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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老者走到话筒前,手抓话筒,声音颤抖地说道:“梦家,百里家,每家各出了三款胭脂,一共六款胭脂,皆是存世极少的,甚至可以说独一无二的,极其珍贵的,让人惊异的是,无论是百里家的楚雪衣先生,还是梦府的红妆女叶小纨小姐,二人皆准确说出了对方出的三款胭脂的名称,成分,配料比。
所以,所以刚才的比试,双方持平了。”
会场四周静悄悄的,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所有人的都早就预料到了。
一个是苦苦研究了二十年,训练了二十年的红妆天才,一个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女尝香女,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自然会有打平手的可能。
郑重地看着全场观众,老者认真道:“下面将进行加赛,百里家族,梦家,各出一款胭脂,若是双方再次持平,将商议何时再次举行闻香大会,再次对决。”
话音刚落,翩若嫡仙的楚雪衣忽然站起身来,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女人楚悦。
女人楚悦威严地看着楚雪衣,冷冷道:“云嬷嬷”
一旁的云嬷嬷迟疑地看着女人楚悦。
“云嬷嬷”女人楚悦再次厉声道。
似乎有泪水在云嬷嬷的眼眸中转动,无奈的云嬷嬷端着托盘朝老者和那些礼仪小姐走来。
这是一款极其简单的小盒子,放着小盒子的托盘被递送给礼仪小姐。
梦景天朝身旁的莫修染点了点头,莫修染端着一个托盘朝礼仪小姐走来。托盘上是一个玉制的盒子,玉盒发出莹白的光芒。
云嬷嬷无奈,无限悲哀地看了一眼叶小纨,又看了一眼楚雪衣,微微叹息了一声,云嬷嬷转身走回女人楚悦身边。
云嬷嬷的叹息令楚雪衣彻底明白了什么,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那简单的小盒子。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母亲与一个眉心长着一颗痦子的男人见面的场景。
那眉心长痦子的男人给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小瓶子,小瓶子中盛装了天下奇毒“丹珍翠”。母亲说过,若是双方比平,就会利用这“丹珍翠”来力挽狂澜。
想来,云嬷嬷端上来的这个看似简单的小盒子内已经混上了天下奇毒“丹珍翠”。
不,自己怎么可以让小纨品尝这含有天下奇毒的胭脂呢
她是自己这一世唯一的朋友,她的友情是上天怜惜自己,赐予自己的最可贵的礼物。
楚雪衣的脸色渐渐变得发白,纤柔修长的手冰冷刺骨。
“仙子哥哥,你怎么了”叶小纨关切的问道。
看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楚雪衣哽咽道:“小纨,为什么我会和你相识这样晚”
楚雪衣的话令叶小纨的鼻子酸酸的。
“仙子哥哥,你要好好的,闻香大会后,小纨带你去幽林谷,去桃花潭,去逸仙观。在大山里,小纨有好多好多的好朋友,有会唱好听的歌儿的布谷鸟,有会在地下钻来钻去的穿山甲,还有会跳圈圈儿的小猴子他们一定会喜欢仙子哥哥的。”
真诚地看着叶小纨,楚雪衣柔情地说道:“小纨,你才是真正的天之仙子,谢谢你。”
老者看着二人,道:“你们谁先品鉴胭脂”
“我”楚雪衣和叶小纨异口同声道。
老者犯难了。
叶小纨看着楚雪衣,撒娇道:“小纨是女孩子,理应优先。”
楚雪衣看着撒娇的叶小纨,心颤抖起来:小纨,你是天之仙子,我会为自己的抉择负责的。
礼仪小姐将放着那简单盒子的托盘递送到叶小纨的面前。
拿起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小盒子,叶小纨好奇的打量着。
远处的女人楚悦惬意地握紧了梨花木椅子的扶手。
梦景天的双眸泛起一丝困惑。
远处的酒店钟楼后的梦少蝶抓紧了手中的蓝宝石花刀。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双方比平,自己的小纨还是要品鉴由百里家出的加赛胭脂。
这加赛胭脂一定被女人楚悦混合上了那天下奇毒“丹珍翠”,自己怎么可以让她真的品鉴这款含有剧毒的胭脂呢
尝香,品鉴的是香,尝香女只是对胭脂的成分有抵抗力,但对真正的毒药却是无可奈何的。这天下奇毒“丹珍翠”并不属于制作胭脂的配料。
一双凌寒的眼睛朝四周望去,四周很安静,虽然自己很想知道女人楚悦背后的真正的大势力,但有什么比小纨的生命更重要的呢
蓝宝石花刀渐渐举起,放在与眼睛平齐的位置,只要小纨真的要从那盒子里揩起胭脂,自己就会将蓝宝石花刀飞掷出去,将盒胭脂击落。
虽然这样做,会对女人楚悦背后的大势力,造成“打草惊蛇”。
叶小纨将简单的小盒子放在掌心,仔细地看着。
葱白一样的玉手轻轻放在小盒子的盒盖上,盒盖被缓缓打开。
“有茉莉花的花香呢。”叶小纨道。
纤柔的手指缓缓朝盒子里胭脂落去。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的楚雪衣飞快地伸手,一把将叶小纨手中的胭脂盒夺去。
“啊”叶小纨惊骇的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是一愣。
女人楚悦愤怒地站起,厉声道:“雪衣,你要做什么”
楚雪衣手握那盒胭脂,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吧。看看这天,多么蓝,看看这山,多么高远,我们错过了太多太多。儿子希望娘开心,但儿子也希望您能真的释然。这个世界有着诸多美好,我们为什么要错过”
泪水涔涔滑落。
“娘,儿子不孝了。”
说完,楚雪衣忽然仰头,将小盒子里盛装的散粉悉数吞进口中。
“雪衣”女人楚悦惊骇地看着楚雪衣,云嬷嬷慌忙搀扶住了几乎要倒下的女人楚悦。
楚雪衣的脚步开始踉跄了,惨然一笑。
“娘,不要怪任何人,这是儿子的最后选择。儿子本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在最后的时光里,儿子感受到了什么是美好。这个世界本就很冰冷了,这样的美好更难能可贵,儿子不想这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
“傻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让娘如何面对你的父亲你让娘如何活下去娘会心痛死的。”女人楚悦痛心地看着楚雪衣,声嘶力竭地哭泣着。
红润的鲜血顺着楚雪衣的嘴角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