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忽然出手,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掌轰向裴凌。
掌风呜咽,犹如万鬼齐哭,夹杂阵阵阴风,霎时间横扫全场。
纱幔珠帘纷纷随之而动,殿中凡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头皮发麻、如坠冰窖。
就在掌风靠近裴凌,即将触及其衣角的刹那,却倏忽定格,尔后化作一阵大风,四散而去。
大风浩浩荡荡,太后、后妃、皇嗣、群臣袍袖皆鼓胀而起,裙袂翩跹,发丝飞舞,珠翠玉佩摇动之声不绝于耳。
见到这一幕,太后、后妃、皇嗣以及文武百官皆大惊失色。
一名年轻些的大臣,忽然反应过来,指着皇上惊恐的说道:“妖、妖术他是假的”
其他人闻言纷纷回过神来,阮夕露率先尖叫道:“他是妖怪他不是皇上”
淑妃、德妃、贤妃全部暗松口气,迅速附和:“没错他不是皇上皇上在这儿他是妖怪”
“这这母后”皇后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臂,惊骇万分道,“母后,母后,现在该怎么办”
诸皇嗣紧紧围绕在侧,全部惊慌失措的看着太后。。
“皇儿乃是九五之尊,贵为人间之最,却如何会使这样的妖术”太后顿着凤头杖,纯白的发丝之间,珠串不断摇晃,目光从裴凌看到皇上,很快下定了决心,指着真正的皇上说道,“定然是这妖人居心叵测,意图谋害天子”
众多臣工原本就被皇上突如其来的术法惊得魂不附体,闻言立时说道:“来人快来人”
“禁卫何在”
“快将这假冒皇上的妖人抓下去,推出午门斩首”
“护驾快护驾”
“谁能诛杀妖人,本官立时奏请皇家厚赏,恩及子嗣”
大殿上一片纷乱,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裴凌靠拢,看向真正皇上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与恐惧。
皇上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一切,再没有任何动作。
上首,被妃嫔簇拥的裴凌气息越来越强,通过一根根无形丝线,夺取着皇上的一切。
很快,他的气息便突破到了返虚中期,而且,还在继续变强
这个时候,一群禁卫冲入殿中,屈膝请罪:“臣等护驾来迟,求皇上恕罪”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们便看着满殿皇上瞠目结舌。
“速速绑了这假冒皇上的妖人下去斩首”眼见总算有禁卫前来,诸臣急忙指着皇上吩咐,“快快”
“等等”有思虑周全的臣子迅速补充,“取黑狗血、天癸、童子尿来,以防妖人再施邪法”
很快,禁卫们上前,将皇上五花大绑起来,紧接着,一盆黑狗血取来,“哗啦”一声,泼得皇上满头满身。
“老实点走”禁卫们一番推搡,将皇上押解出宫,拖到宫门外的广场上,押跪于地,一名早已领命的刽子手袒露上身,抄起一柄鬼头大刀,在黑狗血、天癸以及童子尿混合的液体之中反复浸泡一番,微微点头之后,大步走向皇上。
整个过程中,皇上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以他如今的状态,只要轻轻一挥手,便能灭杀这里所有的凡人。
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任凭这些凡人禁卫将自己拖到刑场,准备处斩。
眼见刽子手提着大刀走到自己身后,长刀扬起,即将落下的刹那,皇上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字:“逆。”
下一刻,扬起的长刀倏忽收回,皇上被禁卫拉出广场,返回宫城之中。
他们沿着刚才的路径,一模一样的倒退回阮夕露居住的大殿,黑狗血从皇上的头上、衣裳全部回流至取血的铜盆中,捆缚皇上的绳索也一根根退去,重新回到库房里。
群臣与太后、后妃、皇嗣们保持着之前的站位,既恐惧又震惊的望着他。
而纱幔之中,裴凌的气息,从返虚中期,重新变回了返虚前期。
很快,所有的一切,都倒退到了皇上当众出手的时候。
一切恢复如初,一记宛如万鬼齐哭、阴风怒号的掌风横扫而出。
但这一次,掌风却是从一动不动的裴凌身上发出,目标则变成了皇上
掌风靠近皇上的刹那,倏忽定格,尔后,跟刚才一模一样,化作一阵大风,四散而去。
“哗啦啦”
珠帘猛烈的摇晃着,纱幔飞腾而起,纵跃如雾,所有人的袍服皆高高飞扬,钗环摇荡,玉佩相击,散落的发丝反复飘荡,墙角几盆鲜花不住起伏。
太后、后妃、皇嗣以及百官大惊失色,刚才那名年轻的臣子,再次第一个反应过来,但这次却是指着裴凌惊恐的喊道:“妖、妖术他是假的”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阮夕露等黏在裴凌身上的妃嫔吓得花容失色的避开,却是皇后攥紧了锦帕,高声喝道:“他会妖术他不是皇上”
太后手臂不住颤抖,望着裴凌的目光之中满是恐惧与愤怒:“妖人这是妖人竟敢冒充皇儿,秽乱宫廷”
臣子们纷纷说道:“来人快来人护驾”
“妖人图谋不轨,有敢缉拿者,厚赏”
“禁卫何在禁卫呢速速前来护驾”
“快将这妖人拉出去斩首”
裴凌在系统的操控下,仍旧面无表情的坐着,一动不动,但虚空之中的丝线,却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拉扯之力。
只不过,这股力道虽然极为恐怖,但在系统的运转之下,裴凌的命格纹丝不动。
甚至,那些已经被他争夺过来的部分命格与力量,也完全没有流向另外一头的迹象。
皇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这咒鬼的命格,没有逆反过来
这个时候,一群禁卫一拥而入,跪地行礼请罪。
“快”臣子见状,纷纷吩咐,“速速绑了这假冒皇上的妖人下去斩首”
“记得取黑狗血”
“还有天癸”
“童子尿”
禁卫们连忙起身,上前缉拿假冒皇上的妖人。
只不过,他们走着走着,却诡异的来到其中一名假皇上的面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