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就叫艾米,没办法爹娘起名时犯懒了。
这姑娘江西人,脑子好、做事勤,既踏实又本分。
她一直跟着孙瑶做秘书,不像别人整天做梦进大办公室、当合伙人什么的,她就知道想方设法把眼前孙总交给自己的那些工作滴水不漏地完成,所以艾米被一致公认划分为彻底的“保孙派”。
无论孙瑶来不来公司,每天她都要求自己在八点四十分准时进门,把那个门上贴着“管理合伙人”的大房间里里外外打扫、检查,忙个不停,直到每张文件纸、绿植的每片叶子都透着战斗精神,她才会满意地坐回自己的高背电脑椅上去。
可今天她有点心不在焉。
从上电梯到自己的工位,途中遇到熟人和她打招呼,一贯热情回应的艾米只是点头勉强露个笑脸而已,显然有些心事重重。
艾米稍加安顿,一溜小跑到电梯间去接孙瑶。
孙瑶还没迈出电梯的门就已经觉察自己的秘书有话说,和其他同事道着“早安”,抽空用眼光对艾米做个暗示,后者不吱声跟在后面随她进屋,然后反手关好门。
孙瑶将手里端着的咖啡放在桌上,她习惯早上自己去排队买小鹿咖啡,从不让他人代劳。
“说说,什么情况”她按耐住那股不好的预感,问道。能让艾米心慌的一定不是小事杂务,孙瑶脑海中忽地冒出韩冬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不由一阵烦躁。
“姐,你让我去打听的事情,我办了。”
艾米说完,孙瑶却楞了下:“哪件”
“就是苏珊娜那边。”
“哦”孙瑶松了口气:“这个呀,怎么说她告诉你了吗”
艾米摇摇头,犹犹豫豫道:“不是她自己主动说的,可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孙瑶皱起眉来:“怎么了,吞吞吐吐地”说着不由得看了眼玻璃幕墙外面。
这么多年来她和赵唐形成搭档关系,这还是头回私下里调查他的事情。其实,若不是有韩冬这个对手在“卧榻之侧”,谁没事老想着查自家领导呢
“我绕着弯子问,开始她也没说。后来伊万卡和她拼酒,苏珊娜有点喝高了,就就说出托尼现在很幸福啥啥的话来。”
艾米嘟嘟囔囔,失去了往日的干脆。
孙瑶反倒“哧”地笑了。“我当什么事。哎,这么听起来是不是托尼在恋爱了”
艾米小鸡啄米地点头,孙瑶将手一拍:“哎呀,那可太好了这家伙老不结婚,愁死人。你没听公司里传他暗恋我这类的谣言吗现在总算不攻自破。那我不是可以卸包袱了”
“我的姐啊,你先别高兴成不我话还没说完呢。”艾米发愁地咂嘴:“问题是,他这个,这个恋爱的对象不对呀”
“不对有什么不对”
“他、他喜欢的,可能就是苏珊娜。”
这下孙瑶笑不出来了,她目瞪口呆,缓缓地走到办公桌后面,扶着座椅的真皮靠背疑惑地转过身来,问:“是苏珊娜自己说的”
艾米点头:“我嘱咐伊万卡了,可是。”
“唉。”孙瑶木然地坐下,想想说:“这家伙可真是。”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她连忙改口:“笨死了”
抬眼看看艾米:“那么说,这事现在就你、我、伊万卡三个人知道”
艾米再次点头:“我们先去吃饭,然后看她情绪不高,我就提出去酒吧坐坐,但是朵拉已经约了男朋友所以先走了,最终去酒吧的就我们三个。
我看这丫头情绪不稳定,怕她后面再说出些什么,所以叫车陪她回去的。”
听她这样讲孙瑶点头,想了片刻她轻声吩咐道:“你出门以后别让其他人觉得有什么异样。一切就如平常,该怎么就怎么。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但如果有人来打听,你记住是谁然后告诉我。现在,先把大魏找来,自然些,就说我想问汉河那边的项目进展。”
于是就出现了前面艾米去让白雁请魏东的那幕。
“什么,托尼他”魏东一听就跳了起来,孙瑶马上给他个噤声的手势。
魏东下意识回头一看,见聪明的艾米在出门前已经把百叶帘放下来了,心中舒了口气。
然后又压着怒火道:“他怎么能和苏珊娜他自己定的规矩不许办公室恋爱,这不成了明知故犯的榜样嘛要是员工知道了可怎么办,怎么解释”
对魏东来说,他设想过很多可能,但不管哪个故事的结局也没有现实这么“激动人心”。
他原以为这哥们悄悄帮朋友干点别的,或者又跑到哪个养老院做义工去了。
所以当初和孙瑶两人商量着要“查”一下托尼最近忙啥的时候,其实是抱着六分探究、四分恶作剧的心思,把这当个满足好奇心的过程,都没太当回事。
直到发现真相了这才知道,似乎揭开了最不该揭开的那片瓦。
“关键还不在这里。”孙瑶沉声说:“那韩家少爷正愁没把柄整治老赵,如果叫他抓住了这把柄,肯定乐疯了就拿这个事说话,赶他下台交权,有没有这个可能你又能说人家做得哪点不对么”
“嘿,你看这事情赶的时候”魏东倒吸了口冷气,自己只想到一,却没想二,还是斗争经验不够丰富啊“那怎么办,总不能棒打鸳鸯”
“你说呢”孙瑶冷冷问:“要不让俩人立刻分手,要不赶紧先安排其中一个离开。这是个二选一,没第三条路可走。而且还得快,要抢在韩冬知道消息前搞定”
看她说得斩钉截铁,魏东皱了皱眉:“真是越大越不省心那大姐你看咱们先从谁那边下手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托尼这咱也下不去手哇”
“只好先和托尼做沟通吧,等他想明白了,让他自己做决定、自己去和苏珊娜沟通。旁人如果插手不但托尼会很没面子,也伤他的心。”
魏东站在原地想想,叹口气:“先这么着。我是倾向于让苏珊娜尽快离开,否则托尼就保不住了。
至于离开的原因,我们可以说她因家里原因暂时无法工作因而申请离职。不行的话,再多给一个月的补偿金。如何”
他看着孙瑶的眼睛:“我去和他谈,爷们之间应该好说话些。起码我要是搞砸了,还有你能出面。”
孙瑶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出面他会很难堪。他这个人,鲁莽起来不计后果。
你和他好好说,千万不能让他像面对朱总时那样暴跳如雷。这事必须谨慎。要是处理不当,对他俩在职场的名声,都会有影响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