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参皱眉道:“他来做什么”
不同于苦觉这等无职无位无权、悬空寺挂名般的真人,那可是荆国鹰扬卫大将军
六护七卫的掌管者,都是军庭帝国核心中的核心。哪怕苍参常年闭关,久不问世事,也知其名。
傅东叙看了苦觉一眼。
苦觉丝毫没有避嫌的自觉,甚至还投来求知若渴的眼神,就差催促傅东叙讲快点了。
傅东叙想了想,终也不是什么秘密,并不避讳地说道:“现在正在仇铁那里,跟着他在转悠。这一次过来,是代表荆国通知我们两件事第一,荆国最多只允许我们封锁禁令区域两天,第二,我们的搜寻行动,他要自由旁观。”
苍参注意到,傅东叙用的词语是“通知”,而非“商议”。
不由得大怒:“我们又没有锁荆国的境,他凭什么对我们提要求”
傅东叙有心说时代变了,但想了想,只是苦笑一声:“终究这片地域,离荆国更近一些。”
“蛮夷无礼”苍参怒不可遏:“叫他滚”
“他要旁观便旁观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置气。”傅东叙劝道:“有您老帮忙。两天时间也足够我们把这片地域翻个底朝天了。”
其实说白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是天下六强的格局,论起来荆国亦是霸主级势力。
景国现在划定封锁的这片地域,其实大半是在荆国的影响力辐射范围内。
为了搜寻神临境的天骄赵玄阳,景国强行锁境搜寻,算得上“师出有名”,
但说句不好听的,这禁令能否生效,也要看荆国方面愿不愿意给面子。
现在牧国盛国在交战,齐国也在与景国起摩擦,荆国只是要求缩减封锁时间,其实已算得上“给面”。
提出要旁观,也是在巩固荆国在这片地域里的影响力。不能让人觉得,这地方都由景国说了算。
这甚至可以说,是荆国的底线问题。
所以他们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因为没有商量余地。
景国如果不同意,那就等着被人赶走,或者在这里来一场战争。
苍参怒不可遏的原因,在于现在封锁的这片禁令区域,其实以前也都是在景国的影响范围里沧海桑田,悄然间换了主宰。
景国还能施加影响力,但已不如荆国在这里的声音大。
苍参这样的老派人物,或许还沉浸在景国号令天下的威风里,傅东叙却很清楚,那样的时代已经过去。
景国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天下已不是没有对手。
别的不说,万妖之门的权柄,是如何分出去的,难道不足够说明问题吗
苍参见他这般说,虽有些不满,却也并没有坚持:“现在是你们做主的时候,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好的,那就这样。先把这风后密林搜查过去吧”
转头看向苦觉:“那和尚,既是都找徒弟,你也别偷懒。”
“苍老哥放心”苦觉一拍胸膛:“我是出了名的朴实勤恳、干活卖力”
一口一个老哥,好似浑然忘了,刚刚他们还差点撸起袖子打生打死。
苍参左右看了看,终究是难掩对徒弟的担心:“算起来有六位真人穷搜此地域,想是不可能错过任何痕迹了。”
“事实上是八位真人。”傅东叙苦笑道:“齐国朝议大夫温延玉、冬寂军统帅师明珵也来了”
苍参这会却没有惊讶,只是沉默片刻:“该来的总会来”
反倒是苦觉骂了起来:“齐国人是属乌龟的么,来得这样慢”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志,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诉求。
意志和意志的碰撞,很可能就是生死。诉求和诉求的矛盾,往往就是战争。
一共起,同时降临这片区域。
寻找
消失的天骄
此时的姜望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寻找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自上次交谈过后,妙玉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
每天只是在晚上的时候回房间,喂他喝药,然后自己在茶桌前静坐一晚,天亮就离开。
药他一开始不肯喝,被捏着嘴巴灌了几次,也就老实地喝了。
脏器的伤势好得很快,真正难办的,是被强行洞穿的五府海。
即使有异常广阔的天地孤岛,和五座悬有神通种子的内府一齐镇压,也止不住五府海的动荡。
姜望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水缸,不停地在往外漏。只不过水缸漏的是水,他漏的是超凡之力量。
妙玉连着换了好几种药,药汤一碗比一碗苦,一开始一次要喝九碗,现在才减少到三碗,好像是初步解决了“漏水”的问题。
这就算是稳固伤势了,等五府海恢复到一定程度至少是可以支撑同耀五府的程度,天府修士的优势便能体现出来。
现在还是只能被动疗愈。
在整个过程中,妙玉和他一句交流都没有。
就算是要了解他的伤势复原程度,也都是直接探入道元察看,根本不管他是否抗拒他的确也反抗过几次,但每次都被无情镇压。
除了自己的伤势在渐渐好转,对于外界的一切,他一无所知,难免有些焦灼。
不知道重玄胜在齐国都做了什么,不知道景国那边是什么反应,不知道苦觉大师是否回了悬空寺,不知道赵玄阳的尸体丢去了万界荒墓、他的死因还能不能被查出来,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发现血傀真魔
若他和宋婉溪的关系暴露,真是跳进长河里也洗不清。
总不可能让庄承乾活过来给他作证就算真能活过来,不第一时间弄死他,也就不是庄承乾了。
与此同时,他还有很多疑惑在心里
妙玉为什么穿上了僧衣,戴菩提面具,他不知道,
妙玉为什么能找到他,他不知道。
妙玉把他带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连自己每天喝的是什么药都不知道
妙玉明显是感受得到他的焦灼的,但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偶尔瞥他一眼,那风情万种的眸子里,只有两个字
“求我。”
他偏不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