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同记录者所言,天阳的真神姿态还不完整,还有很多缺陷。
否则也不会让蚩翳逃去,这说明他的永夜宇宙还不够圆满,存在着缺陷和漏洞,才会被蚩翳找到并利用。
不过,天阳没有正面回应记录者的问题。
他只是看着四周道:“怎么,你打算像对待刹帝伽那样,把我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好给蚩翳他们争取恢复的时间”
如同中年学者般的记录者淡淡一笑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蚩翳祂们的死活我不是很关心,我只关心自己。”
天阳随意拿起一本书籍,随意翻动道:“你想说什么”
记录者挥挥手,一张椅子自己飞了过来,他坐了下来道:“我可以帮助你追杀蚩翳祂们,此战之后,祂们肯定会藏起来。”
“世界这么大,你想在短时间找出祂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蚩翳,祂掌握有阴影的本质,祂可以躲藏进任何与阴影这个概念有关的事物里。”
“想要把祂找出来,想必要花上好一番手脚。”
天阳将书放下,看向记录者:“你打算用对我的协助,来换取你的自由”
记录者呵了声说:“我知道,这不够。”
“但说到底,永夜想要的并不是我们的性命,而是我们从祂那带走的东西。”
“本质”
“永夜想要追回原本属于那个宇宙的本质,这样才能重启。”
天阳微微眯了下眼睛,笑了起来:“不愧是文明支柱,你知道的不少啊。”
记录者干笑了两声:“还好还好。”
天阳淡淡道:“既然你知道,永夜要追回你们的本质,那就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
“理论上是这样。”
记录者不紧不慢地说:“但对于我而言,我可以交出所有的本质,但依旧存在。”
“你也知道,我是知识之神,是文明支柱。”
“在将黄昏石板传播出去,并且让石板从永夜带进这座新生的宇宙,除了完成宇宙迁徙这个目的之外。”
“也是让我能够跟这座宇宙的文明结合起来。”
“换言之,我正在逐渐掌控这座宇宙的文明本质。”
“现在我已经初步掌握了这座宇宙的文明本质,依靠这个不完整的本质,我也可以维持存在。”
“因此,将永夜宇宙的文明本质交出去,对我的影响不是很大。”
“虽然交出全部的永夜宇宙,我会退化到上位神,甚至下位神的层次。”
“但比起消失,这个代价再小不过了。”
天阳打量着记录者,接着伸出手:“把知识的本质交给我。”
记录者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不行。”
祂环顾四周道:“我的真神姿态很大程度是靠知识本质在支撑,如果失去知识本质,我就无法开启这个姿态。”
“那样一来,我们就不具备谈判的基础。”
祂不等天阳开口又道:“我可以交出文明本质,以展示我的诚意。”
“等你追回蚩翳祂们的本质之后,那时候的你,想必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到时候,哪怕我掌握了这座宇宙的文明本质,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何况,作为上位本质,文明这个本质又岂是那么好容易掌握的,我需要发现,并解析大量的文明,才能够逐步掌握。”
“要完全掌握,没有个三五千年根本做不到。”
天阳点了点头。
要是记录者大大方方交出知识本质,那他还要犹豫下。
犹豫这其中是否有陷阱。
他当然知道,记录者最核心的本质是知识,否则祂的真神姿态也不会是知识圣殿。
现在记录者愿意交出文明本质,倒也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祂的诚意。
“好,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先交出文明本质,并协助我追回其它神明的本质。”
“最后交出所有永夜宇宙的本质,我就不为难你。”
天阳手按胸口道:“永夜的意志,将为我们做见证。”
记录者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有一点点微光从祂眉心处飞了出来。
那每一点微光,其实是一个细微的,精细的,复杂的立体符号。
它们飞快汇聚合拢,组合变形。
迅速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十分抽象的符号。文網
记录者张开双眼,那个符号就飞向了天阳,没入天阳的身体中。
天阳立刻得到了反馈。
他果然回收到了文明本质,当他稍微接触这个本质,便有大量的文明历史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些都是永夜宇宙明。
这些文明里,有十分蛮荒末开化的血腥文明,也有超前先进的科技文明,甚至有开发人体自身力量的修真文明。
各种各样的文明,见证永夜宇宙曾经的繁盛。
可惜。
哪怕是如此繁盛的宇宙,也会走到终点,走到尽头。
天阳没有继续深入去研究那些文明,害怕沉迷其中,忘记了正事。
他随即看向了记录者。
记录者的气息要比之前虚弱了很多,搭建祂作为神明的构架现在摇摇晃晃,但勉强支撑住。
只是如今,祂已经不再是完整的支柱,但还是高于上位神,勉强算是半个支柱。
祂的形象一下苍老了许多,从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一下子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年人。
记录者缓缓吐出口气:“还好,我用刚掌握的,不完整的新宇宙本质,勉强代替了永夜那边的文明本质。”
“算是撑下来了,接下来我可以利用它作为存在的基石,那样交出其它本质的话,虽然会让摩天大楼变成一座平房,可到底有瓦遮头,不至于流离失所。”
祂笑了下:“那么,接下来,我有个建议。”
天阳投去询问的目光。
记录者微笑道:“蚩翳掌握有阴影本质,能够支配实际意义或象征意义上的阴影,所以想要找到祂很困难。”
“哪怕是我,也无法精确地锁定祂。”
“因此,我建议你先回收永恒照耀者的本质,其中,最重要的是太阳这个本质。”
“掌握了这个本质,你可以让这个世界短暂地进入永昼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无论实际意义或者象征意义上的阴影都将无所遁形。”
“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准确地锁定蚩翳。”
“而在追杀蚩翳前,你最好再回收刑天,获得毁灭的本质。”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彻底地杀死蚩翳,包括其它神明。”
“至于米蕾雅,如果没有我的帮助,那么祂的本质倒是能够协助你追踪。”
“不过现在,祂显然没那么重要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收祂都行。”
天阳点了点头:“知识本质虽然跟战斗没关系,但却可以让你比谁都了解那些神明。”
他顿了顿,接着道:“那弗丽嘉呢。”
记录者正了下单片眼镜说:“对于弗丽嘉,我不好有什么建议。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去见见祂。”
“祂是掌控命运本质的神明,祂没有参与针对你的任何行动,或许,祂早在命运之河里看到了什么。”
天阳没有表态,转而问道:“和曦回光辉教会了吗”
“没有。”
记录者不假思索地说:“祂不会再出现在光辉教会,毕竟那目标太明显,容易被你找到。”
“我知道祂在哪,不过,我不建议你马上出发。”
“你吸收了很多本质,你最好先留在我这里,摸索清楚它们的用途,找到利用它们的最好方法。”
“在这方面,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天阳没有逞强,微微颌首道了声好。
接着,他又斟酌着问道:“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一个下位神丧失了所掌控的本质,但祂的身体仍然存在,那么,祂是否能够复活”
记录者和蔼地解释道:“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作为神明,支撑我们存在的是本质,而非身体。”
“身体仅是载具,是方便行动的工具。”
“别看我和刑天他们都用某个人类的身体在活动,这只是方便在门后宇宙活动,并且减少被这个宇宙的意志察觉到的概率。”
“而在以往,我们的身体并非具体的血肉之躯,而是更接近概念的存在。”
“所以,单靠身体的话是无法复活的。”
“除非你能够给予至少一个本质,且必须是门后宇宙的本质,才能够让祂复活。”
“而要给予,你必须先自己掌握。”
“如果你想学习,我可以指导你怎么发现、解析最终掌握本质。”
天阳轻轻颌首:“我想学习。”
这非但是为了青冥,也为了汐桐。
在过去两个月的相处中,天阳已经知道,汐桐拥有了不死孽蛇的完整力量。
也就是说,她掌握了无限这个本质。
到时候,这个本质显然也必须回归永夜。
虽然汐桐的情况跟青冥有些不同,她是作为新生命存在于门外宇宙。
不过,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能够给予一个新生宇宙的本质,用来代替无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