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雷禁法”
张临川愕然失声。
就在刚才这么一点时间
就只看着我施展了几遍,而后在身体里稍做熟悉。
就学会了我独创的幽雷禁法
这种悟性这种悟性
张临川忍不住想,其人若是未被白骨尊神夺舍,若能够顺顺利利的修行,现在该是何等样强大
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很清楚自己禁法的威能。
这具新得的白骨圣躯还很虚弱,他也还在磨合的过程中,现在很难打破幽雷之狱。
但,只需要一点时间。
让他彻底灭杀白骨尊神残存的破碎意志,完全适应这具白骨圣躯,以幽雷将之祭炼。
他就有绝对的信心,打破幽雷之术,灭杀王长吉。
毕竟这具身体是只差一步就能成就圆满的白骨圣躯,潜能几乎无尽。而他自己的身体却相对平凡。
对很多修行者来说,内府境已是非常可怕的强者,遑论四府这种位置,只差一步就五府圆满。但对张临川而言,一连四府都未能觅得神通,完全无法满足他对强大的追求。
就在幽雷之狱中,张临川竟直接坐了下来,坦然引幽雷之狱的雷光入体,就当着王长吉的面祭炼身躯。
便让他看看,“偷来”的禁法终究不属于自己。无论怎么攻伐,也只是帮助他完满白骨圣躯罢了。
而如果其人散去幽雷之狱,那就更是简单。
直接对面搏杀便是。
但王长吉只是十分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掀开那张白骨面具,随手扔在地上,露出原本属于张临川的那张脸。
脸还是那副中上之姿的脸,只是此时那一双异常平静的眼睛,为其增添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等我来找你。”他这样说道。
而后转身离去。
任张临川祭炼白骨圣躯,任幽雷之狱在他身后轰鸣。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不知为何,张临川忽然心生寒意
却说阳国赤尾郡战场之上,阳建德以身为长箭,箭指重玄褚良。
手执长矛自高空疾射,更是当着两军阵前,公然邀战。
所谓“经年未相逢,一见成生死。”“决于阵前,为三军以戏”
阳建德之战矛,名为烈阳。与重玄褚良之割寿刀,曾一并照耀于杀场。
如今烈阳再逢割寿,生死相争,正是天下名局。
重玄褚良若能于两军之前就此斩杀阳建德,奠定胜局,势必再次名扬天下。
然而
“故人相逢,某不忍杀之”
重玄褚良直接回身,竟毫不犹豫退入秋杀军军阵中,不见半点之前将白骨圣主剁成肉馅的豪勇。
阳建德电光火石般过来,战矛一击刺空,立于两军阵前,脸色十分难看。
“凶屠老了吗”
他厉声以问。
“阿寒,我们的确都老了。”重玄褚良在军阵中遥遥回应:“当让出三分地来,建功立业事,且让儿郎们为之”
阳建德当年在军中的化名,便是顾寒。
这一声阿寒,也已经许多年未再听闻了。
“哈哈哈哈哈。”阳建德倒转战矛,以矛尾顿在地上,地面竟以此为中心,顿开数里裂纹
其人纵声狂笑:“凶屠惧我耶”
声震两军,穿空遏云。
顿时秋杀军中便有那不服气的将领请战:“请为大帅摘此头颅”
但重玄褚良视若无睹,径自下令:“全军结阵,三军并发”
言简意赅。
告诫将士毋须花巧,不必余力。
当下战鼓隆隆而响,旗官招摇战旗。
砰砰砰
战靴踏地。
三军并发,以战阵前压。
阳建德心中大恨,却又无可奈何。
他舍下那么多百姓的牺牲,容留白骨圣主在境内炼制圣躯,就是为了借用这个变数影响重玄褚良。而早已把阳国视为掌中之物的重玄褚良,果然也率先出手了。
之后他便要借此机会与其决于阵前,在他看来,以重玄褚良年轻时的豪勇胆略自信,以他勇冠三军、天下知名的实力,纵然不敢赴都城受降,决于两军前是不可能退缩的。
有了都城受降之请,也是为这次阵前斗将做了铺垫。料想重玄褚良不至于一避再避。
而他杀绝朝臣以隐瞒的灭情绝欲血魔功,便正用在此时。有了白骨圣主对其人的消耗,他更有赢得斗将的自信。
只没想到,重玄褚良竟然安稳至此,一点机会都不肯给他。
为免被大军一合冲死,阳建德只得返身自回军中。
当然亦少不了一番造势:“凶屠好大声名,竟不敢撄吾长锋”
阳军士气大涨。
与之不同的是,齐国秋杀军乃是有名的强军,并不为统帅避战而感到恐惧。军士心中只有憋屈,愤怒。而铆足了劲,要将这憋屈、愤怒抵在刀枪中。
就在这赤尾郡的中部,漫长焰尾的中心,两支大军,轰然撞在了一起
数十万大军的对冲,铺满天空、大地,铺满了视线里的每一个角落。
而杀气、煞气直冲高空,搅得云海翻涌。
对于阳国的二十一万大军来说,如此漫长的战线,统一的军阵根本难以维持。
大约只有曾拱卫照衡城的一万国主亲军能够保持军阵。
而秋杀军之所以是天下强军,具体的体现就在于此。在如此巨大的战场上,于如此激烈的冲杀中,竟然还能够始终保持军阵完整
十万秋杀军分为十部。九部齐冲,唯有重玄褚良亲掌的一部在后蓄势待发。
重玄胜所领的五千人军阵,就在其中一部。
若从高空俯瞰,便能看到,秋杀军冲杀的九部,又以五千人为一阵,细分为十八个军阵。
十交战,便轻而易举地插入阳军阵中
双方军队的硬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即使阳国大军两倍于对手。
然而阳军也展现了极其顽强的战斗意志,阵线虽屡被击破,却始终不溃。
那头发花白的老将纪承独占枢纽,不断小规模调动军队,以连绵却坚韧的阵线,一次又一次承接住秋杀军的攻势。
而阳建德如大旗立在军阵中。
他的国主亲军作为唯一一支可以与秋杀军正面相抗的军队,也都全部交由老将纪承指挥,他只自领了一万兵马。
这支兵马的前身,乃是奋勇报国的义军。
所谓义军,虽然勇气可嘉,但却实难避免,是战力最弱的一军。
唯一有些特殊的是,阳建德独领的这一万义军,全都出自仓丰城。
在他亲自约束之下,这一万散兵游勇虽然不可能组成兵家战阵,但竟还像模像样的维持着基本阵型。
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其人用兵之能。
隔着漫长的战场,在无数的厮杀之中,他定定地看着重玄褚良的方向。
虽然没有眼神的对视,但他相信,亲掌一万精兵的重玄褚良,此时也必然注视着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