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策40和离_wbshuku
40和离
40和离
老太太的说辞,宁家是聪明的,又怎不会同意。既挽回了裴宁两家孩子的名声,也能全了王家姑娘的面子。
俞钰晚想,老太太果然是个有手腕的。
王氏果然第二日就将这事与宁夫人说了个明白。两家既然达成了默契,自然无人再敢乱说。
乐儿的尸体,俞钰晚命人送归了她家人。
俞钰晚是在第二日的时候递了帖子给林少夫人。
只才一日,林少夫人便邀俞钰晚去眉山赏菊。
林少夫人见到俞钰晚,依然笑盈盈的样子,两人到了眉山。
山上风景到时可观,两人看了半天的菊花,才让人上了带来的点心,坐在凉亭中说话。
林少夫人拿着半块点心,笑:“那丫头当真不是你的人?”
她在长安候府见到的丫头,身量样貌都和乐儿很相似。
“我见过乐儿如何对五妹妹,我不信她是会出卖五妹妹隐私的人。”俞钰晚道。
林少夫人看她:“她不会,但是既然你救了她,为了打击裴家几位夫人太太。你会。我以为我顺手帮了你的忙。”
俞钰晚将点心丢在一旁,道:“你又为何要帮我呢?我和你不过见过两面。”
“也许是我见不得贱人。”林少夫人吃吃笑道。
俞钰晚叹道:“可惜乐儿在你的婆子来我们府里后,就已经死了。”
林少夫人看她:“不过是个丫头。”
俞钰晚沉声,“你和崔大人是表兄妹,别以为你们的事没人知晓。”
林少夫人愤怒地将点心一搁,怒道:“俞钰晚,你别太过分。这种话也能乱说。”
俞钰晚悠悠道:“世人哪管真假,只要我这话一传出去,你认为你家夫君会再信你?再说,我郑家表弟五郎和崔大人去岁可是有过大过节的,他别的优点没有,但是找仇人的过往最是容易的。”
林少夫人怒道:“你想怎么样?”
“你当日见过的丫头,你好好想想。”俞钰晚让书桂拿了纸笔来,”你可要好好回忆。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家五郎嘴巴管不住呢。”
林少夫人手一拍桌子:“你在威胁我?”
俞钰晚回答:“对。”
林少夫人瞪眼。
“别浪费时间了。我还要快点回府呢,要不然我们老太太又怀疑我和你有什么勾当呢。”俞钰晚笑。
“我真恨不得裴瑾渝休了你。”林少夫人咬牙。
俞钰晚笑道:“你怎知没有。”
林少夫人没办法,她又不能真的把面前的人掐死了事。可是,崔家表哥和她,唉,若是让林文知道她在和他定亲前,其实悄悄和崔表哥商量过要私自离开的事。不知道林文会不会又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际上林少夫人的口才很好,一如她吵架的功力。
描述起那丫头来,也是很用心。
“你对一个丫头倒是记得清?”俞钰晚讽刺她。
林少夫人白眼:“镇国公府上的这种隐私事,谁不感兴趣?再说,那丫头就跟着你身边,我还奇怪呢,这人怎么单独和我说起话来。”
俞钰晚不说话,只是待林少夫人说那丫头笑起来,嘴角还有一颗痦子。
心下微微一惊。
果然,待书桂将林少夫人说的人描了出来递给俞钰晚时。俞钰晚一看,此人眉眼之间和乐儿是有些相似,人的记忆认错也是可能。可是嘴角的那颗痣,却再明显不过。
“这人不正是那个银红杉子的宫女。”书桂轻声。
俞钰晚点头。
“长安候家怎会有宫中的宫女?”林少夫人不以为然。
俞钰晚看她,“此人是那日将我引到你表哥躺倒之地的宫女。而宁二公子婚礼那日,三皇子妃来了侯府。”
关于那日崔湛在宫中被人放到,引入圈套之事,林少夫人自然听自己父亲说过。
林少夫人道:“若是三皇子妃,她现在要对付你,也有可能。毕竟世子最近让三皇子不太好过。”
俞钰晚心中却道,恐怕不止三皇子吧。至少在那日她第一次入宫时,三皇子和世子之间并无太大冲突。
而三皇子对她的羞辱,正是源于大公主。
书桂不敢说话,只默默地给俞钰晚准备梳洗的水。
从眉山回来,俞钰晚便一直面无表情。
“夏公子是谁?”见屋里并没有其他的人,俞钰晚轻声问道,如果连身边的书桂都不能信任的话,她不知道还能信任谁。
原来俞钰晚的事,想来书桂是最清楚的。
那日三皇子妃宁氏说的话,书桂自然也听见了,那时候乐儿并不在身边。
书桂放下银盆,一把跪在了俞钰晚面前,“姑娘,那宁氏说的话,你不要听。我给你请大夫,不,我去请四老爷。姑娘,老爷就只有你了,你不能出事啊。”
书桂心中又惊又怕。她以为小姐不过是对以前的事不太想说罢了,可是如今看来,她忘记了好多事。
“那年落水后,我都不太想得起一些事了。我想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俞钰晚见吓着了书桂,只得安慰她道。
实际上,原身的所有记忆都和她融合得很好。但是,渐渐地,她发现有些事并不连续。仿佛这具身体在抗拒什么。
书桂低声:“那姑娘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俞钰晚摇头:“不曾。书桂。想要将我至于死地的人并不弱。或者说别人都未曾露出一点马脚。前几日,在长安侯府,三皇子妃提到的夏公子。我想若非这夏公子很重要,她绝不会轻易提起。她提起,又是为的什么?”
书桂咬牙道:“大爷曾说,如果小姐忘记了,就不要再提。”
“大爷?”俞钰晚轻声。
书桂半响,才道:“夏公子是老爷的学生,夏公子十二岁时就来了俞家。大爷曾说,若非世子,想来小姐和夏公子已经……。后来,小姐订婚后,夏公子就离开了。小姐还病了一年。这几年,没人知道他在那儿。”
俞钰晚深深吐了一口气。
随着十月金秋的到来。
镇国公府六姑娘七姑娘八姑娘的婚事也定了,七姑娘定了一书香门第,倒也还般配。八姑娘则定给了沈家沈冰。
而六姑娘本是和萧家三郎的,然而,因为萧家三郎被今上看中,配给了大公主。镇国公无奈,只得另择女婿,好在穆王却上门。于是,六姑娘和穆王长子的婚事也算定了。
当然,自家看重的女婿被大公主抢了,镇国公府还是有些小郁闷。
所幸最后国公府三个姑娘的亲事都很不错,尤其是八姑娘的婚事。
萧三郎被选为大公主驸马,很是让京中热闹了一阵子。
只是这热闹还未持续多久,晋国却迎来了最难熬的季节。
南越和齐王的再次反攻,使得平静了不久的南方再次乱了起来。
齐王和南越的军队,犹如神助,每一次晋国组织的反攻都被轻松破解。联军势如破足,里应外合,不断攻破了晋国的防线。很快攻破了平城,越过了宁江,眼看就要打到云州。
而更加让人担忧的是,晋国多日未曾下雨,却不想突然一次大雨后,一连一月就未曾停歇过。云河再次决堤,流民涌向云州。
而云州四大家族的加急不断涌向京城。
皇帝震怒。
一面命沈冰带燕云骑南下。一面令人救灾。
然而还未等沈冰的燕云骑到达云州。流民却已经蹿得全晋国都是。
大公主坐在自己的宫中,外面延绵不断的大雨,她却仿佛未闻。
待三皇子妃宁氏走了进来,她才抬头:“皇嫂”
“你兄长最近都忙坏了,让我来看看你。”宁氏道,“妹妹感觉如何?”
自订婚后,大公主就病倒了。
大公主笑:“我好了很多。外面如何了?”
宁氏道:“听你兄长说,沈冰的军到了云京。”
跨过宁江,再走八百里,就是云州。云京和云州隔江而对。
“若是表哥退了军,燕云骑将无大患。”大公主叹气。
三皇子妃宁氏看向妹妹:“三郎是个好男儿。”
大公主低头,却不接她的话,反而道:“无论表哥能否成功,燕云骑都不再是燕云骑。皇兄待表哥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带军前去云州,云州四大家,我想到时必定会跟随皇兄。”
宁氏沉默,半响才道:“这话,你就只对我说说罢了。万不可再说。”
大公主一笑:“皇嫂放心。我也只对你说说而已。对了,皇嫂,郑家五郎,我看父王很喜欢他啊。”
郑五郎成了三公主的驸马,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必然好过很多。看来皇后与郑家,果然成了一体啊。
郑家向来中立,若非俞钰晚在中斡旋,想来郑老太公这个狐狸必然不会这么快答应站到皇后的队伍里。
宁氏笑:“五郎那孩子,我还未嫁与殿下时,就曾见过,确实是个好孩子。三妹妹有福了。”
“其实表哥的婚事定得不错,裴家的八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大公主笑。
我得不到的,便毁了。
只是晋国的形势恶化得比所有人想象得快。
连日的暴雨,不断冲毁了云河,也让众多州城闹了灾。
而齐王和南越的军队,却越发勇猛。沈冰带领的燕云骑才刚到宁江,就被偷袭,失了不少人马。
一时间,燕云骑首败的消息更是被人传到了晋国上下。
燕云骑的失败代表着晋军最强军队的失败。加上流民作乱,各处乱象四起。粮食短缺,灾祸不断。晋国上下人心惶惶。
京城各处戒备森严,然而即便京中皇帝和大臣日夜不休,可是各处传来的乱象还是让人火大。
再次接到燕云骑大败的消息时,皇帝一把推翻面前的桌椅。
“燕云骑都是吃软饭的吗?”
皇帝不明白,一帮臣僚也不明白,齐王到底用了何法子,竟然让从未有败绩的燕云骑一连败了几次。
“臣奏请圣上,启用裴瑾渝。让其重领燕云骑。”谢太傅在一片杂乱中建议。
一声建议,犹如平地惊雷。
皇帝还未说话,朝中已经就此起了争议。
三皇子却道:“父王万不可,阵前换帅,最能闹得军心大动。”
“皇上,臣请五万中军前往云州。”中军大将林世元随后附议。
谢太傅沉声:“臣知林将军心急,然若中军撤离京城,叛军前来,京城该如何?”
朝中各种声音,杂乱无序。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这些军国大事,也不是后宅妇人第一时间能够知晓的。
俞钰晚在云河绝提消息传来时,便令林掌柜将铺子关掉。并让其在京郊别院里屯粮,而店里的伙计,也都给了银两,各自归了家去。
看着地窟中堆满的粮食,俞钰晚才回到镇国公府。
这些时日,自八姑娘定亲后,俞钰晚便没见过裴瑾渝。
然而这日她才回自己屋里休息片刻,裴瑾渝便来了。
“在长安侯府,你见过三皇子妃?”裴瑾渝坐在灯火之下,静静看着她。
俞钰晚翻开手中的书页,“是。”
“夏至垣如今在云州。”裴瑾渝又道。
俞钰晚并不曾回头看裴瑾渝一眼,“是,三皇子妃说夏公子在云州娶了颜家大小姐。”
“你难过吗?”裴瑾渝慢声。
俞钰晚放下手中布巾,回头:“世子和我的婚姻,在世子要了书香后,就已经名存实亡。世子也该知道,我留在这儿,也不过是你答应过我,为我带回兄长。”
那日,裴瑾渝俯身对她说的话,他至今不忘。
他说俞梓渊还活着。
裴瑾渝不接她的话,只递过一封文书,道:“这封和离书,我已重签过。”
俞钰晚一把接过他递来的文书,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并无一丝喜悦。唯有震惊,这人为何此?
俞钰晚展开那张纸,可惜除了最后的签名与印签以外,并无一字。
俞钰晚望向裴瑾渝,“世子这是何意?”
裴瑾渝笑:“如你所愿。”
“但你要让我做的事……”俞钰晚不解。
裴瑾渝一笑:“你早已安排你父亲和三叔回了沧州。你二叔被调到偏远的镇宁。这段时间,你将你的家人都劝送走了。你自然是担心我用他们来威胁你。”
俞钰晚看他:“难道你没有?”
裴瑾渝叹道:“如果我有,他们也走不了。”
“我不明白你现在又为何让我走?”俞钰晚问道。
裴瑾渝笑看她:“你不愿意?”
俞钰晚不语。她不信任裴瑾渝。他说过她需要付出代价。
“我让你做的事,你已经做到了。你促成了郑家和皇后的联合,皇后且会不信任你。”裴瑾渝站了起来。
俞钰晚看他:“皇后信任我,郑家和皇后联合。三皇子和你已然要敌对。无论是那一头,外人看来,你都不得好处。”
裴瑾渝看她:“阿晚,这些事且不都如了你的愿。”
文熙九年十二月,俞钰晚搬离镇国公府。
裴家大郎和俞家嫡长女的婚姻终于正式结束。
文熙十年一月,燕云骑在云州哗变的消息传到京城。: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