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屋子里传出的压抑却歇斯底里的哀嚎,众人都暗自叹息。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畜生如此凌虐一介妇人,让本公子知道是谁,定要让他尝尽万剑噬魂之苦。”
林疏疏面上带着浓浓的煞气说道。
燕小北皱眉苦思:“有人掳掠妇人我倒不奇怪,但是为何要如此凌虐一个有了身孕的妇人没有道理啊。”
说着,又看向江舟:“江舟,这个全大夫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不然别人干嘛要这么针对他一个大夫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他妻子,我看你跟他老是嘀嘀咕咕的,都到现在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吧”
江舟轻叹一口气,便将王平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确实如燕小五所说,事到如今,王平的身份也不可能藏得住了,再隐瞒也没有意义。
听江舟说完,众人多有惊奇之色。
死人复生,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不过大都是一些邪门歪道,也只是看上去如此罢了,其实真正算得上是复生的还真没有。
如这般阴魂返阳之事,已是最接近的一种了。
续魂这种神物,即便他们这些圣地宗门,都一样会觊觎。
也难怪这王平会隐姓埋名。
江舟说完,便听李伯阳道:“原来此人便是王平,难怪了”
见众人神色惊异,似乎并不知实情,江舟便看向素霓生三人问道:“据我所知,你们仙门中人,也一直在寻找王平,难道不是为了续魂胶,或是唐妇腹中的先天阳灵”
几人一怔,林疏疏不悦道:“怎么在你眼中,我等就是如此不堪”
“他们本公子不知道,但为了此等区区歪门邪道,还入不得本公子法眼,何况是玉剑城”
说着,还不屑地瞥了一眼素霓生和李伯阳。
李伯阳只是置之一笑,素霓生无奈摇头道:“江兄,仙门确实在寻找此人,不过,却并非真如传言一般,是图谋他身上的长生之法,”
“或许确有人深信此言,也贪图长生之法,但我等宗门,却是知晓此言荒谬,并不以为意,”
“之所以寻找此人,实是因此人乃天机所示之人,天命所系。”
他顿了顿又道:“事到如今,江兄也当知仙门共商,天下九分之局,”
“天下九分,最终总要归一,这归一之人,怕是就要应在此人身上。”
“不是吧”
燕小五最先乍呼起来,指着屋子里道:“你们说的是他就那个大夫”
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被自家老头儿关在家中许久,但外界的事,他依然门清,对于这段时日以来仙门搞的动作他也心知肚明。
此时满脸都是“你们特么唬我”的神情道:“这不是裤裆里耍挠钩扯蛋吗”
素霓生苦笑一声,摇摇头,没有说话。
林疏疏却是一声冷笑:“我说什么来着就你们这些人神神道道,非得相信什么龙马负图,”
“还天机所示,天命所系”
“此人虽有际遇,也算离奇,但似乎也算不上什么,说是平平无奇也不为过,又是孑然一身,如何能担得此如此重的干系”
他指了指江舟道:“你要说这小子是天命所系,本公子倒还能相信。”
“”
江舟翻了白眼,不想理会他。
却是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个词,不由说道:“龙马负图”
不会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吧
李伯阳说道:“传说,万载之前,圣祖人皇帝稷路经黄河,有一龙马自黄河浮出,背负一图,献予帝稷,”
“此图之上,铭记大道,还有一文,能昭示天机,后世万载之中,种种诸般大劫大变,皆录其上。”
“”
江舟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龙马出黄河,背负神图
这个他熟啊,河图嘛
还有没有洛书
有就赶紧说,我不疯
他一时有些错乱。
彼世的传说,为什么会在此间上演
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不过他知道的是龙马负图献给黄帝,这里献图的对象却变成了帝稷。
是巧合是传说出了差错还是说那头龙马根本就是头渣马,两头投资
众人见他怔怔不语,却是有所误会,以为他不信,李伯阳道:“龙马负图之说,确有其事,只是神图之上所载,虽然离奇令人难以置信,但万载以来,已多有验证,从无差错,令人不信亦难。”
“一人凌空,王行于下,斗转星移又一载”
“此言正是出自当年帝稷请来我宗六道尊,与九天玄母教玄母娘娘、青墟玄微宗玄微仙姥、大梵寺摩诃大梵王合力推衍而出的谶文,自其后万载,诸般灾劫大变,俱载其中,故又唤作乾坤万世歌。”
这几个名字,江舟并不曾听过。
不过,大概也能猜想到一二,必是这几个宗门十分古老的前辈大能,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其言虽未必能尽信,但也不至于完全不靠谱。
乾坤万世歌
真有人能预知将来,将万载之变都观于指掌间
江舟仍然不是很相信。
正说话间,忽有一巡妖卫走了过来。
“侯爷我等发现了一些东西。”
江舟闻言,也顾不上去想这些东西,随着巡妖卫来到几间民居中。
走进其中一间,便见内中摆放着几张桌子,桌上摊开铺着几张兽皮,血淋淋的,似乎是刚剥下来不久。
巡妖卫道:“侯爷,其他几间屋子里,还有不少兽皮。”
江舟闻言,逐一去看了一眼。
果然,在其他屋子里看到不少兽皮。
熊、犬、狮、虎,牛、马、犬、羊,甚至有不少奇珍异兽。
“我明白了”
燕小五忽然叫道:“那些人是想将这唐妇制成人罴,送出城去”
“难怪咱们哪儿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人”
一见这些兽皮,江舟脑中也顿时想起那天在百戏杂园中看到的兽戏,有种豁然而通的感觉。
他总算知道,当时那一丝怪异是哪里来的了。
那些小兽,根本就不是真的野兽,而是人
事实上,他并不是没有想过,造畜异术,能将人变成兽类,并不是没有,他曾经还遇到过一个邬道人,便会一种指物之术,将人变成白羊,为楚王运送造反物资。
只是那天他也仔细查看过,以他如今的道行,他自信此类异术瞒不过自己的心眼观照。
却没想到终究是大意了。
对方并没有用什么道法异术,而是直接将人拆骨剥皮,活生生造成了兽类。
也难怪肃靖司和提刑司都没有找到,连他看不出来。
谁都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