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紧紧盯着那惨绿幽光之处:“地府阴神”
他在现世时,也曾有过被幽冥阴司鬼差勾魂的经历。
那时候他道行尚浅,那鬼差也是趁他不备。
此时他的道行却非昔日可比。
即便如此,仍是被不知不觉地勾了来。
虽然彼时此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但这种伎俩却还是如出一辙。
“呵呵呵”
“小友果然非常人。”
那惨绿幽光中的存在没有直接承认。
江舟皱眉道:“你们地府都是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吗”
那存在笑道:“阴阳有别,各有其道,小友所言,正当其理。”
江舟也不想跟对方纠缠,直言道:“说吧,你把我勾来,想做什么”
那东西幽幽道:“小友,你大祸临头矣。”
“”
一个个的,都学先声夺人这一套。
能不能换换套路
江舟面无表情,毫无起伏地道:“这样啊我好怕啊,你救救我吧。”
“”
那东西想来也被江舟的反应弄得有点懵。
这不按套路啊
“呵呵”
那东西这次笑声中透出几分尴尬,硬着头皮继续走流程。
“小友可是不信”
“藏头露尾之辈,连面都不敢露,我如何信你”
江舟冷然一笑,话音才落,便伸手一探。
先天一气大擒拿已隔空抓摄。
“出来吧”
“哎哟”
一声惊呼。
江舟只觉“手”中抓住了某物,却是如同游鱼一般滑不溜手,瞬间又让其溜脱出去。
顿时改抓为拍。
一個暗紫身影自惨绿幽光中滚了出来。
却是一个头戴一顶铁冠,有着两根圆翅晃荡,身穿暗紫袍服的鬼东西。
穿戴得人模人样,却长得鬼头鬼脑,怪模怪样,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一手执铁锁,一端连着一个幽光隐隐的钩子。
一手握薄册,似乎是某种名册。
“小友莫动手莫动手”
怪东西见江舟还待动手,连忙叫道。
江舟也顺势停了下来。
别看这东西客气,又一副窝囊模样,可从刚才躲过他那一抓,就知其着实不可小觑。
尤其是那个铁钩子,和那本薄册,让江舟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说吧,你是何人为何将我勾至此处”
那东西站直身,铁冠却上两个圆翅晃晃荡荡,揖了个礼道:“阴司拘魂使,见过小友。”
“拘魂使”
江舟心里一惊。
一个拘魂使,竟然有这般本事
“正是。”
这拘魂使道:“此番却是奉命前来,与小友商谈一事。”
“何事”
拘魂使道:“小友可还记得渔阳崔氏”
江舟闻言眉梢一扬:“难道你与崔氏有旧想替他出头不成”
“倒不是本使,与那崔氏有旧的,却是本使上官。”
拘魂使咧开嘴,似乎在笑:“上官也有言,那崔氏不孝,鱼肉百姓,栽在小友手里,也算是报应一场,又何谈出头。”
“既然如此,你想作什么”
拘魂使“笑”道:“小友,可记得从那崔氏手中拿了什么”
江舟念头微转,便想到了一样东西。
说道:“酥合香油”
“正是。”
拘魂使道:“实不相瞒,本使上官,与崔家有旧,崔家搜罗此香油,本是为了供奉本使上官享用,却是不想,此人如此大胆,竟敢将供品拿来乞命。”
江舟道:“你想抢回去”
拘魂使道:“不敢,确是奉上官之命,来与小友商谈。”
江舟道:“不知使者上官又是哪位阴神”
酥合香油这东西说珍贵也珍贵,说寻常却也寻常。
对一般修士来说,不过是洗炼神魂肉身。
但对需要净除业力之人来说,这便是无价之宝。
只看这拘魂使口中的“上官”如此兴师动众,便知这酥合香油对其十分重要。
他倒是好奇到底是哪位。
拘魂使者却嘿嘿一笑:“这个,小友就不必问了。”
“那酥合香油,既已落入小友之手,便是小友之物,本使也不会强夺他人之物,也不会白白要小友送出,”
“上官早已有交代,若小友愿意成全,自当有报。”
“哦”
江舟好奇道:“你想如何报答”
拘魂使者嘴咧得更大了。
不怕人贪,就怕不贪。
“所报有二。”
“其一,小友当知,你所杀那二女,与地府某位大人物因果甚深,小友杀了她们,怕是不好交代,我家上官愿从中调解,化解此事。”
“这其二嘛本使却要先问一句,小友应是初来东土,不知可有在此落地扎根之意”
江舟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是没有,我家上官另有安排,若是有,这其二便是指点小友一处福地所在,以供小友落地生根。”
拘魂使者笑道:“小友年纪轻轻,已有如此道行,当是天骄之辈,他日位列仙班,也不是虚妄。”
“只是天仙大道,终究缥缈难凭,我家上官愿助小友一臂之力。”
“修道者,不外乎凝炼内外大丹,攒聚五行,吞饮刀圭,调和阴阳,”
“这五行之炁,却非随处可见,那处福地,正是一处地脉灵眼,内蕴地火之精,可补火行之炁,”
“我观小友周天将满,攒聚五行在即,此处福地,正应所需,合该小友所得啊。”
江舟心中波澜暗涌,面上却只是笑道:“使者真是好本事,你我未曾谋面,却已对我了如指掌。”
“本使哪里有这般神通”
拘魂使者笑道:“都是我家上官交代之言,还望小友虑之思之。”
江舟故作沉吟,半晌才面露难色道:“如使者所说,我倒是占了大便宜,不过”
“那坛酥合香油我已分送友人,只留下了些许,如此,贵使也还愿意交换吗”
他还真是对拘魂使者说的动心了。
至少那处地脉灵眼就已令他垂涎,志在必得。
如其所说,他现在急需五行之炁,这是他更进一步的关键。
勾魂使者显然没有想到这点,愣了愣,深目之中闪过几丝肉痛之色。
又勉强挤出笑容道:“只是一分也好,这么说来,小友是愿意了”
“岂有不愿之理”
江舟笑呵呵道。
这摆明了是他占便宜。
十有八九又是他的运道来了。
要不然,哪有这么巧,不仅把杀了朱氏姐妹的最后一点后患也暂时给解了,又在他需要落脚之处时,正好送来了这么大一桩好处
不过这好处太大,毕竟是一处地脉灵眼,江舟虽然刚接解这些东西,却也知道必定十分珍贵。
那阴神肯送出这般大的代价,不是那酥合香油对其意义极重,便定是另有所求。
但不管是哪种,江舟都打算先把好处吃进嘴里再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