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才几日不见,竟愈发有福气了,这是有喜事啊”
江舟见到陈三通,感觉他的肚子明显又胖了几圈。
陈三通爽朗笑道:“哈哈哈,江公子见笑了,哪里有什么喜事”
“只是临行之际,一些琐事都放下了,如同御下了千斤重担啊,”
“要说喜事嘛,这也算是一桩。”
江舟不由道:“陈员外真的决定要走了”
陈三通点头道:“不错,不瞒江公子,今日便要上路了。”
“这么急”
江舟叹道:“那还真是可惜了,不瞒陈员外,江某还真是很喜欢烟波楼的酒。”
陈三通大笑道:“哈哈哈哈,陈某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说着,他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放在案几上打开。
里面却是一叠文契,与一串钥匙。
推到了江舟面前。
江舟诧异道:“陈员外这是何意”
陈三通笑吟吟道:“江公子对陈某一家有大恩,陈某却未能相报,非是陈某无恩义之心,实是江公子非一般俗人,”
“陈某除却一身铜臭,无以为报,又不敢以铜臭之物,污了公子耳目,”
“今日,陈某除了来向江公子辞行,便是为了送上陈某多年窖藏的金波酒,以供公子享用,”
“无法报答公子大恩之万一,却是陈某一番心意,还望江公子收下。”
“至于这些房契地契,乃是陈某那几间寒舍,陈某既要离开,这几间寒舍无人打理,怕是要荒废了,”
“便斗胆将之托付给江公子,公子可随意处置。”
江舟一愣:“这”
陈三通像是生怕江舟不接受,捧起盒子,塞到江舟手上。
握着他的手,重重摇了几下:“送与公子的美酒,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颇有些数量,便放在家中地下酒窖中,江公子在这肃靖司中居住,怕是多有不便。”
“陈某小小心意,江公子万勿推拒。”
“这”江舟本不想收。
这陈员外那几间“寒舍”他可是见过。
放在彼世,不敢说是最豪的,但争一争世界园林之最的名头,绝对没问题。
不过陈三通这一握,令他心中微动,面上露出笑容:“呵呵呵,江某虽不算嗜酒如命,但对陈员外的金波酒却是难以舍却,”
“既然如此,那江某就厚颜笑纳了。”
陈三通大喜:“如此甚好。”
江舟叹道:“只是可惜,陈员外此去,再要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陈三通大笑:“哈哈哈,江公子乃人中俊杰,还是东阳先生亲口说过要收入门中之人,”
“东阳先生如今贵为当朝宰辅,想来江公子入京之日也不远了,到时陈某怕是还能再见公子当日之绝世风采。”
江舟闻言只是摇头一笑,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与陈三通聊了一阵,江舟忽然问道:“陈员外,冒昧问一句,今年贵庚”
陈三通微微一愣,不过还是说道:“今年四十有二了,痴活了半辈子,呵呵。”
江舟点点头,没再多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又与他聊了几句,陈三通便起身告辞离去。
临去之时,还特意说了一句,说是江舟今日便能去接收陈家大宅。
江舟将陈三通送出肃靖司,看他离去后。
回到小院,看着盒中的房契地契,目中微露思索。
“哟,校尉大人,这是收礼了”
金九的声音传来,便见其从院中走来。
看到江舟手里盒子,调侃道。
“来时我见到那个烟波楼的陈员外,这是他讨好你的给我看看,是什么好宝贝”
“一些酒,和陈家的宅院。”
江舟撇嘴道:“什么讨好不过是人家感谢我当初还了他家的清白罢了。”
“那可未必,你现在可是校尉大人了,想讨好你的人可不少。”
金九说着,口中啧啧,露出羡慕道:“不过,这陈三通的手笔也太大了吧他家那宅子可价值不菲。”
“这么看来,外边传说他要举家搬迁是真的了。”
江舟冷笑道:“是吗金巡卫,那你要不要先讨好讨好本大人”
金九摆手道:“哎,算了,虽然我是想,但我现在可是苗校尉的人,首鼠两端,官场大忌啊。”
“行了,别瞎掰扯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舟收起盒子,往屋里走去,一边说道。
自从他升任校尉,他也被调入了苗人风的班校中。
两人见面也没往日那么多了。
这时候专门来找他,应当是有事的了。
金九道:“没什么大事,苗校尉打发我来问问你,常泗那个案子查得如何”
江舟动作微顿,旋即说道:“这个嘛,许都尉将案子接了过去,说要亲自调查,我倒是不大了解。”
“行,那我就这么去回了。”
金九摆摆手,便离开了。
江舟回到房中,坐在椅上作闭目沉思状。
这一坐就坐了大半天。
入夜之时,才睁眼起身。
唤来乙三四,说要去追查一个犯案妖魔的下落。
带了几人,便出了肃靖司。文網
离开肃靖司,到了涉案苦主的家中,江舟让几人去仔细盘问苦主,自己在苦主家中四处查看。
却趁无人注意之时,化出幻梦身留下,本体已经潜了出去,赶往陈家大宅。
他倒要看看,陈三通绕了这么大的弯子,用如此隐秘的方式,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
之前在肃靖司里,陈三通在将盒子塞到他手中,一边说一话,一边握着他的手,重重摇了三下。
那三下正好就对应了三个字:贵、放、下
闺、房、下。
本是没头没尾,但他却反复强调自己对他有大恩。
陈三通为人,不是这种将恩义放在嘴上之人。
否则不会隔了这么久,才来说要报恩。
他对陈三通最大的恩,不正是在陈青月的闺房中揪出了画皮鬼,还了陈家清白
既然他这么用心良苦,大费周折,用了这么隐秘的方式,而且还是在肃靖司,江舟的“老巢”中。
证明他要说的事,恐怕非同小可,而且即便是在肃靖司,也非要掩人耳目不可。
江舟心思转动间,已经进了陈家大宅。
不过他没有立即去往陈青月的绣楼闺房。
而是先找到了酒窖,看着堆满地窖的上百坛金波,露出开心的笑容。
又在陈家大宅中四处乱逛,面上都是欣喜之色。
似乎为得到了一座价值不菲的大宅而高兴。
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也到了陈青月的绣楼。
当初那座绣楼,早已经被神秀一掌拍碎了,如今又重建了起来,与原来一模一样。
转悠了许久,江舟才进入楼中。
如果这样都还有人能暗中尾随窥视他,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