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和魏国同在南域,地理位置相近,也都具备一定的国力,矛盾肯定难免。
当年夏国输掉齐夏之战后,一夜之间,简直十面受敌。叛乱的叛乱、独立的独立、侵略的侵略
险些崩溃社稷,就此国灭。
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那些趁火打劫的国家里,就有魏国一个。
当然这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在夏国极盛之时,也没少打压魏国。
虽然近些年来,双方都在积极修补关系,打开商道,互通有无,互相弥补武备,交流道术心得以应对来自霸主国的、越来越强的压力。
但在黄河之会的演武台上碰到了,谁也都不会手软。
只是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触悯难道还隐藏了实力吗竟然能够在真君余徙的看护下,强行杀死对手
姜望向曹皆投去询问的眼神。
曹皆的传音递了回来:“东郭豹死于自己的燃命之法。现在这副样子,则是因为中毒。”
这就可以理解了。
东郭豹燃命以争胜,余徙不可能出手保他,那等于强行左右对方的选择,不符合黄河之会的公平原则。
只是燃命也没能争过说明触悯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且这种将人腐蚀成一滩血水的毒,着实有些恐怖。
姜望一时沉默。
他对这个东郭豹印象不算深。
在他观看的内府场选拔赛华、谢哀之类的人物。
对东郭豹,只有一个勇猛粗豪的初步印象。
在争夺败者赛三个名额的时候,其人就是靠着拼命,才奄奄一息地赢得了正赛资格。
到了正赛还是拼命,第一轮就把命拼掉了。
漂亮话谁都会说。
张口闭口“为国何惜生死”的人,到处都是。
但真正身体力行做到的人,却是不多。
以人观国,从燕少飞到东郭豹。
魏国这个国家,真的不可小觑。
余徙几乎同时宣布了这两座演武台的胜负。
魏国大将军吴询,便在此时,一步踏上演武台。
他并不看作为胜利者的触悯一眼,胜负生死都是场上的事情,这就是黄河之会。
他只以堂堂大将军之尊,半跪在地上
双手前伸掬起,将地上的流散的鲜血,捧成一团。
“你是魏国的战士,我吴询以你为荣。”
他缓声说着,将这团鲜血捧在心口,站起身来:“现在,我带你回家。”
他走下台,往外走。
魏国的观礼队伍里,魏人齐道:“归去来兮”
一个一个魏国人起身离席,跟在吴询身后。
这位天下名将的背影,有些难以描述的沉重。
是真要“回家”了。
魏国不曾拿到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场的名额。
如今外楼场和内府场都已经打完。
这一次的天骄之会,对于魏国来说已经结束。
不能说成绩不好,毕竟有个外楼场的天下第三。收获是不差的。
但东郭豹没有了。
这个从军旅之中磨砺出来的天骄,人生之路截断在观河台,只为了魏国之荣誉。
这是他手底下的将士,是他的袍泽。
吴询的心情,难免沉重。
但列国天骄相争,便是如此。在无尽的荣耀之后,还有更多的残酷与痛楚。
每一个往前走的天骄,身后都倒下了很多。
一段故事的开始,是很多段故事的结束。
生死亦复如是。
黄河之会内府场正赛第一轮的对阵名单,是
齐国姜望,对阵庄国林正仁。
牧国邓旗,对阵宋国殷文华。
荆国黄舍利,对阵辽国耶律止。
秦国秦至臻,对阵丹国萧恕。
楚国项北,对阵越国白玉瑕。
魏国东郭豹,对阵夏国触悯。
雪国谢哀,对阵梁国黄肃。
雍国北宫恪。对阵申国江少华。
一轮战罢,决出了八强。
胜者是姜望、邓旗、黄舍利、秦至臻、项北、触悯、谢哀、北宫恪。
霸主国天骄夺名是意料华都被打得很惨。尤其是越国的白玉瑕,被项北一拳砸出了一个窟窿来。余徙救助及时,才保他一命。
从这个角度来看,庄国林正仁只是损失一只血鬼,好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实际上的损益,肯定不能这样算。
倒是事先因为不顾脸面而并不被看好的触悯,竟然能赢了魏国天骄,让不少人意外。
当然这也是一种运气,本来应该在第一轮就解决他的齐国天骄,转而选了庄国天骄为对手。
相较之下,庄国先前因为林正仁而大出风头,现在也因为林正仁颜面扫地。
雍国的北宫恪却成功闯入八强
这种宿敌之间的对比,也颇耐人寻味。
雍国在最鼎盛之时,一度能跟荆国打得有来有回,并不输给现在的西北五国联盟。
但韩殷夺位后,未有寸进。几百年持续衰落,竟然输了与庄国的国战。
作为雍国英国公北宫玉的嫡孙,雍国年轻一辈第一天骄,北宫恪是肩负大任的。而其人显然是承担起来了。
一个黄河之会八强的名额,雍国也有几百年没看到。
而这个名额背后代表的资源,对现在韩煦治下的雍国来说,更是重要非常。
韩煦自上而下亲自掀起变革,要彻底革新雍国,归复甚至超过雍明帝时期的荣光,需要方方面面的努力。
仅仅靠墨门的支持并不足够,因为国家的强大,不是简单的强者的累积、资源的堆砌。首先第一个,就是要重建雍国人的信心。
要举国军民,都坚信一个全新的雍国会到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北宫恪在黄河之会上取得的成绩,意义非同一般。
当然,到了八强之后,哪怕是霸主国,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对手了。
想要教训谁、打压谁、避开谁,都只能看运气。
八座演武台已经合并成了四座。
余徙重新抹开光幕,内府场八强的名字如星辰闪烁。
姜望认真盯着那光幕,倒是没有紧张,只有期待。
他期待与牧国那个邓旗为战,揭下其人的面具,验证自己那渺茫的奢望。
他期待跟秦至臻交手,找其人要一个关于向前的答案。
他期待跟项北战斗,为左光殊出一口恶气。
他期待黄舍利的杀力,看一看其人嚣张的本钱。
若是能遇上触悯,他也想要承担齐国天骄的责任,打压夏国,并尝试抹杀夏国的天骄。
哪怕抛开这一切不提
他和他的剑,也在渴望着强大对手。
能走到黄河之会的个人,都值得他拔剑。
现在他的剑在手中。
他的人在台下。
他在等待一个对手,无论那对手是谁。
而光幕上的对阵名单,终于固定下来
齐国天骄姜望,对阵楚国天骄项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