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啊咋说话那”郭支书咳咳道:“刘福贵不在,小四就是村长,你跟村长就这态度说话啊再说了,谁说去接待就是吃喝了谁说的那上级领导来了,能不接待么”
崔大牛嘟嘟道:“刘福贵在这,我也这么说话,我一直就这样,那根本的么凭啥老让我留守啊”
郭支书叹了口气说:“那你的意思让我留守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都快七十了,你让我收拾卫生”
崔大牛摆摆手:“郭支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么大岁数了,我能让你留下来收拾卫生么那不是闹笑话么”
“那你让谁”郭支书追问道:“村部就剩下这俩人了,我不去接待,我这老头子一把骨头了也接待不了,笨手笨脚的,我也在村部干不了啥活,我这样的站在窗台擦玻璃一头栽下去就起不来了”
“你看,我又没说你。”崔大牛挥舞套袖解释着。
郭支书又道:“那你到底说谁说刘萍人家一个女生。”
“我又没说刘萍”崔大牛咧咧嘴,他一直想勾搭刘萍来着,也不敢说人家,讨好还来不及了。
“那你说陈小四”郭支书又往陈小四的方向看了看。
崔大牛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陈小四”
郭支书哼哼道:“那这就奇怪了,你也没说我,也没说刘萍同志,也没说陈小四,人家陈小四现在代理乡长的职务在接待李副区长,他是最走不开的,那你说,你刚才是在说谁”
“我我”崔大牛挥了挥套袖:“我谁都没说。”
郭支书又追道:“那你这意思,你是在说鬼呗”
“切你这老头儿,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干活去还不行吗”
郭支书呵呵笑道:“这行,老崔啊,也不用咋收拾,屋里人家刘萍都收拾好了,你就把大道好好扫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吧。”
崔大牛撇着嘴,拎着扫把出去了,但心里还是老大的不乐意了,凭啥啊每次都是自己的不是倒霉的也总是自己。
这破村部,这样做就是道德败坏啊他妈的,郭支书你咋就不能留手扫大道你没听说过老当力壮吗人家佘太君八十多岁都照样挂帅哪你老头子越老就越应该锻炼锻炼才对
那个刘萍,女的咋了女的多个屁啊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女社员不也一样干活啊不也一样铲地割苞米杆啥的不也做饭、喂猪、养孩子伺候老人啥的
现在的女人就惯出这毛病来了扫个大道都不行了你以为四海之内皆董海峰啊人人都拿你当个宝儿似的真是惯得毛病啊
尤其是那个陈小四,你咋就不能扫扫大道了你年纪轻轻的,你干点活能累死吗平时帮助寡妇挑水,帮助小娘们伺候月子那劲头哪去了咋的现在轮到我老崔了,你就不帮忙了啊你这个品德败坏的混蛋小子,一天就知道围着老娘们屁股后面转,根本就是属于那种起秧子的狗似的,你给骚袍篮子
崔大牛嘀嘀咕咕的,把能骂的都骂了一遍,气呼呼的也没扫几下子。
“老崔,崔会计,扫大道哪”
崔大牛抬起头,见是放牛的老董头,这家伙是董强的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死呢,七十多了,还能放牛呢,这老头儿身板硬是的狠了。
“呀,老董头,你这是放牛哪”崔大牛问。
“嗯那放牛哪,你这是扫大道哪”老董头问。
“嗯,是。那个”崔大牛眼睛转了转:“哎呀,你老哥身板真是硬实啊”他说着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扫把。
老董头呵呵笑:“也不行了,不行了,毕竟岁数大了,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对了,你想不想找个后老伴儿啊”崔大牛问。
老董头咋嘛咋嘛眼睛,说不想是假的,他老伴都死了好几年了,一个人生活是挺寂寞的,孩子都大了,都忙着自己的那些事儿,没时间陪伴他。
如果有个后老伴,最起码能说说话,唠唠嗑啥的,老伴老伴,老来的伴了,其实夫妻在现在的老董头看来,就是一种陪伴了。
老董头自然也想找一个老伴了。
忙说:“老崔啊你这句话当真”
“那当然了,老哥你这么硬实,冷丁一瞅跟一个小伙子似的,找个对象还不小事儿啊”
老董头儿不禁心活了起来。
“那老崔啊,我来扫吧。”
“别的啊,那多不好啊”崔大牛表面上谦让着,但他本质就是这个意思。
老董头硬是把他的扫把拿过去了,然后帮着扫大道。
崔大牛咳咳道:“那个老哥,大道扫完了,再麻烦把当院扫一扫啊,我有事儿得去乡里开会啥的,等都扫完了,你就把扫把放院子的窗户根儿低下就行了。”
“好说好说。”老董头儿呵呵笑着,别看七十来岁了,就是提给他介绍对象,那也都跟回光返照似的了。
崔大牛进了院子,见陈小四跟刘萍还有郭支书正要出来。
他笑着说:“嘿嘿,小四啊,我找到干活的人了,那什么,我也跟着去迎接李副区长去吧。”
刘萍忙问:“你找到干活的人了谁啊”
郭支书往外面一看,不禁咧嘴了:“这老董大哥不是放牛么咋帮你扫上大道了”
崔大牛呵呵笑说:“我骗他说给他介绍老伴儿,他就给我扫大道了”
“老崔啊,你你你也也太缺德了啊”郭支书无语了。
崔大牛切了一声说:“啥缺德不缺德啊缺德多少钱一斤郭支书你卖我点,我尝尝”
“你你”郭支书气得无语了。
崔大牛这时也跟着挤呀挤的上了车:“小四,这回有人帮我干活了,我可以去了吧”
“行吧,那你坐好,我开车了。”
本来崔大牛是坐在副驾驶的,但看见刘萍自己一个人坐在后坐,他也下车去后坐,想跟刘萍坐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