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若水纹朝着四面八方层层荡去,裴凌施展的诅咒立时就被震散,遗忘之
“法”亦是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这是狴犴
皇帝法诀变幻,紧接着,第二头凶兽的身影浮现。豺身龙首,怒目而嗔,凶戾三之气犹如实质,扑面而至。
这是睚眦
睚眦眸光暴虐,没有任何迟疑,立时一个纵跃,挟嗜血好战之意,杀向裴凌。
裴凌面色不变,双眸之再次变幻,怨魔神通
整个婪京,所有怨愤、恨意、憎恶仿佛长河倒卷,全部都被抽取一空,浩浩荡荡汇入天穹,融进裴凌体内。
裴凌已经极为强大的气息,再次疯狂飙升,长恨咒
他心念一动,刀灵立时回归,九魄刀高举,对准皇帝,狠狠一斩
整个这方天地,霎时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刀气,如同汛期汇聚的鱼群,笼罩四野,森然而悬。每一道刀气皆凛冽可怖,蕴含着无与伦比的锋芒,引而不发。
下一刻,所有刀气宛若巨浪翻转,轰然而动,浩浩汤汤间撕裂虚空,奔腾咆哮,疯狂涌向皇帝、狴犴、睚眦。
铛铛铛铛铛
睚眦冲势立时受阻,它张开巨口,不断吐出一口口利剑,与刀气密集交击。
狴犴赤金的眼眸威严扫过整个天穹,蓦然再次仰首,发出雷霆般的咆哮。所有落向皇帝的刀气,顷刻静止,悬浮半空,无法落下。
皇帝神情平静,手中法诀再次变化,第三头巨兽悄然而现,其鳞湛湛,头生犄角,通体明黄,面前飘浮着一张样式古朴的七弦琴。
这头巨兽长相威武,气息却极为平和,指爪挥动间,琴音冷泠,仿若甘霖洒向大地。
转眼之际,城中原本的郁愤不平、憎恶恨意,以及方才目睹皇帝坠落的惶恐悲观等等,竟然为之一空
钧天广乐抚平民愤民憎,即将沸腾的民意须臾便如宁谧大海,平稳从容。
这是囚牛
一瞬间,裴凌的怨魔神通无以为继,再也吸取不到丝毫怨愤憎恶,长恨咒没有了供给,效果开始飞速下滑。
裴凌顿时目露凝重之色,他在“咒”的第三道门中,遇见过很多琉婪皇朝的合道,但眼下皇帝施展的这门神通,却是从未见过
想到此处,裴凌平心静气,双手高举九魄过头,周身气势随之变化,似乎化身此方天地的裁决者,巍峨、雄壮、高大、暴虐对准皇帝,全力一斩。
巨大的血色刀刃瞬间在其头顶的天穹之上凝聚。
刀刃遮天蔽日,仿若陆地,横亘长空,气吞万里,磅礴巍蟠,似沧海滔滔滚滚,十万山河奔涌而至。
旋即,血刃轰然而落,斩向皇帝
旒珠轻动,皇帝又完成了一个古拙的法诀,第四头巨兽的身影迅速浮现
其形似巨龟,背负高碑,气息厚重、悠久。
这是霸下
就在此刻,恐怖浩大的刀刃正好落下。
轰
白云之上,华盖琳琅,旗帜林立。
一名名彩衣宫人垂手侍立,姿态恭顺优雅,静可闻针皇后、四宗使者、诸多臣工再也无心饮酒用膳,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婪京上空的战场。
一开始的时候,看到皇帝使用金口玉言,数招之下,便让裴凌血洒长空、文網
身负重伤,所有人都长松口气,以为胜负已分,接下来,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这场战斗剩下唯一的看点,便是裴凌还能支撑多久。
当然,无论如何,能以返虚期的修为,在皇帝手中支撑这么多招,都已经是惊才绝艳、天资纵横。
堪称当今天下,第一天骄
但紧接着,他们心中惋惜的唏嘘尚未完成,裴凌竟然也用出了法则
“法则”九嶷山使者白眉一跳,失声说道,“他不过区区返虚期,为何能掌握法则”
不等其他人开口,老者已然自行反应过来,“大道返虚“
“不错,定然是大道返虚。”素真天使者目光紧紧盯着裴凌,沉声说道,“否则返虚期不可能动用法则之力。“
傅道绚冷然道:“他掌握的法则,与他所修刀道,并不一致。“
“这条法则应该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夺取而来,并非自行感悟。“
燕犀城使者噪音低沉道:“这条法则能够对抗终葵道友的金口玉言,极不寻常“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情况。“
“纵然是大道返虚,未入合道,掌握的法则再强,也只是徒具其形。“
“不似合道,能够真正运用自如。”
正说着,他们立时看到,皇帝吩咐“噤声”,瞬间封住了裴凌的法则。
众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这是境界的压制
无论对方掌握的是什么法则,结果都是一样
然而,战局瞬息万变
观战之人不及深思,便见裴凌的气息忽然暴涨,转眼之间,便已经与皇帝相去不远,其刀灵越发凶焰滔滔,呼啸之际,竟是生生挡下了金甲战将的一轮冲锋
燕犀城使者眸色一凝,沉声说道:“裴凌那门术法,有大道的气息。“
“但这应该不是重溟宗的传承术法“
九嶷山使者沉吟道:“那门术法应该是有很多限制,否则其应该一上来就会动用,毋需拖到此刻。”
傅道绚平静道:“此术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是一门术法,不是真正的合道,不可长久。”
“其结局定然还是斗不过终葵道友。“
素真天使者神色有些复杂,既惋惜裴凌的才情,又遗憾于如此人才却误入歧途,微叹道:“能跟终葵道友斗到这个地步,此子此番发帖挑战,倒也不是真的狂妄,确实是为求道而来“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立时看到,裴凌抬指,于半空写下两行云篆。
紧接着,白云之上的高阶修士都感到,这方天地的规则发生了极为诡异的变化。
仿佛只要动用法则,便有无边恐怖的诅咒降临
众人无比震惊,皇帝刚刚以金口玉言压制了裴凌的法则,转眼之间,裴凌竟然能够使用类似的手段,反制皇帝的法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