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玉珩一愣,赶紧走过去替君沉御诊脉。
但是诊脉后并无异常。
祢玉珩为了缓解皇上的疼痛,只能拿出银针扎在穴位上,以此来缓解。
过了好一会儿,君沉御的状况这才好了一些。
祢玉珩恭敬的开口说,“太后娘娘放心,皇上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皇上就能够醒过来。”
太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走到了外面,几个大臣包括谢云谏都跟了上去。
太后气势威严还是有的,她坐到了椅子上,冷脸问,“皇帝在北国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又提起贵妃,不仅受了伤,还吐了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大臣的主心骨都是谢云谏,他们觉得,这种回答不对就掉脑袋的事,真是不敢轻易做一个开口的人。
自从谢大人在朝堂上有了一番作为,他们都觉得,谢大人很厉害,所以渐渐的,都开始依赖谢大人了。
大家都知道,太后虽然在后宫,但是皇上和太后乃是亲母子,所以很多事情也是允许太后插手过问的,这些官员要是得罪了太后,摘了乌纱帽也不是不可能。
谢云谏这个时候不能多说什么,因为要看皇上会不会选择维护娘娘。
所以他只温润又圆滑的说,“回太后娘娘,皇上的事一向不许臣等过问,所以还请太后娘娘等皇上醒了以后,亲自问皇上为好。”
太后冷哼,“谢大人这话回答了跟没回答也没什么区别,你们就是这么做心腹大臣的?”
谢云谏不卑不亢,“毕竟有关皇上龙体,若是微臣只凭揣测而回答,皇上醒过来自然是不会饶了微臣的。”
太后扫了眼其他几个大臣。
大臣们都赶紧点头附和,“谢大人说的对啊,说的对!”
太后见状,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如今贵妃都已经不在了,难不成还有人在借着贵妃的事兴风作浪吗?
房间内。
君沉御额头渗出的冷汗更多了,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虚弱的苍白。
君沉御眼前一片昏黑,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地方。
直到推开殿门,昏暗的几乎要把外面的阳光吞噬进殿内,他眯了眯眼。
这是何处?
君沉御走进去,龙袍的衣摆随着殿门关上,一点点深入黑暗。
忽然间,他看到了眠儿。
可是却在一瞬间止步!
因为此时的眠儿,哭着跪在御桌上,她在磕头求饶。
君沉御心尖一阵刺痛,他快步走过去,想把温云眠扶起来。
她遇到什么事了?
为什么哭的这样凄凉。
可是君沉御的手是虚空的,他碰不到让他日思夜想,折磨他快发疯的人。
温云眠跪在地上,哽咽求饶,“皇上,他是你的儿子啊,臣妾求求你,臣妾愿意为您陪葬,求皇上放过咱们的儿子吧!”
陪葬?!
君沉御瞳孔紧缩,凤眸里是难以掩盖的错愕。
什么陪葬?
他怎么会让眠儿和琮陪葬?
“皇上,你好狠的心!!”
“我恨你!”
凄凉的声音骤然扯回他的声音,他看到眠儿被拖下去。
而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他,目光一直看着她,直到温云眠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梦中的君沉御,伏案吐了一大口血,鲜血溅在圣旨上。
他不许殿内进来任何人,独自一人,擦掉嘴边的血,艰难的坐着。
直到沈恹出现。
君沉御撑着最后一口气,“记住,绝不可把皇贵妃母子从墓室放出来,今夜务必要让他们活葬!”
沈恹跪在君沉御面前,君臣之间,眼神中只有他们才懂的暗潮涌动,“属下明白!”
而后,他重重对着君沉御磕了三个头。
眼神里满是苍凉。
臣,拜别皇上!!
君沉御薄唇轻扯,“退下吧。”
沈恹红着眼躬身,“是!”
等沈恹离开,君沉御才将目光看向太和殿的牌匾后面,沉沉一笑。
房间外。
太后不放心君沉御,特地过来守着他,谁知刚进来,就看到君沉御眼皮微动,像是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太后神色一变,高兴的坐下来,“祢太医,皇上这是不是要醒过来了?”
祢玉珩快步走进来,他也没想到皇上恢复的能力竟然这么强,这才不过两日的时间,皇上就能够醒过来。
“皇上?”
过了一会儿君沉御眉心动了一下,这才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唇色干裂,眼中哪里还有半分运筹帷幄的帝王样子。
他胸膛起伏的厉害。
他在梦里,让眠儿母子活葬……
君沉御笑了起来,笑的干涩疯魔,“活葬?”
“活人殉葬!”
他要让眠儿为他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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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会这么做。
他不会这样对眠儿。
哪怕在梦中,他也知道,他一定在保护他们母子……
可是眠儿生前,虽然柔情似水,可是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就如梦中那样恐惧。
她在怕他,怕他发怒,怕他无情无义。
难道那不是梦吗……
他到底都对眠儿做了什么!
看君沉御脖子上青筋暴起,太后吓到了,赶紧拉住他。
“沉御,沉御你这是怎么了?你跟母后说好不好,你到底怎么了。”太后心疼的看着君沉御。
君沉御回过神,凤眸猩红潮湿,“母后,朕对不起她。”
他握着一直不曾松手的信,那封信,字字诚恳,她在信里说,一生只爱他一人,从未变过。
太后红着眼看向君沉御,“你是一国之君,哀家之前劝过你,让你好好珍惜她,不然你定会后悔失去贵妃,可是你呢,你怀疑她,不让她成为皇贵妃,担心她会利用她的儿子,母壮则子弱,怕她顾家成了外戚,所以处处防着她。”
“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你再自责有什么用?斯人已逝,这世上没有温云眠了。”
君沉御凤眸骤然凝滞。
这句话,像是钩子血淋淋的扎在他心里。
是啊,眠儿那样爱他,她若真活着,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躲着他,避着他。
君沉御起身,“出去。”
这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君沉御闭了闭眼,“都出去!”
太后想说什么,可看他情绪实在不对,便只能起身,“都退下吧。”
屋内没了别人,君沉御才红着眼将旁边的瓷瓶拿过来,蔓延着青筋的手,微微发颤。
他将瓶子抱在怀里,这里面放着她的骨灰,君沉御贴着瓶子,有氤氲潮湿落在瓶子上。
“对不起。”
他深深闭着眼,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他想到了太后的话,是他防着眠儿,所以不让她登上高位。
众人都在外面守着,谢云谏神色幽深,看着紧闭的房门,喉咙滚动。
皇上现在才知道后悔吗?
他说的殉葬,难道是梦到了前世?
谢云谏眸色很深。
他隐忍了片刻,无论以前怎么样,如今皇上既然已经以为娘娘不在了,也不再执着了,想必能让娘娘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了。
皇上城府极深,他绝不是好糊弄,就如娘娘假死一事,虽然计划的很周密,但是也被皇上早早看破。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松懈。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
谢云谏看到房内似乎有个黑衣人一闪而过。
这是皇上的暗探?
君沉御从房间内走出来,太后和众朝臣都赶紧走过来。
琮和瓒华看到父皇如此憔悴,两个小家伙都红了眼睛。
君沉御的目光温和的看向他们二人,蹲下身,朝他们伸手,“过来,到父皇身边来。”
两个小家伙跑了过去。
瓒华眼睛红红的,“父皇,你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疼?华儿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君沉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父皇不疼,别哭,乖。”
他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两个孩子,一个像他,一个像眠儿。
“父皇会替母妃好好照顾你们两个,父皇保证,这一世都会让你们二人平安喜乐,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们。”
他凤眸疲惫憔悴,抱着他们两个,声线沙哑极了。
过了一会,他才起身,“祢玉珩,照顾好皇子公主。”
祢玉珩愣了下,赶紧上前,“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皇子和公主。”
君沉御扫了眼外面的宫人,“进来,替朕更衣。”
宫人们不敢耽搁,赶紧跟上。
更衣后,宫人退出来时,恭敬的说,“谢大人,皇上传您进去。”
谢云谏眸色微动,应声后快步走进去。
张嬷嬷看到太后还在门外,便说,“太后,您一路舟车劳顿,还未歇息,不如先回去休息,想必皇上已经想明白了,还要交代许多朝堂上的事,过两日还要参加盛会呢,您也别累着了。”
太后点了点头,“琮,瓒华,皇祖母带你们去休息。”
瓒华不放心的看着房间,“可是皇祖母,孙儿担心父皇。”
太后宠溺一笑,“傻孩子,你们父皇厉害着呢,不会如何的。”
祢玉珩跟着太后他们,带着皇子公主先去了其他房间。
君沉御从房内出来,一身玄衣玉袍,清冷矜贵,贵气逼人。
他看向谢云谏,“记住朕交代你的。”
“是!”
“朕出去两日的事,不必告诉任何人。”
谢云谏点头,“遵旨!”
这两日,他会把该解决的事,好好解决。
就在君沉御走出客栈时,一个着黑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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