是辣的啊,她还以为他手上那正红色的才是辣的呢!
舒浅莫名觉得她选完,沈和易似乎开心的不像话。
抬了下眼睛,那放肆的笑意又收了回去。
"舒浅,小心外表漂亮的事物,那都是伪装。”他为她关上房门,轻声说了一声,“晚安。”
顾恒死了!
好像是身负巨债,难以承受,所以在家中服用安眠药自杀了。
听说还有抑郁症呢。
舒浅起床,盯着早间新闻,无形陷入沉思。
前不久,他还生龙活虎的,不像是有抑郁症啊。不过现在在社会中的人们,亚健康普遍严重,又不喜欢将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别人。不被她发现,也是情理之中吧。
只是一段生命就这么离去,舒浅突然感到惋惜。
下楼的时候想,果然除了桃色新闻,富人圈发生的事,更加吸引人们的眼球。
最后一层阶梯入地,她发现沈和易昨天晚上没离开,此刻正坐在桌子上吃饭。
他吃的面包和牛奶,很简单的早餐,但有俩份。
也许是为唐太太准备的吧。
她收回视线,没在意,准备离开。
他昨天晚上给她的那颗糖,确实是辣的,拆开尝了一口就让她满脸通红,但也无形中让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加深。
舒浅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主动开口打破寂静,还说了六个字,“早上好,沈和易。”
“早上好,舒浅。”
他拿纸巾擦擦嘴,很自然的点头,“过来吃早饭。”
舒浅?了片刻,感到意料之外。
”
“那是为我准备
的……..…?
“不
然是为谁?
”沈
和
易
问
。
“
哦......哦哦。”舒浅走
到他的对面,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也许是食不言寝不语的高尚修养,这次早饭吃的格外安静。
浅眼见时间过去二十分钟,起身对沈和易说:“我要去上学了。”
舒
“嗯。”他
“不
用
。
”
嗯。”
收回看手机的手,“要我送你吗?”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学校的教学一体机坏了,ppt报不了,老师在台上急得焦头烂额。
不过座位底下的学生倒是惬意,两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人说:"修不好才好呢!”
这样就不用上课啦。
但很不幸的是,技术人员在十分钟后抵达教室,班级里传出小声的惋惜。
不一会儿,一体机被修好。
有人抱怨:“也太快了吧!”
舒浅抬了下眼,正好和何钦对视。
记得李妈闲暇时间谈论过他的工作,好像是学计算机的,没想到这么巧,给碰上了。
放学的时候,发现何钦在门口等她,并没有走。
“要出去吃饭吗?”他在对她发出邀请,“我正好开的车,有家餐厅还是不错的。”
瞧见舒浅抗拒的表情,他开门见山的道,“舒浅,我确实想追你,可以给个机会吗?”
舒浅哪里听见过这么直白的话,耳根开始慢慢变红,“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念头呢……..……”
何钦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直接,吓到舒浅了。毕竟谈恋爱要循序渐进,不能着急。他立马拉下脸皮,对舒浅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舒浅。那我送你回去吧。”
舒浅还想拒绝。
他的言语很真挚:“舒浅,李妈都跟我说了你家里的事,我不介意的。如果你是因为你家里的事拒绝我,大可不必这样。我何钦行的端,坐的直,肯定不会让女人吃苦的。而且我也从业很多年,学的是新型职业,吃到一些红利,存款也是够的。
舒浅。”
他叫她的名字,“这你就放心吧!”
舒浅没吱声。
“我送送你。”他叹了口气,总感觉舒浅油盐不进的,“不是追,是顺路......”
“好吧”,舒浅松了松口,“但我不回家。我要去打工。”
“哦,好吧。”,他有点落寞,“那我送送你吧。”
“舒浅,你干嘛去了?”
天气渐晚,舒浅是踩着月光回来的,一进门就听见沈和易质问的语气,吓得全身紧绷。
她还以为沈和易已经离开呢。
看了眼沈和易,舒浅站直身体,就跟军训一样,诚实回答:“我我我,我去上学。”
学生不上学,还能干什么啊?
说是这么说,只不过语气有点心虚和紧张。
因为她没有单纯的去上学,还去打了工,以及去了一家贷款中心,借款一千元。
舒浅仔细盘算了下,一千元只是小数目,就算几个月不还,所产生的利息也并不多。
好不容易拿到手,可不能被他给发现了!
舒浅想了下,决定将打工这件事抛出。她诚实的加了一句:“还打了工。”
“嗯。”
他轻的如同羽毛的语气落在她的心坎,因为不清楚沈和易心中的想法,舒浅准备随便找个理由离开。
她说:“晚点我还有小组作业要写,就不多聊了。”
“谢谢你昨天的晚安。”她这么说,尽可能表达着亲切。
“好的,舒浅。”
回是这么回,但目光落在她的背影,却不是那么回事。眼神幽深的如同夜晚的森林,充满着未知与深邃。
谁都不知道沈和易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亦是如此。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并且愈演愈烈,就要压抑不住内心。
他真的很想上前一步,抵住她的去路,掐上她的脖子。
但他忍住了。
还尽可能的装作平和,温和,就像邻家的一个小哥哥。
舒浅前不久可是坐了别人的车,还骗她说去打工,这分明就是去约会了!
他本不喜欢查人,因为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尊重舒浅的事。但谁让舒浅那天借完他的钱,却不舍得花。
一分没少。
助理打电话给他时,他都震惊。
沈和易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舒浅了。既要又要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随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又让他匪夷所思。
矛盾的结合体造就了
舒浅。
人,是舒浅。
第二个让他猜不透的
他冷笑着,修长的指骨顶了顶嘴唇。手腕处的骨骼微微凸起,映衬着皮肤的白皙。
因
为过于匆忙,在公司里穿的高定西装外套,都没有脱呢。
而舒浅对此熟视无睹!
他嘴角拉平,透漏着隐隐的不悦,可如果仔细看,会看见不同幅度的颤抖。
舒浅,你到底干嘛去了?
说!
舒浅洗完澡,毛孔舒张,被行走带起的风吹拂着,感到一股莫名的阴森。
她在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明
明身处于房间,不会有危险,或许是错觉吧。
舒
浅将这种害怕的情绪归咎于早上看见的那则新闻。
她定是被吓到了。
她安慰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手持着浴巾,舒浅开始擦头发。
她穿着睡裙,耷拉着拖鞋,露出纤细的脚腕。前不久又在厕所吐了。因为是跪着的,所以膝盖被磕碰的发红,但是并不疼。
也许是从小到大总是会莫名出现青紫划痕,舒浅对于疼痛的忍耐度会比常人要强。
走到房间门口,她惊讶的发现门竟留着一丝缝,为走廊与房间之间划出一条模糊的界限。
舒浅手中动作未停,感到困惑不已。
是前不久忘记关门了吗?
可她向来小心谨慎,做事后会反复检查,不应当会出现此疏漏。
兴许是自己记错了呢,毕竟人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舒浅说服自己,握住门把手,正欲推门,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抢先一步,抓上她的手腕。
她像是被黑洞吸附,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