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泻不止,大便水样,面色淡白,精神萎靡,四肢厥冷,舌淡,舌苔薄白,脉细微。
是脾肾阳虚之症。
杜清檀很快查明王三郎的情况,笑眯眯地将鸡蛋递给满头雾水的王娘子:“给孩子吃的,别嫌少。”
“怎么会嫌少”王娘子收了鸡蛋,疑惑地道:“五娘为何要看三郎的舌头”
“她没见过世面呗”杨氏暗道不好,上前一步拉住杜清檀就要走人。
杜清檀忙道:“我刚好知道一个治小儿腹泻的偏方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吃好的”
“闭嘴吧你”杨氏气死了,准备充分发挥绊脚石拦路虎的功效。
然而王氏却是不肯放过这机会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拦住,涎着脸讨好地道:
“夫人息怒,我知道你们家的祖传秘方不能外传,那就施药不施方,求求您拉这孩子一把,他都拉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我怕”
王氏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他们这种人家,寻常生病是不请大夫的,除非是病得重了,也还得看那孩子有福气没。
若是几服药不好,没钱看病买药,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
打骂孩子,并不意味着不心疼。只是吧,这都是命,没办法的,得认
事情到了这地步,杨氏哪里还能拒绝
不然只怕要被人骂作铁石心肠,见死不救了,融洽的邻里关系也将一去不复返。
但真让杜清檀插手吧,又怕侄女不靠谱,会出事。
杨氏恶狠狠地瞪着杜清檀,手特别痒,就想抓着个什么东西收拾人。
“大伯母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这方子特别简单。”
杜清檀看着杨氏的眼睛,很认真地强调:“我没忘记您平时的教导,我会好好做人,不会自寻死路。”
杨氏头疼极了,指着杜清檀,想骂想打都不合适。
杜清檀嫣然一笑,转身和王氏说道:“王娘子不必担忧,我这偏方简单得很,也不怕你们知道了去,但要对症才能用。我得再问问这孩子的情况。”
王氏喜出望外:“您问”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没有请过大夫抓过药或是吃过其他什么偏方”
杜清檀问得很仔细,即便是药膳,也要根据不同个体辩证施用,不能乱来。
王氏只是摇头:“吃食全家都一样,就他一个拉了。大夫没请,给吃了点山楂。”
杜清檀道:“山楂是伤食才用,他这个不是。这么着,你去药铺子花几个钱买几枚干白果,去皮取仁研磨成细粉,鸡蛋敲个小洞,一枚鸡蛋装两枚白果仁粉,竖起来放在火上烤熟,给他吃了试试。”
王氏自是千恩万谢,果然掏了两枚钱让大女儿去药铺买干白果。
杨氏冷眼旁观,见王氏居然毫不怀疑地听从了杜清檀的话,忍不住道:
“王娘子,五娘不通医理,她只是自家读过几本医书药书,听着三郎哭闹,心疼可怜他,就来这里装模作样
她想着是在帮人,其实是不懂事,哪有这样找上门给人瞧病的真是胆大妄为您还是慎重吧,快别理她”
医者有三戒:医不自治、医不扣门、医不戏病。
杜清檀这就妥妥地犯了第二戒,医不扣门。
杜清檀忙道:“大伯母,我这不是看病,白果鸡蛋是吃食”
杨氏送了她一记隐含威胁的白眼。
王氏很不以为然:“杨夫人,你们高门出身的人家就是不一样,谦让得很五娘都读过好几本医书药书了,肯定能治病啊何况你们高门大户的,祖传秘方多得很,我不信你们信谁去”
“您三思啊”杨氏很无奈,快别把她扯上,哪来的你们只有一个不听话的杜五娘
“一思都不用白果鸡蛋也死不了人,两个钱也做不了大事就这样了啊,我给孩子收拾去了,你们自便。”
王娘子以为杨氏是舍不得祖传秘方外泄,有点不高兴了。
杨氏察言观色,晓得对方误会了,却也无从辩解,只好气呼呼地拽着杜清檀回家算账。
“大伯母,我”杜清檀才开了个头,就被杨氏戳着额头厉声骂道:“去你父母灵前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哎呀呀,五娘怎么惹大娘子生气了啊快赔礼认错呀你哪跪得动啊还不立刻就晕了病还没好呢。”
采蓝给杜清檀狂使眼色,她刚在家里干活,都不晓得隔壁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想,肯定和那什么食医的事有关。文網
杨氏听着这明显偏袒的话,气得笑了,指着采蓝道:“行你既然这么忠心,这么心疼五娘,那就替她跪她什么时候知错,你什么时候起来”
“大娘子,婢子知错了哇”
采蓝一个踉跄,冤枉啊晴天霹雳无妄之灾啊
“你没错,错的是她”
杨氏又气势汹汹地戳了杜清檀两下,然而落下去时指尖轻飘飘的,就和抚摸似的。
杜清檀低着头不吭声,这会儿说啥都是错,要不,她还是晕倒算了
正想晕一个呢,杨氏就低着头拭起泪来了:“都是我没用,没把你照管好,叫你走歪了心思又不是亲生的,打不得骂不得二弟、弟妹我对不起你们”
杜清檀只好又坚强地站稳了。
算了,何必惹老人家着急。
这一闹腾哭泣,之前喝下的两碗胡桃仁沙参汤可算白喝了浪费啊
杜清檀无可奈何、生无可恋地耷拉着肩膀立在那里,脑子里回想的是各种药膳方子,以及一个琢磨了很久的恶念。
杨氏哭了一回,不见侄女服软认错,便从帕子缝里偷看过来。
不想杜清檀立时抬眼看过来,恰恰地逮住了她。
二人目光相碰,杨氏一阵心虚,就怕被发现自己是在装哭。
“我的方子有没有用,稍后大伯母就知道了,不必着急。又哭又生气的,浪费了我给您熬的胡桃仁沙参汤,不好。”
杜清檀也没戳穿她,就这么平静地摆事实讲道理。
杨氏的脸顿时就僵了,这是在训自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