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回到瑶凰殿时,云漾和云翡,还有蜀葵她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刚才她们拦了,小顺子他们都差点和内务府的人起争执,但是还是抵不过皇权的威压。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云漾含着泪看向温云眠,“娘娘,奴婢该死,奴婢没护好玉兰树。”
温云眠静静的走进来,指尖的温度在渐渐褪尽。
她看着七零八落,被摔的已经成破碎花苞的玉兰树,眸中似乎蒙了一层雾气。
心口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出。
看到树就这样断在她面前,温云眠那一瞬间连表达情绪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沉默进了殿内。
一句话也没说,就安静的坐着。
她知道,闷气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可是这口气,她吐不出去,就这样卡在胸口里。
祢玉珩提着药箱子到殿外拜见温云眠时,温云眠已经在殿内待一下午了。
云漾担忧的说,“祢太医,娘娘心里委屈憋闷,你最会说话哄娘娘开心了,不如你进去,好好劝说劝说娘娘。”
祢玉珩点头,“好。”
他走进去时,殿内的幽香涌入鼻间,他贪恋的轻轻吸入,而后默不作声的走进去。
温云眠正在练字,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祢玉珩抬手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何事。”温云眠淡淡开口。
祢玉珩抬眼,“娘娘,微臣研究出来一味药,能够让三皇子和大公主的身体更好一些,也能快些好起来,特地拿过来请娘娘过目。”
温云眠怔住,“药?琮和瓒华在蛊老那里,应该不需要这些药。”
祢玉珩将一封信拿了过来,“娘娘请看。”
这是蛊老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
信上说,三皇子和大公主需要一味药,是古芎子。
“娘娘,因为微臣负责和蛊老直接对接,所以写封信便由宫人先送到了微臣手里。”
“微臣准备的这个药,比古芎子的药效更好一些,所以微臣想,亲自去把这味药送过去,让三皇子和大公主服下。”
温云眠眉目微蹙,“你若能前去也好,到时候将药给蛊老看看,若是可行,那就最好了。”
祢玉珩唇角微勾,“是,那微臣收拾一下行李,向皇上告假后,今夜就出发。”
温云眠点头,“好。”
“娘娘是不是不高兴?”
祢玉珩看向她。
温云眠摇头,“没有。”
“皇上、孩子,好像都是让娘娘不高兴的源头。”祢玉珩说的声音很轻。
温云眠没听清,“什么?”
祢玉珩低声说,“没什么。”
“娘娘可知,皇上让微臣为娘娘准备了一副药。”
温云眠抬眸,“什么药?”
“堕胎药。”
一句话,让温云眠手中的毛笔骤然掉落在宣纸上,“你说什么?”
祢玉珩脸上气愤,“看来皇上还是不信娘娘腹中的是他的孩子。”
温云眠垂眸,眼底一片冷意。
君沉御将她带回皇宫,却步步紧逼。
如今还要暗中用她最信任的人手,去害她腹中的孩子?
他真是好狠的心。
祢玉珩说,“微臣会替娘娘亲自熬药,护着这个孩子的,娘娘放心。”
温云眠心跳的很快,她沉默了良久才说,“你先退下吧。”
“是。”
走出瑶凰殿,小太监替他提着药箱子,祢玉珩幽幽勾唇。
小太监是他的心腹,“公子说皇上要让皇贵妃娘娘堕胎一事,就不怕皇贵妃娘娘去问皇上吗?那时岂不是露馅了吗?”
祢玉珩笑,“娘娘信我,不会去问的。”
基于搜索引擎技术检索服务
他心知肚明,娘娘信任他的程度几乎可以和谢云谏媲美。
他说什么,娘娘都不会怀疑。
所以他才利用这份绝对的信任,去做一些灯下黑的事。
祢玉珩看着手中的药瓶,他眼底的阴森,像是一个从深渊底下伸出的触手,血淋淋的,潮湿又幽冷。
他要坐上皇位,但是他不是秦昭,他可容忍不了他心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爱着别人。
所以三皇子和大公主,他是一定要杀的。
这次的药,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就算有蛊老在,他也有把握,利用这份信任,把两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
再嫁祸到君沉御的头上。
至于娘娘腹中的那个孩子。
秦昭的种,也留不得。
得用堕胎药,结束那个孩子的性命。
反正娘娘已经怀疑君沉御了,那他可不能错过这个东风。
“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
祢玉珩颠了颠手里的药瓶,“自然是去见皇上。”
“皇上是相信娘娘腹中孩子乃是他的血脉,要不然不会留着这个孩子。”
“既然娘娘他们两个互相有误会,那我自然得去添一把火。”
“那月皇那里呢?”
祢玉珩眼神冷了下来,阴森的握着药瓶,“娘娘现在喜欢秦昭喜欢的都要疯了,竟然能做到把自己的一切都送出去,就为了救他!”
“好在我让咱们的人混进了顾卫屿的商队,到时候见了秦昭,会有一个绝妙的办法,让秦昭和娘娘之间分崩离析。”
祢玉珩笑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回味方才殿里的香味。
“要一步步得到她,就得除掉这些绊脚石。”
他要杀了那几个累赘的孩子,杀了那些在她身边的男人。
哪怕他城府比不过君沉御,武力比不过秦昭,智谋比不过谢云谏,也无所谓。
因为他会一步步布局,让娘娘众叛亲离,只能依靠他。
他也无依无靠,孤身一人。
所以,两个孤单的人互相取暖的滋味,一定很好。
祢玉珩阴冷病态的扯出笑容。
勤政殿。
温云眠离开后,君沉御的心脏就开始刺痛了。
他忍了忍,闭着眼喘了口气。
禄公公端着茶水进来。
看到皇上脸色苍白,禄公公赶紧说,“皇上,您脸色不好,奴才让人去叫祢太医过来。”
君沉御忍着疼,扫了眼殿内,冷声问,“祢玉珩今日去哪了?”
禄公公说,“祢太医今日下午去了瑶凰殿。”
“放肆。”君沉御捂着胸口的刺痛,“朕交代过了,祢玉珩不能去给皇贵妃医治,你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禄公公一惊,赶紧跪下,“奴才知错,奴才会去吩咐的。”
君沉御脖子青筋突起,他忍了忍疼,“告诉祢玉珩,朕厌弃皇贵妃,太医院的人,不得靠近她,包括祢玉珩!”
禄公公慌忙应下,“是!”
“她绣的香囊呢。”
禄公公赶紧将袖子里的香囊拿出来,恭敬递给君沉御。
虽然知道这是为秦昭绣的,他也不舍得真的扔了。
母后为她的儿子绣香囊,眠儿为秦昭绣香囊……
他只能捡他们不要的,被糊弄的,被敷衍的。
君沉御冷嘲扯唇。
他看着手中的香囊,就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里面似乎绣着什么?
是绣的秦昭的名字吗?
基于搜索引擎技术检索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