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虐妃第一三零章伤情(一)_wbshuku
第一三零章伤情(一)
第一三零章伤情(一)
“臣妾没事的,谢皇上关心。”她又福下身去,不动声色间将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拂了开去,沉声说道。
今日的她,对我冷淡很多。将我急切的想要见到她的那一颗灼热的心,冰冻的粉碎,一丝不剩。实在猜测不透,她低眉顺眼的内心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为何今日却是这般冷漠,形同陌路。
“喜儿,你先去御膳房里通知一声,朕今儿个在朝仁宫用膳。还有,朕今晚就歇在这儿,先去收拾一番吧。”我故意加上了后面这句,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住在这里,她们也无需特别收拾。
可是看到皇后那一双清冷的眸子,那种对于我退避三舍,默然至极的样子,还是让我的心里很不痛快。就想着赶紧说出来,看她是何反应。
“皇上,您今日歇在这里恐怕不甚妥当吧。今儿个晌午时分,太后娘娘已经替您翻了涵贤妃的牌子,您应该去的是毓秀宫,而不是臣妾这里。”我看见她缓缓垂下头去,轻声言说。
一派寂静的眸子里,无喜亦无悲。
“怎么了?殇儿是吃味了吗?朕想见的是你,为何要去毓秀宫呢?你放心,无论何时,朕只会陪在你身边的。”我轻轻握住她白皙的手掌,盈盈一笑,缓缓开颜。
“皇上,臣妾在说正经之事,并没有胡闹。再说了,就算皇上执意要留在这里歇着也不甚妥当,之前寝殿里安放的床榻已经被臣妾送走了,皇上在朝仁宫无处安歇,何谈休息?”她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我,一派肃静又坚定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到底再说什么?你想要与朕划清界限是不是?为什么?因为臣弟,因为臣弟对不对?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了,昨夜在朕身子底下曲意承欢的是谁?要不要朕向全天下昭告,要不要朕将臣弟唤来,让他亲眼看看,你是怎样躺在朕的身下,哀哭着求朕要你的?舒衣殇,你太伤朕的心了。”简直不能相信她的言语,我惊讶异常,却又无比愤怒的狠劲摇晃着她的肩膀,朝着她大声咆哮。
说出来的言词,我也知道是重了,可却又泯灭不了内心里的愤怒。
“事实如何,臣妾自己心里清楚,还请皇上自重。”她冷漠的言语,锋利的眼神,犹如一柄柄无形的匕首,将我刺的遍体鳞伤。
这一刻无尽的屈辱,不能被伤害,从未被如此践踏过的自尊心,一下子便冲进了我的脑海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狠狠朝她脸颊上扇了过去。可是,才刚刚贴近她白皙的面颊,我就彻底败下阵来。再也不能忍心,再也下不去手了。
无力的攥起青筋暴露的手掌,心里汹涌澎湃的怒气,迅速膨胀壮大,我丝毫不能阻止,也阻止不得。猛然欺身上前,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朝寝殿内走去,就算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彻底禁锢住她的人。彻彻底底,永永远远!
“皇上,请您,”喜儿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芒,眉目担忧的跨前几步,拦住了我的身形。
“滚开!给朕滚开!”此时的一切,不管是何人,还是何事,在我眼前都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我一脚就将她踹在地上,依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行去。
怀里的人却是没得办法安心下来了,她挪动着身躯,朝身后喊道:“喜儿,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先退下去吧。”
我想此时的自己,肯定是双眼通红,呈现出了一副嗜血的极尽残忍的样子。可是,内心里汹涌的恨意,过高的期许败落下来的失望,从未被践踏过的自尊心,都将我逼迫打压的再也无法回到一脸平静的那个我了。
我将她狠狠摔在床上,毫不怜惜。上前一扑,便稳稳罩住了她娇小的身形。狠劲的啃食着她的唇齿,攫取她的馨香。
可是正自我沉醉于她的气息中时,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角之处。那道森然的冷光被灯盏耀出一片光芒,闪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慌忙退开身去,滚出几步远,一个纵身便站了起来。却见她正自拿着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那纤细白皙的脖子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而下,刺激着我的眼眸。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快放下!”我心急如焚的望着她受伤的,不断流血的脖颈,大声咆哮着。
“只要皇上今日离去,并答应臣妾不要再踏进朝仁宫的大门一步,臣妾就不会继续伤害自己了。但是,倘若皇上执意如此,那臣妾也就只有一死了之。”她依旧驾着那柄锋利的匕首,毫不退让,一脸的坚定无比。
“你,你就这么讨厌朕吗?你真的就是这样讨厌朕的?哼,呵呵,哈哈。那好,朕成全你,朕从今往后再不踏进你朝仁宫半步。但是,你要给朕记住,清清楚楚的记住。就算朕不再踏进来,你也休想出宫去。朕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哼!”看着那些已经染红了她粉色衣衫的越流越多的鲜血,我真的害怕那盈盈而握的,纤细的脖颈会承受不住。
纵使如此,我更不希望她死!最后我深深的盯视了她几眼,依旧宽阔的额头,淡淡的眉毛,妩媚又黑亮的眼睛,微微勾起的唇角,无不在向我昭示着她的倔强,她的不屈。
转身,离去,身子好像再也不是我的,有千斤重万斤重,我好像再也指使不动它了。只能那般缓慢的,拾起碎落一地的心田,踏着莹润的汉白玉石板,悄然而去。
可是,最终我还是没办法放下心来。还未到得千锡宫,我便吩咐素焰去太医院里请太医了。那样深得伤口需要包扎,需要处理。我不想让她死的时候,她便不能死!况且我也真的不忍心。
舒衣殇。
那日将廖静宣逼走,也是我的迫不得已。我害怕自己若是再如此这般的与他相处下去,最后真的会狠不下心的。一夜的放纵于我已经足以,至少在今生这个漫长的年月里,我再也没有了遗憾。
那一夜,他的欢悦欣喜,他的一颦一笑,我都记得那样清楚。如果我们也似别人那样平凡,哪怕就像熙美人那样,虽不得宠爱,却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爱,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仅仅这样的愿望到头来也只是一种痴念。我们之间隔着大山原野,跨越着长江大海,充斥着不能泯灭的仇恨,又怎么可能像那般单纯?
一夜的时间,已经可以留给我整个一生的回忆了。况且现在已经到了最为紧张的时刻,成功与否就看此时了。
等待了那么久,执念了那么久,还有喜儿,陪伴了那么久。这一次,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廖静宣这两夜留宿在朝仁宫,已经引起了涵贤妃的不满。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念,将整件事情搞砸,将这么多愿意帮助我的人,陷入危险重重的境地。此时的我,更像是离弦上的一支箭,不得不发了。
又过去两日的时间,我听绮儿来报,说是絮美人父亲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廖静宣已经开始着手派人查办这件事了,想来他也是琢磨出了里面的玄机。既然这样,那也许离最后水落石出的日子就不晚了。
我知道最佳时机就要到了,越是这样临近,内心里竟然就越是慌乱起来。也许是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这样一个机会,太过紧张与激动吧。总是害怕这会是假的,会只是我做的一场华丽美好的梦境而已。
坐在朝仁宫温暖如春,壁炉烧得通红的寝殿里,我不知所措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喜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时的喜儿亦是盈满了欢笑与欣喜,微微勾起的唇角,是我从未见过的美丽的弧度。她亦是一遍遍的,极其有耐心的回答着我,所问出的同一个问题。
不过,这件事情只是彻查了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被迫终止了。因为,西廖国又迎来了一个新年,一个喜庆无比,举国皆欢的节日。
除夕前几日也没有闲着,又摆着浩浩荡荡的车驾,行出很远的地方,祭祀了祖先,才又转道回来的。
太上皇与太后两人今年专程自寺中赶来,最主要的就是这次的祭祖行动。故而不论怎么样,这样一件事情是省也不能省的,纵使我们大家都觉得很麻烦。
不过,廖静宣却仿似忘记了我上次严厉的呵斥,以及让他丢尽颜面的行为。除了不再迈进我的朝仁宫里来,其余时间,比如给太后请安之时,比如这次祭祖的路途中,对我竟然还是和以前一般细心呵护。
每一次看到涵贤妃怒目而视的眸子瞪过来,我都只能很是无奈的摆摆手,耸耸肩。而对于廖静宸那哀伤满目,极尽隐忍的眸子,我纵使心里再怎样焦急,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实在不明白廖静宣这样做是为何?喜儿说是因为爱,因为在乎,因为无法舍弃。可是,未来西廖之前,我就已经听过他残酷冷血的名声,远扬在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我一个小小的,无足轻重的女子而改变自己?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同时也害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些。
恍惚间,今日白日里絮絮扬扬飘了一天的雪花,终于在晚上停止了。一跨出露华殿的大门,只觉得寒风扑面,蚀骨冷却。
下意识的我伸出手紧了紧披在身后的披风,在喜儿,绮儿她们四人的簇拥下,迈开步子向着庆华宫而去。
刚刚走到御花园,便见一阵冷风扑面刮来,将光秃秃的枝丫上面覆着的一层积雪,也吹的如三月里争艳的花瓣,铺散开来。顿住脚步,定定站在那一片银白的世界里。我便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来廖宫的那一日。
覃公公行在前面,一派坦然的为我们带着去庆华宫的路。我和喜儿便有些不安的随在身后,初来西廖的陌生与不知未来之路如何的恐慌,将我一路缠绕着踏进了庆华宫的大门。
而第一年的除夕,我却是在冷宫中度过的。那一日里没有温暖的被褥,没有舒适的床榻,有的仅仅只是两张对我毫不避讳的,欢喜娇笑的颜。
可是,如今的我,身在廖宫中的第二个除夕夜,却是我在廖宫里呆的最后一段时间了。说不怀念,那是假的。抛开一切利益得失,一切仇恨埋怨。这里的一花一草,这里的一路一宇,当然,还有这里的他,都是我牢记不愿忘却的。
“公主,奴婢看着这时辰也快要到了,还是赶紧过去吧。”喜儿柔软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畔响起,我转过头去,便看到了被冻的双手通红的她。
“也好。”我低声吐出两个字来,便向着庆华宫而去。
来到庆华宫之后,我才恍然,这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到处是忙碌进出的宫女仆从。正中央已经搭建好了用来唱曲的台子。下面除去前面的座位什么的好一些,后面的都是一样的。黑压压的一眼瞧过去,我也实在数不清到底摆放了多少张。
绮儿告诉我,这里的布置和以往每一年的都是一样的。而我却因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缘故,表现了颇多的惊讶。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这场除夕之宴还仿似仍在高,潮,并没有一丝就要谢幕的意思。但是,我却早已经如坐针毡了。
夹杂在廖静宣与涵贤妃中间,况且廖静宣又时不时的附我耳畔低声说上几句,又是剥上几颗自南薛专程运送来的荔枝,非要让我吃掉。所表现的暧昧已极,人人误会。
这边我已经难以招架应付了,可偏偏涵贤妃又不时的向我挤眉弄眼,亦或者拽拉我的裙角,示意着我离廖静宣远一点。半场宴席下来,我就已经额冒冷汗,坐卧不宁。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站起身来,向着廖静宣,太上皇,太后陪着不是,谎称自己不甚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会子。
他们的表情却是各自不同,奇形怪状的。廖静宣是明显的一愣,几分隐忍的凄楚。太后是丢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且连带着几句不耐烦,挖苦冷嘲的言语,诸如“身子怎么这么娇弱啊,既然知道这么娇气,就不要出来了,扫大家的兴啊”之类的。
太上皇则是最为热情的了,站起身来,握住我的手,问长问短,极尽担忧。而最为高兴的自然要属涵贤妃了,她递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之后,就自动移坐到了廖静宣跟前,取代了我的位置。
回去朝仁宫之后,刚刚步入寝殿,依照以往练就的警觉,我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我知道这股气息,丝毫没有任何的敌意。我便及时遣散了喜儿,绮儿,西伶,红莲她们四个,反手一背,便将殿门关闭结实了。
“出来吧。”我警觉的望着寝殿四周,冷冷言说。
“殇儿的警觉性,真是连我都要自叹不如了。”一身蔚蓝色锦衣的廖静宸,自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漆黑明亮的眉眼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喜悦。
“我说你怎么不在宴席中呢,原来偷偷跑到我这里来了。”我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伸手倒了杯浓茶,递给了他。
他接过杯盏,也踱步坐到了我跟前,含着一抹轻笑,轻启唇角:“这么久没办法见到你,好不容易有了个好机会,我自然不能错过啊。你是生病了吗?我瞧着面色有些不好。”
“哪里就有病了呢?你的眼睛怎么不好使了吗?”我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那倒是的,只要见到你,就不好使了。别个儿人倒是都看的很清楚呢。”廖静宸端起杯盏来,轻轻缀了一口,嘻嘻笑道。
“那是为何?是我太过闪亮,将你的眼睛闪花了吗?”我也端起杯子,饮了几口浓茶。这个习惯还是在前世养成的呢。
以前不都提倡浓茶减肥吗?说是可以清除一些油性,喝着喝着,便就成为了习惯。到得今生又生在帝王家里,唯一不缺的便是这些,自然也就维持了这个,我本也为数不多的习惯。
“美得你吧,你倒是觉得本王就有那么点儿出息呀。”他极为不满的撇撇嘴,低声嘟囔着。
“不然呢?你倒是有多大的出息啊?还是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我垂下头去,沉声言说,被衣袖遮盖起来的颜上,早已经挂上了一抹戏谑的浅笑。
只是他不知情,故而便有些着急的样子。
“这哪能呢?殇儿,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可不能就因为这些,误会了我去。”忽然靠将过来,他一把便搂住了我的肩膀,急切向我剖白着他的心意。: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