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以为井九已经葬身在楚国皇宫的那把火里,白早自然不这样认为。
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井九去了何处,就像青天鉴幻境里的所有人一样。
但在她想来,现实世界里的人肯定能通过青鸟知道井九在哪里,谁想到就连青鸟都失去了井九的踪迹。
看着童颜的神情,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有些不安。
担心的当然不是井九而是白千军。
道虽不同,终究是同门。
最后在沧州靖王府里的书房里,白千军让所有人退下,把自己残存的骄傲全部留给了她,不想让她看轻,给她一个机会与他正面战斗。白早选择放弃,便是不想两败俱伤,影响到仙箓的归属。
她是中州派弟子,便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仙箓留在云梦山,哪怕知道对手是井九。
童颜与白千军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从始至终白真人没有这样要求过他们。
“我想不明白,青鸟是鉴灵,为何会不知道井九藏在哪里。”
童颜淡眉微皱。
“何霑呢幻境里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难道青鸟也找不到他”
白早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青天鉴出了什么问题。
童颜指着天空说道:“何霑在那里。”
白早顺着他的手指望向天空,看到了一片碧蓝。
她看到的并非天空的颜色。
那片碧蓝明显与四周真正天空的颜色不同,更加幽然,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那是还天珠投射出的画面。
那是大海。
无比广袤的碧蓝海面上,有一个很小的黑点。
随着青鸟从高空向海面飞去,那个小黑点越来越近,直至被看清楚,原来是个人。
那人穿着太监的衣服,背着双手,在平静的海面上缓步行走。
他的脸被晒的有些黑,不再像当年那般苍白,眉宇间的那抹沉郁,也被阳光驱散,显得开朗了很多。
他感应到青鸟的靠近,抬头向天空看了一眼,眼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青鸟再次飞起,画面被急速拉远,碧蓝的海面仍然占据着整个画面,然后渐渐出现了无数条极细的白线。
一道白线便是一艘巨船。
白线至少有还是怀着戒心,就像对任何无法掌握的人与事一样。
那些始终没有归来的死士,让他有些不安。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道路尽头出现一座小庙。
秦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不知何时,青鸟从远方飞来,落在枝头,静静看着眼前的画面。
回音谷外的修道者们也在看着这幕画面。
秦皇将要获得最后的胜利,仙箓还是会留在云梦山。
这是很多人在问道大会开始之前便想到了的事情。只是人们想不明白,何霑为何会忽然放弃赵国的大好局面,乘舟出海,就此不理世事最重要的是,井九到底藏在哪里,难道他就准备这么眼睁睁看着秦皇问鼎
瑟瑟很是着急,心想那个漂亮笨蛋不会是把规则弄错了吧这可不是谁在幻境里活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如果秦皇得到神使认可,问鼎成功,这场问道大会便会即时结束,所有问道者都会被送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天空,童颜与白早在看,白真人也在看。
她站在峰顶,静静看着天空里的画面,不知为何脸上没有一点喜意。
秦皇回首望向来时路,看着如玉带般的石阶,以及山下如黑潮般的臣民和大好河山,生出无限感慨。
一路行来,无数艰辛,舍去很多,忘记很多,他终于走到了这里,再也无人能够阻止他。
但他很快便要舍去这一切。
他转身走到庙前,便看到了那个青铜鼎。
他有些意外,那个青铜鼎比他想象中要小很多,看着竟可以一手掌握。
一个人站在青铜鼎旁,背着对庙外。
那人穿着白色长袍,黑发如瀑,垂落至地,隐有仙意,想来便是神使。
秦皇解下皇冕搁到地上,提起前襟跨过门槛,跪倒在地,谦卑说道:“皇帝昼拜见神使大人。”
白衣人转身,黑发随风分开,露出了脸。
那张脸清冷而绝美,绝非凡间能有,果然是仙人。
秦皇抬头望过去,正想赞美神使,忽然觉得这脸有些眼熟,不由怔住了。
“你不是神使”
秦皇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震惊至极的喊道:“不你是井九”
井九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皇觉得好生荒唐,脸色苍白喊道:“这不可能你怎么能在这里”
你在翻山越岭的那一边,抛箱弃马、割绳绝义,背着辱骂与诅骂,艰难独自前行,终于走到了峰顶。
却忽然发现这其实只是广阔天地里的一个小山丘。
最关键的是,你的对手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候。
这确实是最荒唐的事。
也是最痛苦的事。
感冒后写出来的东西,别有一番风味啊。也在想回音谷天空里的画面,如果那里是一片海,何霑在海上行走,那他岂不是行走在天空里,如果他没穿衣服,岂不是什么会倒垂下来,啊,我真是病了,这时候想啥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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