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似乎知道这是龙景天对他的考验,而且是最基本的。
龙景天这么防备,其实也属于正常。
毕竟不管他这个人,还是他做的事情,都不被法律和世界包容,轻易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是在轻视自己的生命。
“抑郁症是一种情感性精神障碍疾病。患者会持久地心情低落,思维迟缓,产生自杀的念头”
杨易不急不缓地说着抑郁症的相关症状和治疗方法,偶尔会有非常专业的心理学术语从他的口中蹦出來,对心理学沒有一定认识的人根本听不懂。
慢慢地,龙景天感兴趣的已经不是杨易的专业知识,而是他的这种态度。
不急不缓,不卑不亢,不害怕,不敬畏,却也恰到好处,对他明明不如别人那样恭恭敬敬,却沒有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很特别。
还是说心理医生都这样,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可以看透别人的心理。
“很好,今天下午,你替我去看看一个女人。”龙景天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对杨易说,“我要你说服这个女人,今天晚上好好听我的话。”
在龙景天看不见的地方,杨易的五指收了收,差点就紧握成了拳头,但是他的面上沒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好像只是听见了最正常不过的话一样,淡淡地说:“心理治疗不是催眠,我沒办法让一个人在短短一个下午就完全听你的话。”
“如果我给你多一点时间呢。”龙景天问。
杨易看了龙景天一眼,“可以。但是这期间,你不能用任何方式刺激这个人。”
“这个”龙景天沉吟了一下,笑了,“看我心情。”他扫了眼杨易和言遇,“现在暂时沒你们什么事,我要是沒叫你们,你们就好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别出來,活动范围不要太大,也不要有任何的好奇心。否则你们可能永远都离不开这座岛了。”
“知道。”
言遇点点头,和杨易一起离开了,两人被龙景天的手下带进了一间木屋里。
木屋里有两张床,龙景天的手下和两个人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确定沒人听得见他们的谈话了之后,“言遇”才笑了,还有几分疑惑,问“杨易”:“你真的学过心理学。刚才讲得倒挺像那么回事。”他都要以为他真的是心理专家了。
“沒有。”
“杨易”的语气很淡,显然沒兴趣说太多,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目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扫了个遍,发现附近还有几间小木屋,有一间还有一个人在门口守着,不禁想到:她会不会也被关在这附近。
“那你刚才是在逗我。,”某“言遇”有些激动,“沒学过心理学就來扮专家,还扮得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你们特种兵都是天生的演员。”
“昨天晚上看了基本关于心理学的书而已。”他当然不敢在胸无点墨的情况下就來扮专家。
“”
看着窗外的太阳光线渐渐地收敛暗淡下去,许荣荣知道,一天的时间又快要过去了。
昨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满是龙景天那张狰狞恐怖的脸,龙景像一个要吃人的恶魔般朝着她逼近,而她找不到后退的路。
后來她从噩梦中醒过來。龙景天这个人倒是从脑海里消失了。但是他的话却在耳边萦绕着散不开。这才是她最大的噩梦。
他说:“看好了。明天。我就会这样对你。”
他说:“明天。躺在床上的人可就是你了”
他还说:“明天。等着我。”
龙景天一口一个明天。说得她对明天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眼前不断地浮现出他蹂躏女孩的景象。冰冷的恐惧就又滋生了出來。
她看着太阳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暗淡。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生命线一点一点地缩短。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只是。她真的还不想死。更不想被龙景天玷污。
那该怎么办。
逃,,好像是唯一的方法了。
然而在龙景天的监视下。在这么多人的眼下。她能逃掉吗。
还沒想出个答案來。许荣荣听见门外有了声响。以为是龙景天來了。忙把手伸进口袋。攥紧了口袋里的陶瓷碎片。防备地看着门口。
很快地。门被推开了。龙景天的手下带着两个男人进來。边说着:“时间不要太长。老大今天晚上要这个女人。尽量说服她听话点。否则她活不长。”
闻言。“言遇”攥住了“杨易”的手。防止他冲动,笑着朝着手下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快。”
“嗯。”手下说,“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动作快点。”
然后,许荣荣看见那两个男人朝着自己走了过來,看着他们,她的脑袋一片混乱。
走在左边的那个男人,身高、身形,甚至是发型,都太像战熠阳了。
可是,他不是战熠阳,这个男人的长相和战熠阳差太远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鼻梁一样的高挺好看,线条自然且透着一股冷峻。
哦,不对,还有身高,他和战熠阳几乎是一个高度的。
至于他旁边的那个脸上挂着微笑的男人
怎么会给她一种熟悉感。那气质和闵世言简直如出一辙。
猛地,许荣荣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
她的目光有了变化,由原本的死寂变成了炙热激动,可是看到龙景天守在门口的手下后,她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激动。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战熠阳和闵世言,那么他们一定是改变了身份进來的,她不能流露出任何的异常,否则被察觉了,他们三个人都会有危险。
想着,许荣荣再度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个她以为是战熠阳的男人,他的目光很淡,看着她完全是看陌生人的表情,这又让她的心凉了几分。
如果是战熠阳,不会这么看她。
但是转而一想,她又想到也许战熠阳和她一样,是在演戏呢,他也是怕被人察觉出來异常呢。
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确定他们的身份。
想了片刻,许荣荣想到两个字:声音。
长相、身份都可以改变,但是声音变不了的吧。
“你们是谁。”她问得很警惕。
“他们是医生。”龙景天的手下答道。
“你好,我叫言遇。我们是医生。龙先生安排我们过來的。”说着,“言遇”指了指他身旁的人,接着说,“他叫杨易。”
“”
听到了言遇的声音后,许荣荣心里刚才那点希望和激动,一下子就像被人泼了冷水的火苗一样,熄灭了。
这声音,根本不是闵世言的,一点相似都沒有。
只是言遇说他身旁的人叫杨易杨易,熠阳,是巧合吗。
他们两个的身形这么像战熠阳和闵世言,也只是巧合吗。还是她太想有人來救她,已经想到出现幻觉了。
“你是医生。”许荣荣抱着奄奄一息的希望看向杨易,“什么医生。”
“杨易”不急不缓地说,“心理医生。”
“”许荣荣确定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这个人的声音也不是战熠阳的。战熠阳的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低沉却清晰有力量,富有磁性,听起來格外舒服,这个人连战熠阳的一半都不及。
“小姐。”见许荣荣沒有反应,“言遇”伸手在到她面前挥了挥。
“啊。”许荣荣回过神來,“哦”了声,沒再说话了。
接下來,那个她以为是战熠阳的人问了她好几个问題,她淡淡地答着,不咸不淡,能说“嗯”就绝对不说“是的”,眼睛也一直望着窗外,好像心思早已飘远,这房间里其他人对她而言只是空气一样。
不一会,“杨易”的问題问完了,他自然而然地起身,“今天就到这里,我明天再过來找你。”
许荣荣淡淡地看向那个人,又只是“嗯”了一声。
实际上,她心里想的是:明天不用來了,因为
无论会不会成功,她今天晚上都会试着逃走。
“杨易”深深地看了许荣荣一眼,目光在她脖子的伤痕上停留了几秒钟,接着示意闵世言走。
龙景天的手下问要离开的两个人:“这女人的病怎么样。”
“越來越严重了。”言遇叹了口气,“沒看见她刚才一直在看着窗外不愿意讲话吗。”
手下也不懂这个,“哦”了声,“那你们去跟龙先生说吧。”
就这样,许荣荣看着那两个给她带來希望又让她失望的男人离开,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个言遇对手下说的话。
她根本就沒有得抑郁症,那天胡诌出來骗龙景天的,可是沒想到竟然也把那个罗医生骗了过去,这就算了,今天那个言遇说得还像真的一样,难道说她真的有抑郁症。
想到这里,许荣荣立马阻止自己想下去,什么抑郁症,哪个抑郁症患者会像她一样能吃能喝能睡。
还是把剩余的精力用來想想今天晚上该怎么逃走吧。
今天晚上,她要么跑掉,要么死掉。
总之,龙景天休想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