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亥坐在金字塔顶端悠闲的望着四周的风景,在这太华之巅,真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宛若可以睥睨全天下。他拿着本子在那里不停的写写画画,渠一直站在他的身旁,格林特也蹲在一旁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金字塔从远处看虽然是尖顶,但其实他的顶部也是一片不小的空地,容纳十几个人都绰绰有余。其时已是秋冬交替之际,其他山峰的峰顶和金字塔上部都已经有了积雪。格林特蜷着身子蹭到渠的身边,渠的眼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不屑,它抬起脚来一脚便将格林特踹开,格林特都快哭了,你个傻鸟就让老子凑近取取暖不成么他看了看孤坐在那里沉迷于写作的王亥,这家伙的衣服比自己的还要单薄,他难道就不冷么
“喂”
格林特开口道,王亥头也不回,宛若没有听见。格林特心中有气,但却敢怒不敢言,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犯在王亥手中,此时他戾气全无,当初在西街围堵浪鸣剑宗武馆时的威风早已不再,他真的被王亥给治蔫了。
“喂,王亥,你听不到我说话么”
王亥依旧不理,格林特攥拳:
“你究竟在那里搞什么你不冷的么”
格林特的肩胛和额头上都结满了冰霜,他被冻得直打哆嗦:
“王亥,这四周的山峰望着近,实际上离我们都很远,我的天眼也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要不咱们还是下去吧。。。”
王亥仍然不说话,看他的模样很明显不是听不到,而是故意不将格林特放在眼里。格林特开口又道:
“王亥,咱们上来也有不少时间了,你弟在下面怎么样了咱们都不知道,万一他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要不咱们下去找他吧你说怎么样”
王亥背对着格林特,他虽不做声,但嘴角却已经泛起了笑容。虽然他的衣服单薄,但神农战甲却不断的为他供应着温热的能量,所以他完全不怕冷,反而利用这样的优势来折磨格林特是个不错的创意。这个三眼猪,现在知道来跟自己打感情牌了当初盛气凌人之际他可想过会有今天真是个王八蛋
“不必,赢得战争的胜利,远比我弟的安危重要的多,这叫做舍小义而取大义。你们奇达亚洲那边的人没有这样的观念么”
王亥轻描淡写的说道,格林特顿时恼了:
“王亥,咱们呆在这里能侦查到什么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弄上来整我”
王亥扣上本子站起来回头,对格林特一笑:
“对啊,我就是在整你”
格林特一怒:
“我们布莱克一族家大势大,你这么作,我回去绝对饶不了你现在赶紧带我下去,我还可以既往不咎”
王亥闻言又是冷笑:
“我把你带上来,就没想过再把你带下去。格林特,你今天死定了,相比起呆在这里被冻死,你还不如直接跳进万丈深渊,给自己一个痛快,也省的被冻死那么痛苦。”
格林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惊:
“王亥,你说什么你要杀我”
“对”
“咱们现在不是战友么”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战友”
“以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现在我们应该并肩作战,不是么”
“哈哈哈哈”
王亥大笑,宛若突发恶疾:
“格林特,想不到你也知道服软啊”
“。。你。。”
王亥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嚣张的嘲讽我无父无母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么你在西街打死我的师弟,带着一群恶狗堵在武馆门前,大骂华人是孬种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么”
格林特浑身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快带我下去吧,以后我们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一起做个朋友不好么”
王亥转过身去看向远方:
“我的本名,并不叫王亥。”
“你说什么”
“我名叫姜子夜,是正统的炎帝之后,当年炎帝姜家被灭门,有一武士携一遗孤出逃,那个遗孤就是我。”
格林特瞪大眼睛: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你很快就是个死人了”
王亥取出神农战甲的胸挂,格林特又瞪圆了眼睛:
“啊这是以太甲的变身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农战甲”
王亥一笑:
“你倒是挺有见识,不过这都没有意义了”
他将胸挂高举而起:
“兽王令”
胸挂忽然亮起了强光,格林特急忙捂住眼睛,距离如此之近,这光芒简直比太阳光都耀眼。格林特趴在地上喊: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将肥遗引出来”
“你疯了么”
“我有兽王令,可以捉住他”
“肥遗的妖气很重,你虽然有兽王令,但恐怕依旧没法控制它。”
“你放屁”
“你这样是作死”
“闭嘴”
格林特拗不过,他扭头往下方看了看,虽然四周都是不测之渊,但金字塔的四壁毕竟都是带阶梯的斜坡。格林特闪身就往下爬去:
“王亥,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吧,老子不陪你”
“哦你现在跟我不是战友了”
“呸”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吹,阶梯之上也时有积雪,格林特一边爬一边叫苦,这金字塔高逾千米,照这个速度爬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底搞不好还没到底自己就要被寒风冻死在半路了。格林特抬头望了望,只见王亥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他一手高举神农战甲的变身器,强光之下整个塔顶都笼罩着灼热的气息。
格林特猛然间发现渠不见了,他大惊失色,下一瞬渠就飞过来一把抓住了他。格林特吓得嗷嗷怪叫,渠将他扔在了金字塔的另一面,这个面的一角已经坍塌了,根本没办法让他爬下去。格林特死死的抓住台阶的边缘,然而所抓之处布满了积雪。格林特的手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但他依旧咬牙坚持,冲着王亥大喊:
“王亥,今天我死了,明天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兄弟俩的”
“是么你是攀岩的时候冻死在山顶或摔死在山坳里的,和我们可没有关系哦。”
“你,你这个阴险的混蛋”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咆哮,这咆哮声分贝极高,音调尖锐,很明显是蛇妖的吼声。
“是肥遗出来了”
王亥眼前一亮,立马招呼渠过来,他跨上渠便朝着肥遗嘶吼的方向飞去。
巢穴中休眠的肥遗被兽王令强行唤醒,兽王令和索林在他脑中安装的脑机芯片发生了信号冲突,肥遗痛苦万分,他扭动着巨大的身体在巢穴中到处乱撞,行为完全失控。一时间岩壁坍塌,整座太华峰都宛若发生了地震一般。
格林特再也抓不住,他的手一滑,惨叫一声便跌入了万丈深渊。
索林拿着元能枪追着秦少英哐哐乱射,秦少英被他打得到处乱窜,他妈的有枪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这索林身为大将军,竟如此的不讲武德,追着个小孩打也就散了,居然你奶奶的用枪。拜托这是史前时代好么,你喝鸡尾酒吃沙拉酱我都不说什么了,拿枪追着主角打他妈的犯规了啊。秦少英逃遁的速度倒是很快,而且胜在身材小巧,动作灵活,他时而钻到桌子底下,时而把什么架子柜子之类的东西弄翻,阻碍索林的去路,又时而将基地里摆件之类的物品抓起来扔向索林,虽然不能对索林造成什么伤害,但却使他不能兼顾瞄准,只能乱打一通,而且侮辱性极强。
“秦少英,你跑什么跑乖乖加入我们或者乖乖让我一枪崩了怎么就不行逃跑不累么”
秦少英闻言差点吐血,索林这个家伙还真拿他自己当天王老子了什么叫乖乖站那里让他一枪崩了这说得也叫人话秦少英一边跑一边回头对他竖中指:
“去你了个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回头分神片刻,秦少英却一头撞在了一个门框上,随后又被门槛绊了一跤。他暗道不妙,整个人摔在地上都忙不迭的开始打滚,生怕自己一停下就被索林捉住。
“啊哈哈,你跑不了了”
索林直接悬空飞过来一脚将他踩住,秦少英一惊,他抬起头来,黑洞洞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刀都在他的眼前,然而索林却没有立即开枪,二人四目相对:
“少英你就投靠我们吧”
“不,我死也不会作叛徒的”
“少英你不要再逼我了”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你他”
索林将枪往他的面前一送,秦少英双眼一闭,然而等了半天索林却依旧没开枪。秦少英又睁开眼睛:
“你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索林持枪的手不停的颤抖,他双眼一闭,眼角溢出两道泪花:
“永别了,我的兄弟。”
忽然天花板的水管开始崩裂,整个大地都剧烈的颤抖,索林身形不稳,他松开秦少英:
“额啊,怎么回事地震了么”
秦少英也急忙几个滚身起地,然而整个地宫都震颤不止,两人都有些站不稳。
“究竟发生了什么”
索林扶着墙抬头查看,却被一块掉落的岩石怼脸砸中。蜥蜴人的以太甲并没有头盔,索林当场被砸的飚血,他惨叫一声便滚倒在地,元能枪也脱手了。他滚到一个角落里勉强恢复了一下,刚一抬头,却发现秦少英已经拿起了他的元能枪对准了他。索林一时愣住,他憋屈了好半天,却突然笑出声:
“少英,看来你说的对,历史是无法改变的,真想不到我会这样死在你的手里,罢了,你开枪吧”
此时秦少英也站在一个角落,地震还在持续,地宫也在不停的崩塌,无数的碎石从岩壁与天花板掉落,整座基地已然面目全非。秦少英拿枪指着索林,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索林忽然发现,秦少英虽然年幼,但他的目光却极为深邃,并不像一般的小孩那样天真烂漫,他究竟在想什么
“哼”
秦少英忽然扔掉了元能枪,转身往升降梯的方向跑去。索林又一愣:
“喂,少英,你为什么不杀我你快回来将我杀了,快点啊”
索林双手撑地艰难的起身,秦少英边跑边回头:
“你不忍对我动手,我又怎能伤你”
“你他,你若是现在不杀我,以后可就没机会了,我会屠了钱来镇,会杀了你爹,会踏平各个大陆,今天你对我心慈手软,明天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少英跑进升降梯:
“我爹和我说过,人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对自己的罪过幡然醒悟。我对陌生人尚且可以网开一面,何况是对待你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秦少英关上了升降梯的门,索林大喊:
“蠢货你这个蠢货满肚子妇人之仁你一定会后悔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