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我打”
江舟笑道:“可以,让燕不冠亲自来。”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田奢还没有资格和他打。
“你”
田奢心下恚怒,却也无法。
五座落神坊一现,他连血气运转都变得不畅。
一身血气之力只剩下五六分,而且还在渐渐流失,怎么打
这座大阵发动,连大梵宝志和尚和数以千计的仙门高手、江湖豪雄都尽数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何况是他一人
“哈哈哈哈”
燕小五见状又抖了起来:“我早说什么了这里可是江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偏不信,耗子进了老猫窝,这下傻眼了吧”
“江舟,上趁他病,要他病揍死他”
“”
“”
无论是江舟还是田奢,都是青筋一阵跳动。
这小子能长这么大没让人打死,还真亏摊上了个好爹。
燕不冠天下第一人的名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两人本来都无战意。
江舟是不想浪费力气,打这种没有意义的架。
田奢之前虽然战意十足,此时被落神坊压制,知道不可能打得了。
至少在江都城中,这天波侯不说天下无敌,天下间却也没有几人能在城中与他抗衡。
很可惜,他并不在那几人之列。
被燕小五这么一闹,更是不想如这小子之意,让他在一旁看猴戏。
田奢也是果断之人,既知无果,也不再纠缠。
平息体内奔涌抵挡落神坊的血气,说道:“天波侯,田某此来,乃奉大将军之命,将五公子带回京中,还请天波侯放行。”
“五公子,请吧。”
“田奢”
燕小五跳着脚怒叫道:“五爷说过不去哪儿也不去想要带走五爷,你只能带走五爷尸体”
田奢摇头道:“五公子,莫要胡闹,大将军一片苦心,五公子纵然不能体谅,也不要辜负了。”
燕小五愈加大怒:“狗屁苦心”
“他就是看不惯五爷他堂堂大将军,天下第一人,人从皆敬他如神,无不唯唯诺诺,言出而景从,连陛下都对他百般敬让,陛见不冠,面圣不拜,威风得很呐”
“只有五爷我不像你们这些狗腿一般,对他言听计从”
燕小五越说越激动,渐渐变得歇斯底里。
江舟是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神情,也从来没有想过,在他那张永远嘻嘻哈哈,不正经的面皮下,竟然还隐藏着这么狰狞的一面。
此时的燕小五,他也只能想到“狰狞”二字。
燕小五指着田奢,或许也是指着那个并不在此地之人,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扭曲:“只有五爷我不听他的话所以他才看不惯五爷,他就是想打断五爷脊梁,打折五爷膝盖,从此对他屈膝奴颜,叫五爷往东就不敢往西,叫五爷跪就不能站好彰显他大将军的神威。”
“五爷告诉你,不可能”
“想要五爷跪就算打碎五爷一身骨头,伱们也只能得到一滩烂泥”
“不可能”
燕小五最后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力,一個字一个字从牙缝间挤出来。
牙缝间已经被他咬得流出了丝丝血迹。
而田奢似乎见惯了一般,对燕小五如此歇斯底里的反应显得很淡漠。
眼神就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如此不孝之语,五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再当着人前说了,徒惹人笑就罢了,传出去,也会堕了大将军之名。”
“五公子若是发泄完了,便与卑下上路吧。”
燕小五双目血丝如网,愤怒压抑至极的声音从牙缝间蹦出:“田奢”
明明是令自己几欲癫狂的问题,到了别人那里,却只是风轻云淡的几句话,“胡闹”、“不孝”、“惹人发笑”几个轻飘飘的词语。
換了誰,都无法忍受。
“”
江舟看得心中暗暗摇头。
这两父子,多大的仇啊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知燕小五究竟为什么如此痛恨他那个大人物父亲,却也不便置评。
家务事他管不着,但眼前的事他却不能不管。
“田奢。”
江舟不再旁观,抬手按在燕小五的肩膀上,开口道:“你在江都城中耀武扬威,搅扰城中百姓,本侯念在大将军面上,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不知见好就收,还想在本侯眼前拿人,当本侯好欺吗”
田奢浓眉微皱:“天波侯,此乃大将军家事,天波侯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大将军家事,本侯还没兴趣管。”
江舟轻声一笑笑道:“不过燕小五这小子雖然没什么谱,却唯独有一件事,他做得很对,也很成功,这天底下也没有人能说他不对,敢说他不成功。”
“哦”
田奢露出不信之色,却也不由好奇道:“不知五公子做成了何等大事”
旋即又摇头失笑:“五公子此来江都,田某一路随行,若有此事,某岂能不知”
燕小五也睁大眼睛看向江舟。
我有这么牛逼我怎么不知道
江舟斜睨了他一眼,便朝田奢笑道:“他认识了我啊。”
“他交了本侯这个朋友,够不够大”
“”
以田奢心性之稳,也忍不住额角猛地急抽了几下。
燕小五也不可思议地看向江舟,用目光表达出了一个意思:你他娘的太不要脸了
“天波侯如此身份,何必与田某区区一小卒顽笑”
田奢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大将军之命,无人可违,还请天波侯退去吧。”
“哼”
江舟陡然冷下脸:“谁和你顽笑”
话音方落,右手猛然伸出,玄色大手迎风便涨,五指箕张如天罗罩下。
田奢一惊,便要出手。
却發现这玄色大手却重如神山,毫无阻滞地落下,更是神色大变。
莫说他此时被奇门大阵压制,就算全盛之时,抗衡起来也要吃力非常。
此时却是半点抵抗之力也没有,瞬间整个人便被拿在手中。
下一刻,便像是抓着一只小鸡扔了出去。
眨眼便飞出百里之地。
田奢只觉天旋地转,便轰然砸落一片荒山之中。
骨散筋麻之际,只听江舟轻飘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去吧。”
“要谈要打,让燕不冠亲自过来。”
“本侯会让他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不是顽笑。”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