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讨论热烈,散会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别以为刚才说得热闹就以为没事了,娄大胜特地揣着手捧个大茶杯站在外头候着陈兰呐。
“你自己答应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他玩味地瞅着对方,一副“看你往哪里躲”的样子。
陈兰苦笑:“不能,忘了谁也不能忘记道长你呀。稍等,我放下东西,咱们电梯间汇合。”
说完两人分头回自己办公室,过了七、起下楼去“小筑日料”。
路上陈兰东拉西扯,娄总也不点破他,哼哼哈哈地随口应付。
直到服务员上餐完毕开始动筷子了,娄总才慢悠悠地问:“行了,现在总该和我交底吧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得不把这人往我身边塞秘书,我有艾米莉足够啦,再多没必要
身边那么多人你们觉得挺威风,我就心烦。连艾米莉我都不知道每天让她干啥呢,何况再来一个”
“艾米莉不好么挺乖的一孩子。”陈兰夹起块三文鱼放进嘴里,抿嘴一笑:“你要嫌多,就把她让给我,我身边还缺人呢。”
他现在和孙瑶共用艾米做秘书,自然会经常觉得不方便。
“咦,怪了。”娄大胜放下筷子盯住他。
“干什么用这样眼光瞧我,怪瘆人的。”陈兰身上哆嗦了下。
“不对,这里有古怪”娄总摇头:“你不把实习生直接拿过去用,费那么大周章从我这里要艾米莉。老实交代,这是为啥”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陈兰喃喃地说着给自己倒杯清酒,仰脖子喝下去,吧嗒两下嘴说:“就是因为别的经理、总监不愿意带她。”
“别人不愿意要的人你塞给老夫”
“不是不愿意要,是他们可能镇不住这丫头。所以这事还得落在德高望重的您老身上,若是能教出来,那可是份大大的功德。”
“你少忽悠。”娄大胜拦住他的话:“先告诉我,这丫头什么来路为啥别人会镇不住是镇不住,还是不敢镇住”
陈兰又喝了一杯。“托尼的妹子。”他小声说。
“哦”娄大胜又一想:“不对吧,托尼和他妹子,这得差多少岁”
“同父异母的。”陈兰挤牙膏般地又说出一句。
“董事长的妹子,怪不得都不敢接呢。”娄大胜点点头不说话了。
“您同意啦”陈兰试探地问。
“不同意怎么办,难道还有别人可以接这事吗”
“没有呵”陈兰为难地摊开手。
“那不得了咱就为你解次困,算你欠我个人情啊”
陈兰心想:我都请你吃日料了,咋还欠人情可话倒嘴边变成:“我就知道,只能托付给您。他们都怕托尼,只有放您手里我才放心”
“你个口不应心的”娄大胜气乐了:“我猜你大约觉得这买卖做亏了,对吧
告诉你,把艾米莉调到你身边去用,我专心教这丫头。哎,对了,她叫啥来的我忘了问。”
“你问绘绘她英文名叫海蒂。”
“嗨。”娄大胜憋了半天摇摇头,抱怨说:“算了,我还是叫她绘绘的好。
你们搞的什么英文名,我叫着拗口也记不住。刚记住个艾米莉,这眼看又要调走了。
唉,来的时候说不要硬给,这会儿要走,我这老东西倒有些舍不得似地。”说着咂嘴,低头看杯子里的麦茶出神。
陈兰楞了楞,立即明白过来,轻声说:“要不,海蒂实习期结束,我再把她还给你”
“哎,这话很上道”娄总使劲一拍桌面。
“呸”陈兰笑骂:“亏你还自称修行之人呢,真是丁点儿亏都不吃。多一个人都不肯带,偏又喜欢有人伺候着,懒死你”娄大胜哈哈大笑,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智亚集体决定出手帮扶赛英,消息传来令她喜极而泣。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用何种形式、能够帮自己多少,听艾米电话里的意思可能还要通过财务对他们的审计和信用评估,但总算在恶劣的环境里有了些亮光。
赛英觉得自己太幸运,前有吴芳,后有智亚,这样一来要想度过艰难时期应该是问题不大了。当然,自救还是不能放松的。
对徐丽等原智亚老员工来说她们感到自豪。虽然离开了,原雇主还愿意伸手帮衬,人人感觉很有面子,底气也更足了。
她们不知道实际这次拯救行动是智亚的尝试,并且将为今后帮扶更多同行提供经验和范例。
她们只知道自己来自智亚,并且它没有放弃自己。这在猎头行业里应该是鲜有前例的。
而那些后来加入的员工听到这个消息则既惊讶又羡慕,还对智亚充满向往与好奇。
她们对自己的上级有了更充足的信心,愿意奉陪着一起将公司的事业做下去。
原本人心浮动的局面消失了,每个人都积极行动起来,这让赛英看在眼里并为这变化暗自高兴。
据说今年可能是个寒冷的冬季。十月的头场雪让人们感觉到了这点。
大家都学会了那句“凛冬将至”的台词,却说的不是天气,而是令人不安的市场氛围。
在往年一般都会喊“金九银十”的时节,猎头们却没看到期待已久高潮的到来。
市场还是那么不冷不淡、不温不火,增加的职位有限,回款营收更有限。
再看看股市,没有往年那样节前的热闹和节后的割韭菜比赛,好像所有人都是种“无所谓”的态度。
这情势让许多猎企老板看懵了,员工也在暗自心里打鼓。
但日子要过,房贷要还,那么好,手里有职位可以做单就别想那么多,先干着再说
当然不乏认为势头不妙赶紧关门的猎企,但赛英不在其中。最终智亚给了她八十万元的信用额度。
她可以随时凭这份信用认定书找智亚兑现周转资金,也可以把手里的逾期应收账单拿来做个债务转让,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么做,因为必须把业务内容全部转给智亚最近收购的宏智金融服务公司才行,包括合同、甲方联系人、人选信息和入职前后的轨迹等等。
但,毕竟多了一条融资的途径。
智亚向所有离职后自己创业或做soho猎头的前员工发出了告知邮件或信息,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智亚帮助的,陆大祥就是一个
他见到邮件的反应就是:“假的我才不信呢,都说同行是冤家,哪会有这等好事
大魏如果不是憋着什么坏招,那就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想宰我们怂恿他出头呢。哼,他以为这么容易我才不上当”
“可,万一是真的呢”温妮犹豫着开口说。
“是真的我也不去找他们伸手要钱那和乞讨有什么区别”陆大祥咆哮起来。
他气哼哼地背对温妮站着,心里着实有点后悔不该这么着急和温蒂分开。
“你,”温妮也生气了,她腾地站起来快速走到陆大祥身边大声道:“你都不去问怎么就断定真假
再说了,是这公司里剩下的五、六个吃饭重要,还是你面子重要我要是你,就豁出这面子为大家走一趟又怎样,还能死人不成
不就是脸上有点过不去嘛,总比现在这样东凑西借要好吧
说是外面飘着七十多万的应收款,它要是回不到账上,那一沓子合同和废纸有什么区别”
“够了”陆大祥怒气重重地转过身来。他觉得温妮这样指责自己是冒犯了总经理的权威,让外面员工听到人家怎么想你这老板原来就是听女人指挥干活儿的。
他也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质疑自己的判断力。
“你吼什么这些甲方还不都是你bd回来的,现在大家干了活儿拿不到提成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要是这么喜欢求大魏那你去好了,反正我不去现眼、丢人”
温妮委屈得眼泪夺眶而出:“我bd客户还有错了那合同哪个不是你签字认可才盖章的我图什么呀”
她这一哭把陆大祥吓一跳,脑子迅速降温下来,赶忙上前道歉:“我说错话了,抱歉这、这不是话赶话么,实际可不是想怨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着急、上火,可也不能拿我撒气。那些甲方不回款又不是我指使的”温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大祥好言温存,后悔得想打自己一顿。“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我明天就找大魏去,只要他真心救助,哪怕给他磕头也认了”
“说什么呢你”温妮泪眼婆娑地在他身上打了下,想想嗔怪道:“算了,哪有总经理跑去求人家借贷的
明天还是我跑一趟,去找找莎莉说说看。有些事,还是我们女人家之间沟通更方便些。”
“诶哟妹子”陆大祥过去抱住她在额头上亲了下:“唉,那麻烦你了。
如果你真能让她同意帮咱们,如果这事是真的,我、我宁可让位,把这总经理让给你”
“行了,又说傻话。”温妮“噗嗤”笑出声来:“弄得好像我为了篡权去找莎莉帮忙似地。”
“我说真的”陆大祥满脸懊恼:“最近我想过好几次了,为啥温蒂人数已经是咱的好几倍,为啥咱留不住人
我觉得可能自己就不是做总经理的料。要是这样,与其在这位子上妨碍,那还不如早点让位更好些呢”
次日温妮真去智亚找孙瑶,结果受到热情接待。孙瑶得知她和陆大祥的公司遇到的情况,竟比赛英更严重。
“你们的现金只够用两个月了”她吃惊地问:“那外面飘着的的应收款项,总额有多少你们最近怎么过来的有借债吗”
一连串问题让温妮多少有些尴尬,但却不得不老实回答:“彼得用信用卡取现拿出来十万元我们用到现在,不然早就撑不住了。
另外还和熟人借了三万多。应收款总数有七十六万,最长的已经超期五个月了。”
“嘶”孙瑶倒吸口冷气。
她在屋里走了两圈,停下来告诉她:“温妮你要知道,如果智亚帮你们,这笔钱只能用在企业运营上,但不能用于还债。
换句话说,彼得和其他人借给公司的这十三万需要用另外的途径和方式归还,而不能使用智亚援助款。明白了吗”
温妮楞了下赶紧点头:“你们会派人审计”
“是的,财务公司会派人审计每月支出情况,以确保专款专用于企业经营而非还债。”
孙瑶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通知财务公司那边和你谈帮扶的形式、条款和具体操作流程。
双方签协议后开始对贵司审计和信用评估,这大概需要一周左右时间。”
“这么快”温妮惊讶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收到钱么”
“不是。”孙瑶也笑了:“然后我们会给贵司出示一份信用认定书上面会具体说明根据你们的信用情况赋予多少额度,这些额度可以怎么申请。
接下来你们在需要的时候提出帮扶申请,我们审核手续、资料等完整、无误,你们就可以收到款项了。”
“好像还是有点周折的。”
“自然,智亚在为大家提供帮扶的同时,也会注意规避风险和法律冲突等问题。”孙瑶点点头说。
“好吧,那我们尝试下。毕竟,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温妮苦笑着摊开两手表示。
半个月后,在宏智金融的指导和帮助下,陆大祥的公司收到了十四万元信用贷款,然后又用部分应收债权转让获得六万余元。
陆大祥这时倒表现得像条好汉,他不但对这些贷款分文未动,而且全部交接给温妮。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公司的领路人啦”
他微笑着把一串保险柜和办公室钥匙放到温妮手里:“希望你能带着他们走得更好、更远。
至于我,承诺兑现,我也想通了,自己确实不是个当一把手的材料。下周我就到保云大药房人力资源部上任了。
咱俩以后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同心协力那些债你放心,以大药房答应我的薪酬,一年内就都还上了。
总之,我不会拖你后腿,放心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