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谁啊”
身后一众巡妖卫面面相觑,再想追问,江舟已经走远。
回到肃靖司,虞拱就站在衙门前,一脸阴郁地看着回来的众人。
他不敢对江舟甩脸子,只好用恶狠狠的目光剐过后边的巡妖卫们,眼角的蜈蚣不断地扭曲蠕动,还挺骇人。
“呵呵呵虞头儿,咱们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
众人见状,纷纷找了个由头一哄而散。
虞拱幽怨地看向江舟:“大人,您这就有点过分了。”
江舟无所谓道:“我这是给你个教训,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虞拱脱口而出:“这么说来,大人您不是雏儿”
“”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疤,你过分了啊
江舟攥了攥拳头,虞拱似乎反应过来,连忙转开话题:“大人,听说你们在当月楼,又遇上那个姓朱的小子闹事了要不要我老虞带人去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用不着。”
江舟杀意稍减,稍衙门里走,边走边道:“对了,这几天帮我注意下,朱家或许会有怪事发生。”
虞拱一怔:“朱家怪事”
江舟没有解释,继续道:“若是发现朱家有什么怪异之事,他们若是报案,就把案子接过来,要是隐而不报,你也要想办法逼他们来报案。”
虞拱道:“大人,您是说朱家会闹鬼闹妖”
能来肃靖司报案的,也只有这种事了。
旋即他又怀疑道:“不能吧”
“怀右朱家近千年文道世家,浩然盈门,什么妖魔鬼怪敢靠近”
“那可未必。”
江舟随口道:“没有就算了。”
实际上江舟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之前在当月楼,他确实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若是真有事发生,他倒正好借此机会,拿这朱家开刀,试探下那个幕后黑手到底在算计什么。
郭家兄妹之事,若真是针对他的算计,盘算盘算,到头来千万的结果,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就是挑起他和朱家的矛盾。
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先跳一跳这个坑,看看里面的究竟。
索性他也看不惯这朱家的作风。
深夜。
朱家。
朱良蹑手蹑脚地走进朱府,想要悄悄溜回自己的院子。
但刚转过一道回廊,便听到身后一声喝斥:
“站住”
朱良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来,干笑道:“父亲”
“哼”
朱二爷冷着脸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朱良顿时叫冤:“没、没有啊爹,您连孩儿也不信了”
“哼,信你”
朱二爷冷笑一声:“我警告你,这段时间少出去招惹事非,否则,老子真打断你这两条狗腿”
朱良小声嘀咕:“我是狗腿那您是什么”
朱二爷眉毛一竖:“嗯你在嘀咕什么”
朱良猛地一直身:“没没什么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孩儿要回房去读书了。”
“读书哼。”
朱二爷看着他一溜烟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看其表情,倒没有几分是对于“爱子”的疼惜和关爱,反而是浓浓的不屑。
倒与外间朱良极得朱家宠爱的传言颇为不符。
却说朱良回到自己的院子,在一众侍婢的侍候下,去了衣物,躺到了早已备好,下满了的各种珍奇香料的温水池中,发出舒爽的呻吟声。
接着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真是秽气怎么哪儿都能碰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真是可恨。
否则他现在早该和那个小妞一起共浴,同赴极乐,哪里会自己独对轻罗暖烛
长夜漫漫,这可怎么过啊
孤身过夜,对于自入朱家后,便夜夜笙歌,美人相伴的朱良来说,实在是种折磨。
只可惜家中那些庸脂俗粉他都玩腻了,倒是碧云楼的姑娘有些滋味儿。
只是最近家中管得严,严令他不许再去碧云楼。
在池中泡了许久,朱良仍旧觉得心中骚动,想起白日在当月楼中那歌女的小模样,浑身都燥热起来。
不由往外叫道:“外头的人,都给爷进来”
庸脂俗粉就庸脂俗粉吧,总好过一杆好枪没了用武之地。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朱良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应答,也没有人进来,不由恼了,朝外边怒吼起来。
他娘的,那个小子和爷作对就算了,这些贱婢也敢慢怠爷
活腻了吗
“哗啦啦”
朱良赤着身子从池中站了起来,就想出去好好惩治一下那些贱婢。
“呼”
忽然一阵怪风平地起,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令朱良打了个寒颤,不由又缩回了池中。
怒骂道:“哪个贱人没关窗”
实际上,他平时沐浴,都是让人把窗户打开,这样才有幕天席地之感。
还要让几个婢女站在窗下,这样就能让人从外头窥视到他雄壮的身躯,对他来说是一件得意的事。
朱良朝窗外看去,却没看到有半个人影。
不由心下奇怪。
搞什么这帮贱人今晚都集体造反不成
冷风还在吹,即便是在温水池中也令他有点阴冷之感。
窗外黑乎乎一片,还有院中的树影摇曳,似魔怪一般。
令他禁不住背后嗖嗖的一阵阴冷,寒毛竖起。
实在是瘆人,也顾不得使唤他人,便想自己去关了窗户。
才起身,却突然看到窗外出现了一只眼睛。
就像夜幕里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皮突然睁开。
一只满布血丝的巨眼悬在半空,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这只眼睛十分巨大,一颗眼珠就占满了整个窗户,咕嘟嘟转动。
“哗啦”
朱良整个人被吓得坐倒池中,溅起无数水花。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他吓得哇哇大叫。
“公子,这是怎么了”
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同时他感到有一只手抚上自己。
朱良也顾不上奇怪人怎么来得这么快,胸前的手让他感觉稍微心安,顿时叫道:“有鬼有鬼”
叫了几声,却忽然觉察出不对劲。
怎么有人在摸他屁股
低头一看。
手呢
池中的水晃荡中,荡开圈圈涟漪。
原本清澈的水,变得黑乎乎的。
底下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看轮廓,竟是一只巨大的手,正缓缓上浮。
“啊”
朱良整个人蹦了起来,赤着身子,就跑出了浴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