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靠天生,七分靠保养”
武般,加上这些年婚姻不顺,操心孩子的病,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显老、憔悴、还长斑。
“你懂得这保养之术快说来听听。”
武八娘看着杜清檀那吹弹得破的雪白肌肤,眼里放出狼一样的绿光。
“哎呀,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家啦”
杜清檀毫不留情地起身告辞。
武八娘意犹未尽,却也只好等着次日再说。
“得弄个车。”采蓝和杜清檀商量:“崇仁坊和宣阳坊隔了四个坊区,每天这么赶路,得把腿走断。”
“养车麻烦,家里没地方放,买马吧。”
杜清檀笑了起来,谁能想到呢,初春之时衣食皆无着落,如今居然也要养马了
“可是我们不会骑啊”采蓝突然想起来:“独孤公子不知好点没有,可以请他教我们。”
“明日备点礼,让大伯母带着团团去看看他。”
杜清檀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帮自己和采蓝各买了两身衣裙。
都是方便劳作的窄袖衫,颜色也素淡,另外又挑了一块粗布,准备做围裙。
杨氏翘首期待,看到她们回来便松了口气,张罗着要摆晚饭。
杜清檀道:“我们吃过了。”
采蓝也点头:“吃得比家里好多了,鱼羹。”
团团委屈:“我也想吃。”
杨氏很无奈:“薛家为给孩子治病才弄了这些东西出来,你这婢子嘴上无遮拦,给人家带来麻烦怎么办”
采蓝连忙捂住嘴,诚心诚意地认了错。
杜清檀叫她过去帮忙,之前答应周家配的乌梅丸,前日杨氏已去药铺抓齐了药,乌梅用醋泡了一夜,现下可以配起来了。
杨氏等人吃过晚饭,也来帮忙,说起周家:“带了修整围墙的工具来,半日功夫就弄好了,手艺还行。”
“那就好。”杜清檀问道:“那孩子腹痛缓解了么”
“说是缓解了,还继续按着你给的方子吃着呢。”于婆啧啧道:“这墙也修得太贵了,人参呢人参呢”
杨氏不喜欢她这种口气,说道:“用量也不是很大,左邻右舍的,结个善缘罢了。”
杜清檀并不参与这些讨论,待到蜜丸炼制完毕就起身洗手:“不白送,送不起。给这个不给那个就会得罪人,一律按成本售卖。”
寻常百姓生活艰辛,小孩子和大人患虫病的都不少,却又配不起这乌梅丸。
药铺里的太贵,她按成本卖,已是做善事、结善缘。
是夜,杜清檀忙到近三更才睡下,次日晨钟才响便出了门。
正想着得赶快些,别耽误了壮实郎的早饭,老于头居然牵出来一头驴。
“五娘骑这个去。”老于头摸一把驴背,几根毛随着他的动作飘飞下来。
是独孤不求的老秃驴。
“它怎会在这里”杜清檀惊了。
“昨日里有人送来的,说是独孤公子病着,养在邸店不放心,送来咱家养着,过后一并结算养料钱。”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五娘代步,就当给它遛遛弯、消消食了。”
老于头笑得十分憨厚且老实。
老秃驴对着杜清檀嘟噜一下嘴唇,翻出一排牙,然后飘下两根毛。
“他倒是爱惜这老驴。”杜清檀嫌弃得不行:“我不要骑。”
杨氏赶出来递过一个包袱:“你的围裙。”
昨天还是布,现在就成了围裙。
“下次不许熬夜了,没这么急。”杜清檀看着杨氏满是血丝的眼睛,用力抱了她一下。
“我走啦家里有事就来说,我很快就回来。”
杨氏把杜清檀和采蓝送到坊门,瞧不见背影了,才揉着眼睛回去。
于婆安慰她:“五娘能靠着本领立足,又是在薛府那样的富贵人家,是好事儿,哭什么呢”
杨氏哽咽道:“你不懂。”
但凡她争气些,也不会让孩子这样辛苦委屈。
“辛苦委屈”的杜清檀嗅着清冽的空气,兴奋地旁观了一番官员上朝的热闹景象。
那是真热闹,也是真早,有些人骑在马上打呵欠眯瞌睡,一摇一晃的,瞧着都辛苦。
薛家住的崇仁坊就在皇城边上,上朝不必赶早。
以至于杜清檀走到薛府门前,正好遇到壮实郎的爹,薛鄂。
薛鄂大概三十多岁,长得高大壮实,留着短胡髭,神色冷漠威严,穿着绯色官袍,腰间的银鱼袋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他站在府门前,恭敬地和一个穿紫衣配金鱼袋、身形高挑的男子说话。
杜清檀并不想招人眼,便带着采蓝立在道旁静等他们离开。
都是要上朝的人,想必耽搁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片刻后,薛鄂和紫衣男子一前一后上了马。
二人骑着马,边走边谈,慢吞吞地从杜清檀站立的地方走过去。
杜清檀眼看他们过去了,便拉着采蓝往前走,不想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谁在那里”
紧跟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把装饰着龙凤环的仪刀卷杂着风声横过来,硬生生停在二人面前不到一寸远的地方。
“啊”采蓝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杜清檀一把扯住她,平静地报出身份:“我是来给薛家孩子治病的大夫。”
说食医人家听不懂,她都只说自己是大夫。
然而那两个手握长刀的侍卫并不肯相信,反而逼着她们转过身去面对众人。
“薛司马,这是您家的大夫么”
薛鄂盯着杜清檀和采蓝看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道:“大概是的吧”
紫衣男子轻笑起来,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耳朵,酥得人心微微颤抖。
“平梓,你可真有趣,是不是你家的大夫,你竟然不能确定”
他隔着灯火看向杜清檀,目光流转如月华,温润如玉。
“郡王有所不知。”薛鄂解释道:“下官忙于政务,家事都是拙妻打理。这位大夫才来不久,又是女医,故而未曾见过。”
杜清檀听见他小声说:“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这位姑娘容色太盛,不像医者。”
紫衣男子淡淡一笑:“放了她们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