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住口”
一声讥笑,一声喝斥,同时响起。
讥笑的自然是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同时又为江舟那身恐怖的修为啧啧称奇的林疏疏。
这小子,每次见面,都能带给他惊奇。
第一次明明还只是个剑技惊人,却不过修为平平,根本不入流的。
没过多久再见,就入了中三品。
第三次更是夸张,直接当着他的面就踏入三品元神圣境。
这一次,好家伙,竟能用肉身破法宝,这一身蛮力,怕是一般的武道二品都比不上。
这小子到底练的是什么法门
竟然元神与肉身同修,还能都达到这么恐怖的境界
而另一声喝斥,却是同时出自那书生和陆青玉。
那书生拾回自己被江舟一拳打飞的玉笔,看到上面出现的一道细微的裂痕,脸上一丝肉痛之色一闪而过。
便朝之前怒骂江舟心狠手毒那人看去,不悦道:“斗法较技,生死亦无悔,既然与我等同行,连如此觉悟者没有,趁早滚回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那人被斥得满脸通红,虽有不服之色,却也不敢和书生辩解,悻悻闭嘴。
书生才朝江舟道:“他技不如人,落得如此下场,也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上,刚才是江舟一人对他们三人,如此境况,还让江舟把人抢走废了,确实是没有脸面说人什么。
“怎么听你旳意思,是还不服”
江舟咧嘴一笑。
他此时散去降龙伏虎神力,身形恢复正常。
只是发冠爆碎,一头长发披散,倒是同时将原本的文弱之气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羁狂莽之气。
咧嘴露出的白牙,更是让人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这不仅是外表带来的变化,而是江舟内在的变化。
江舟早就发现,自己在运使降龙伏虎神力之时,竟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平时他算是一个温和的人,但在这时候,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很狂,目空一切。
这既是力量暴涨的“副作用”,恐怕也是降龙伏虎神力的一种特性。
不过江舟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
以他平时的脾气,说好听些是温和、宽容,能屈能伸,说难听些就是优柔寡断。
当然,那也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碰上的,都是些远超他层次的存在,或是积年的老怪物,哪怕开了挂,也很难与这些老怪物抗衡。
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翼翼。
现在却不一样,对这些来争名的“小辈”,他可没必要太过忍让。
欺负不了老的,我还欺负不了小的
书生此时说道:“你的修为确实有争夺梧桐台镌名的资格,但若想让我等心服,还远无不够。”
“正好。”
江舟手里仍提着一个人,五指大张,抓着此人的脑袋,半提在空中,半身拖在地上。
扫过众人道:“这个人太不济事,连手脚都活动不开,实在扫兴,你等不妨一起上。”
被他目光扫过,不少人都目光躲闪。
这些人中大部分已经失去了直面江舟的勇气,被他看得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却还有几人,不仅未退,反而不声不响,向前了一步。
其中一个长相美的不像话的男人,目光飘忽涣散,焦距并不在江舟身上,像是在走神一般。
但嘴里却淡淡地说了一句:“狂妄。”
江舟将手中提着的人扔下,此人早就昏迷了过去。
却并非是因重伤而昏迷,而是发现自己苦修数百载的金丹竟然烟消云散,瞬间变成了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一是念俱灰下,承受不了打击,直接跳闸了。
江舟朝美得不像话人露出白牙:“你不服”
这个人,他早就注意到了。
包括那几个此时仍敢向前的人。
这五个人,是与素霓生同来的人中,他感应到的道行最高的那几個,其中便包括先前的书生和吃货陆青玉。
而这个很美的男人,从进来开始,目光就一直飘忽涣散,似乎神游物外一般,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厅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刚才江舟惊人的出手,也未能令他回过神来。
此时终于眼珠子转动,朝江舟淡淡瞥了一眼,却又立刻变得涣散。
只淡淡吐出两个字:“不服。”
林疏疏这时忽然一摆手,身手侍立的锦衣大汉顿时会意,将他抬了起来,来到江舟身旁,与那几人相峙。
“道门七修,除了李伯阳,都来了,真是难得啊。”
他朝江舟歪了歪头道:“这个,就是七修之香,号称岁月之灵气,人间之绝色,威烈宫的水浅浅,他可比我要狂。”
又点了点先前那书生:“这个,墨池飞出蛟龙腾,笔锋杀尽人中魔,七修之书,净明道万寿宫,落墨书生。”
江舟听到这里,目光微动。
倒不是被其名头所动,而是净明道万寿宫这几个字让他有所触动。
毕竟净明道的太素真人曾对他有赠书之德。
“这个你知道了。”
林疏疏继续指点,略过陆青玉,又指向那五人中的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青年道人。
“金玉满堂,含光混世,七修之乐,青羊观,谢道人。”
最后落到一个嘴角含笑,见二人目光看来,还微笑着点点头,让人一见便如沐春风的男子。
“无人不爱花,七修之花,无忧门,莫清秋。”
林疏疏撇撇嘴,瞥了眼素霓生:“还有这个牛鼻子,不必我说了吧”
素霓生无奈一笑。
江舟此时像忘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一样,好奇道:“还有一个是李伯阳他又是什么名号”
他觉得这几个人还挺有意思。
人品道行且不论,这一个个的名头倒都是各有说道。
“李伯阳”
林疏疏嘀咕了一声,眼中竟有几分凝重之色。
旋即便淡淡道:“他倒是没有什么名号。”
江舟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
却是那个叫落墨的书生淡然接口道。
“哦”
江舟像个好奇宝宝,若不是众人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他刚刚才狠下辣手,以雷霆之势,废了一个人。
林疏疏有些不情愿道:“若硬要说,却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
“第一。”
“第一”
“道行第一,法力第一,神通第一。”
江舟张了张口,旋即一笑:“好大的口气。”
落墨书生淡然道:“伯阳兄是众望所归,玄宗共尊,却非是自夸,倒是你,未免狂了些。”
“不过如此也好,正好今日可分个胜负,以定名位。”
江舟一笑:“那也不必多说,手底下见真章。”
林疏疏也忍不住道:“你一个人就想独占好事机会难得,本公子人一直想领教道门七修的本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