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禹作为演员,尽心尽职扮演六皇子。
因母妃病逝不久,他选择茹素祈福。
颛阳作为伴读,看到自己眼前一盘盘没有油水的素菜,连翻白眼。
装,你就装吧。我们出来这些天,你也没少吃肉。这时候倒拿捏起来。连带我也跟你一起受苦。
再看其他人,他们桌上摆放大鱼大肉,香气逼人。
算了,就当清肠胃了。
作为无肉不欢的男孩,颛阳勉强吃了一点。
因为彭禹搬出守孝茹素的大义,其他人纵然没忌讳,可宴席上也不能尽兴。玄药王本想招来歌姬,可被温王瞪回去了。
六叔十二岁,你让他看这个你不怕神皇爷爷弄死你
到头来,这顿宴席都没吃好,草草结束。
倪婉茹在六皇子离开后,马上起身告辞。
温王一句话都来不及挽留。
但刚出来,突然有人将她拉到角落。
“你就这么怕我”
靠着墙壁,听到熟悉的声音,倪婉茹心脏砰砰直跳。
看到颛云俊脸挂着的笑容,她一阵心虚:“你你怎么跟温王殿下在一起”
“怎么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跟你不熟”
挣脱颛云的手,她往外走:“你去找你弟弟,别来烦我。”
“是吗那我只好把这本书送给天镜上人品鉴。”
倪婉茹一扭头,看到颛云拿出来的话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话本夺下。
“你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天镜上人或许会喜欢这种香闺小话本。”
“你别坑我还有这话本跟我无关。”
倪婉茹看到话本上面的名字“云雨小生”,心中惶恐不安。
自己就这点不能见人的小癖好,要是被师父知道,自己死定了。
“跟你无关可我觉得这上面的画很眼熟。”
颛云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本,翻开其中一页。话本配图有一男一女,他指着赤裸的男子:“我怎么觉得,这身材有点像我”
“还有这幅”
“这幅”
颛云接连翻了好几个配图,虽然女子不断更换,但男子的身材皆有相似之处。
“我说,你不会全是照着我意淫吧”
“你瞎说什么。这是巧合,不对,这话本跟我无关。”
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承认
如果被师父知道,尤其师父发现自己偷偷写她和神皇的情事话本。别说她,神皇都要弄死自己。
“是吗”颛云施施然收起话本:“这样,陪我出去转一圈,回头我帮你保密。甚至我可以考虑,帮你多长长见识。”
“你想怎么帮澡堂还是军不,不对,我是问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至于怎么帮我看你刚才一直偷偷看颛雷。怎么,你要比一比,我俩哥俩身材谁更好别闹,他还没成年。”
颛云拉着倪婉茹离开。
不多时,颛雷和颛阳走出来。
“大哥呢我见他不是早早出来了”
“不知道,算了,先回去等他。顺带商量接下来怎么办。”颛雷:“你现在跟着六皇子太危险。虽然是伴读,可也没必要把命搭上。回头问问大哥,能不能把你摘出来。”
“这伴读,咱们不当了。”
明眼人都知道,如今袁一凌等人过来保护六皇子,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毕竟
那可是太子最大的威胁,也是昆吾神族千年一见的神体。
反抗大昆的势力,赵贵妃的仇人,太子一系,都绝对不会让六皇子活着进入洛门关。
“可是如果我不去”
我当初可是答应,要带他去见他母亲的。
玉灵仙舫。
彭禹在宴会后,接待刚刚赶来的赵家人。
“殿下,这位是赵朗,您的小舅舅。这位是孙神医,我们赵家花重金请来的。”
赵宣引荐后,彭禹看向两位风尘仆仆的来客。
左侧是一位年轻人,他笑道:“外臣赵朗一直在弥罗界修行,十几年未曾归来。殿下不认得,也属正常。”
他正要行礼,彭禹连忙跳下椅子,将赵朗扶住:“小舅舅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要弄这些虚礼。”
彭禹眼圈通红,拉着赵朗的手起来。
看赵朗眼眉,男孩愣愣出神,仿佛在回忆母妃的音容。
旁边,孙神医审视这位传说中的皇子。
他脚步虚浮,似乎已经没有法力,不对,神脉也没了
孙神医目光幽邃:昆吾圣体自带玄妙,怎么可能轻易毁掉洗掉了也不像。莫非此人是假冒的六皇子
突然,彭禹扑到赵朗怀里大哭出声。
“舅舅,母亲没了他们都欺负我”
彭禹演技狂飙,虽然不知六皇子本人怎么想。但他按照自己设定的人设,将一个母亲死后,忐忑不安的男孩演绎得淋漓尽致。
时不时,还啜泣几下,声音哽咽:“宫里根本没人挂念母妃。母妃走了才半年,他们就穿着艳丽,好像庆祝一样。”
“外甥在天宫危机四伏,上月更是身中奇毒。若非侥幸逃离出宫,怕是连性命都要交代了。”
赵朗一脸认真,听六皇子倾诉,时不时轻拍外甥后背。
看到自己十二岁的小外甥孤身跑出天宫求救,他心疼不已。
“放心,以后有舅舅在。我们会保护你的。”赵朗今年才二百岁,比萧暮妘略长。类似地球上的未婚青年。听到外甥的遭遇,不免心中凄然。
孙神医盯着彭禹,见他神情流露,默默把刚才的怀疑推翻。
应该是六皇子本人不假。这母子之情断然做不了假。
赵朗和彭禹诉情:“昔年姐姐入天宫,我就一味阻拦。以她身份,以她修为,何必去那等地界”
“但她深爱你父,执意入宫,父亲都拦不住。”
“如今可好,她堂堂一尊武圣,竟突然暴毙谁信啊堂堂神皇,竟护不住自己的女人”
武圣
赵贵妃是武圣
彭禹愣住了。
他到底第一次得知,六皇子生母修为竟然这么高。
看到彭禹呆愣愣的表情,赵朗拿手巾给他擦眼泪:“不然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天下第一美人”
“论修为,天后都打不过姐姐。姐姐三百岁跨入武圣之列,比天后足足早了一百年。”
“入宫前,天后仗着武圣修为,偷偷出宫想要教训姐姐,反被姐姐一顿暴揍。”
“甚至我怀疑,天后这些年一直称病,就是被姐姐打的。”
想到自家姐姐在家时整日操练自己,赵朗打了个哆嗦。
将脑中杂念摒弃,赵朗正色道:“外甥,你母亲的死绝对有问题。”
“还有你,你的重病也有问题,舅舅怀疑跟你爹有关。所以这次出来,就别回去。舅舅带你回赵家。”
“我就不信,我们家还护不住你。”
“咳咳”孙神医轻咳一声提醒,赵朗回过神:“对了,这位是弥罗界的孙神医。也是诸天最顶级的神医,比宫里的王简之流更加出众。”
隔壁暗室,王简黑着脸。
有被冒犯到,老夫的医术只比师父、师兄略逊一筹。附属世界的阿猫阿狗,也配跟老夫比
萧暮妘见状,乖巧地为他斟茶,让他消消气。
紧接着,二人听到隔壁的声音。
孙神医:“殿下,你体内的昆吾神脉呢”
王老悚然一惊,差点将水洒了:这人有点水准啊,连神脉之事都察觉了
彭禹一脸茫然:“什么”
赵朗也惊了:“神脉没了陛孙兄,你在开玩笑吗”
“没开玩笑。殿下体内神脉不见,昆吾圣体废了。”神医神情凝重,拿出金针取了一滴血,仔细观察。
“日月神髓都没了,如今的殿下就是凡体。”
彭禹回想王简和颛阳时不时的古怪行为,以及主动拉萧暮妘上船,顿时明悟他们的目的。
孙神医想了下,拿出一口小刀:“殿下,失礼了。”
对着彭禹手臂,他狠狠刺了一下。
“啊”彭禹疼得直咧嘴。
赵朗:“你干什么”
“没什么,帮殿下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
隔壁,萧暮妘听到彭禹呼喊,有点担忧。
王简默默将茶杯放下:“测骨这家伙医术不错。”
孙神医用了一种奇特的手段,将彭禹手臂的血管肌肉分开,露出干净的骨骼,而且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昆吾圣体的骨骼自带大道神纹。骨髓分泌神力,催生携带昆吾神脉的特殊血液。但现在”
造血干细胞
彭禹眨巴眼,这也能查出来你老医术好像比王太医更高明。这就是所谓的“高手在民间”
隔壁暗室,王老拧起眉头。
殿下的问题竟然这般严重骨髓都不能继续催生神血了
测骨之术,他也会。但这种检查方法有损贵体,天宫里头哪位太医敢用
所以,太医院对六皇子的情况估摸有误。
检查后,孙神医将伤口愈合,赵朗心疼的捧起外甥手臂。
“没问题吗不需要一些膏药之类的”
“不用,我技术好。伤口自动愈合,不需要外敷药膏。不过殿下你的麻烦有点大,你神脉没了,按照大昆的规矩”
“别吓唬他。”赵朗护着外甥:“没神脉又如何我也没神脉,不也照样修炼”
“那是你们赵家,昆吾神族可不会容许神脉有损,而且是昆吾圣体。”
“殿下,你有什么线索,可知道是谁在害你”
“应该是龙宫余孽。”彭禹诉说自己和龙四公主的恩怨。
“龙宫下毒不可能。这可是昆吾圣体,天下十大神体之一。要说龙四用血渊之毒对付神皇,或许有可能,但昆吾圣体百毒不侵,万邪辟易。血渊之毒杀不死一个圣体。”
隔壁王老都愣住了。
不是血渊之毒那毒性之强横,他见了都心惊胆战。难道昆吾圣体竟这般厉害
赵朗也疑惑了:“你怎么知道血渊之毒伤不了昆吾圣体”
“因为有过前例。昆吾圣体当今算上殿下只有三例。”
“第一个是初代昆吾氏,昆吾神脉的祖神。他的身体就是最顶级的圣体。”
“第二个是六代灵皇,他是后天修成昆吾圣体,能挪移乾坤,操纵日月。我家有记录。昔年大将军王身中血渊奇毒,灵皇以自身圣体引毒,救活大将军王。”
“灵皇的后天圣体都可以避毒,更别说殿下的先天圣体。”
彭禹垂着头,掩饰眼神中的精芒,软糯糯说:“但是我的确網
“那只有一个可能。在你中毒之前,昆吾圣体已经没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