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平静地接过栀子花:“多谢。”
独孤不求见她居然真接了,嘴唇动了动,再也笑不出来。
“你说,他送你花做什么啊”
他伸手去抢花篮:“你打算怎么办”
杜清檀坚定地又把花篮收走了:“凉拌。”
好敷衍。
独孤不求垮着脸噘着嘴,却也不走开,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她要怎么办。
只见杜清檀把一篮子栀子花尽数倒出来,择干净了,放入盆中,又注入清水。
采蓝高兴地道:“可以用来洗头哇”
杜清檀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加上那副玉洁冰清的模样和肤色,确实与这栀子花香挺般配的。
换个人,便要觉得花香太浓熏人了。
这礼挑的还真不错,巧心思。
“啧”独孤不求翻了个白眼。
送女人花
谁还不会了
明天他就去买一车
却见杜清檀将淘洗干净的栀子花捞出放入碗中,舀一瓢刚烧开的滚水,稳稳地淋了上去。
“啊你辣手摧花”
独孤不求笑了起来,这种方式他喜欢。
杜清檀没理他,将焯好的栀子花捞出滤水,再打几个鸡蛋摊蛋皮。
她摊蛋皮也有技术,别人都是用的纯蛋液,她加了糯米粉水。
调好之后,用勺子倒入锅中,一手拎着锅把旋一圈,一个均匀好看的蛋皮饼儿就出了锅。
独孤不求看得一愣一愣的,再看那个锅,就觉着有些不同,竟然一边把手是长柄
难怪杜清檀刚才转锅那么方便呢
“你”他才说了一个字,杜清檀已然道:“也是梦里看到的,没事就去剥葱蒜。”
蛋饼摊好,杜清檀便将它切成了丝。
独孤不求把葱蒜洗净递过来,乐滋滋地道:“真要凉拌啊”
“嗯。”杜清檀舀一勺热油,淋在切碎的葱蒜和栀子花上,再加蛋丝,调味。
她尝了尝,满意地道:“还行。”
他还没吃过呢,独孤不求眼巴巴的:“好吃么”
“好吃的呀。”杜清檀道:“这道菜泻火除烦,清热利湿,我看你这几日有些上火,等会可以用一些。”
独孤不求小声嘀咕:“这种情况下,谁不上火啊”
又见杜清檀拨了一碗凉拌栀子花往外走,就道:“你去哪里”
“去隔壁还钱,顺便带一碗给他们尝尝。元二哥平日经常咳嗽,这也可以治疗肺热咳嗽的。”
杜清檀喊了杨氏一声,带上团团,叫平安去抬钱。
独孤不求赶紧地跟出去:“我来帮忙,我做见证”
杨氏为难地道:“五娘说你伤没养好,就别去了吧,在家歇着比较好。”
“我不”独孤不求坚决拒绝。
“听话。”杨氏语重心长、坚定不移地他给剩下了。
独孤不求长手长脚地站在院子正中,生气地吃了一朵凉拌栀子花。
“这是我们之前借的钱。多谢府上了”
杜清檀给元家父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站定,看着元鹤道:“尤其是元二哥帮了我们很多忙,我都记住了。”
“应该的,应该的。”元老太公不想收钱:“又没多少,算了罢。”
杨氏肯定不答应:“那怎么能成”
“收了罢。”元鹤直接叫人把钱拿下去了,然后看着杜清檀道:“此事应当还有后续,萧家不会就此罢休,你有什么打算”
“后续有一些考虑,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杜清檀暂时不想多谈这个事,直接把凉拌栀子花拿出来了。
“方才元二哥送了一篮子栀子花过去,我想着近日天热,大家都有些上火,便将它做了一道凉菜。
您日常总有些咳嗽,可以用一些,它能治疗肺热咳嗽。”
“”元老太公同情地看向儿子。
元鹤面无表情,片刻后,道:“这道菜倒是新颖。我一定好好尝尝。”
元老太公等不得,马上就想尝。
杜清檀只许他尝一口:“寒性的,您不能多吃。”
所以,这道菜相当于专门做给自家儿子的咯
元老太公低咳一声,把团团带到一旁去下棋。
杨氏也跟了去,假装在看元老太公和团团下棋,眼睛却是看向这边的。
“元二哥,我有话要说。”杜清檀很直接地开了口。
“听闻这桩案子是您在背后帮了我,我很感激,也很惭愧。您帮了我这么多,我却没办法报答您。”
“不用你报答。”
元鹤是个聪明人,这个开场白,以及这碗凉拌栀子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看着杜清檀温和而笑:“不用担心,没有其他意思。替我照顾好老父,便已足够。”
杜清檀站起身来,又对着他行了一礼:“那我们回去了。”
“我送你们。”元鹤作势起身。
杜清檀婉拒:“不用了,就这几步路,何必客气。”
元鹤也就坐回去,看着她们离开。
元老太公唉声叹气:“她没看上你啊,你还得继续努力呀。”
元鹤面无表情地嚼着栀子花,说道:“都怪你”
“”
元老太公震惊地指着自己:“你说什么怪我”
“对,就是你。”
元鹤面无表情地道:“肯定是你太急切了,在小杜面前露出了那个意思,把她吓跑了。”
“啊这”
元老太公着急地抓了抓稀疏的胡须:“我是急了点,但是,唉,这怎么办”
元鹤狠狠咽下一口栀子花,继续面无表情。
“以后这事儿您别插手,不然吓跑了小杜,饭都没得吃。”
元老太公很憋屈,却又觉着似乎很有这个道理:“那,以后我都听你的”
忽见元鹤竟然快把栀子花全吃光了,连忙扑上去用手捂住:“都是我的了,你这个不孝子”
杨氏把杜清檀堵在墙角里:“说吧,独孤和元二郎,你必须选一个”
杜清檀正要开口忽悠,就被杨氏堵住了:“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就选一个”
杜清檀很无奈:“都是病患,难不成我随便给人治个病,人家有那意思,我就得回应”
杨氏很生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以后你遇不到比这更好的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