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对封弑而言却无异于一记重锤。
此刻的竹篱小院里,一切都无比安静,连风也沉寂。
“你”白昭乾也注意到了封弑的不对, 但又想不太明白。
封弑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话语哽在喉间, 却无法吐出只言片语。
他看着脚下的泥土。
“原来如此。”
白昭乾再度迷茫:“我”
“抱歉, 是我唐突了。”封弑抬起头, 嘴角牵动了几下,才朝白昭乾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昭乾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个一向冰冷倨傲,动作表情都没什么幅度, 连感情波动都不怎么大的封弑, 此时站在他面前,却透着淡淡的哀伤。
换做以往, 白昭乾看到封弑刚刚那个如此明显的笑容,必定是要嬉闹他一番的。
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封弑,我”
封弑再一次抬手,打断了他。
“走吧, 我送你回家。”
白昭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直到走到竹篱旁替他拉开门的封弑回过头,才踩着石板路跟了上去, 走到男人身边。
“你,没什么吧”白昭乾小心翼翼地道。
封弑一双长眸垂得很低,看不出情绪,语调却依旧淡淡:“你觉得我该有什么”
白昭乾喔了一声, 伸手搭上封弑的肩:“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封弑看着那雪白细瘦的手掌,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就放心啦”白昭乾笑眯眯一拍他肩头,轻轻松松地溜达出去了。
封弑轻轻拉上竹篱门,落下锁时,手背上早已布满了数条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虬结的青筋。
白昭乾回到家刚关上门,就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按在了墙壁上,寒凉顺着脊骨攀爬,蛰得人汗毛竖立。
小黑搂着他的腰,脑袋往白昭乾的肩颈处埋,似乎是委屈坏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白昭乾伸手拍拍小黑的脑袋,“下次肯定不会再把你落下啦。”
小黑泄愤似地掐了白昭乾的腰一把,不过力道不大。
“好了好了,请你吃宵夜。”白昭乾笑眯眯地伸出手,示意他可以敞开肚皮吃。
小黑一口咬住白昭乾的手指,明显心情好转起来,特别好哄。
白昭乾看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伸手开了灯。
“哇,真的诶”
小黑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白昭乾,一歪头。
白昭乾抽回手,捧起小黑的脸,“真的变清晰了噢,不枉我捉那么多鬼喂你。”
他第一次见小黑的时候,这家伙都笼罩在一层黑色的阴气里,雾蒙蒙的;后来经过白昭乾的不断投喂和舍身饲鬼,那层雾气才收了回去,小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凝实。
而现在,小黑的身体已经十分凝实了,五官的轮廓也都更加明显,看上去已经和真人无二。
“咦”白昭乾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小黑的脸似乎有些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自己见过的哪个人。
而就在他即将在脑海里捕捉到一点碎片时,小黑却已经忍不住了,抓着白昭乾的手腕按到身侧,伸手抱紧,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小黑这一次,恰好不偏不倚地咬到白昭乾后脖颈最软的那块肉上。
凉意刺透血管,白昭乾打了个激灵。
“嘤”
小黑贪婪地吸了一肚子的阴气,才满足地松了口,还咂了咂嘴。
白昭乾揉着脖子,把小黑推远了点。
小黑一歪头。
“下次不准咬这里。”白昭乾无语,怎么个个都喜欢弄他软肉
他又想起封弑今天晚上突然反常的情绪,有些出神地抓了抓脑袋。
就在这时,小黑突然伸手将他脖子上挂着的骨戒拿了出来,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什么呀”白昭乾不太明白。
小黑垂着头思索了一下,走到白昭乾身后,做了个推秋千的动作,又指了指窗外、戒指、白昭乾和自己。
这次白昭乾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喔,你说的是婚戒的事儿”
小黑猛点头。
“放心啦,我记得的。”白昭乾无奈笑笑,估摸着小黑可能真的以为自己要把他丢了,所以还专门强调一次这骨戒是两人的婚戒。
虽然他没懂封弑今晚情绪不对是什么原因,但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否认自己和小黑的“婚事”。
即使对方一开始的心思是冲着自己的极阴之体来的,现在却因为意外而变成了这样一个无意识只有本能的魂魄,白昭乾依旧没有想过要违背当初的契约。
小黑听了他的话明显变得很高兴,抱着白昭乾蹭蹭,又拿出了一副大狗狗的模样来了。
“好了好了。”白昭乾拍拍他头。
这一头,白昭乾倒是悠闲自在了,完全没把戒指的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另一头,有一群人就苦了。
某日清晨,刘秘书正在家里悠闲地和家人吃早饭,突然手机就震了起来。
这么早谁找自己啊他嘴里叼着块面包,端着一杯牛奶,伸手拿起手机。
“噗咳咳咳。”
一旁的妻子赶紧抽了张纸给丈夫擦嘴,“怎么回事你,一把年纪嘴巴还是漏的。”
说着她也低头看去,就见信息是封弑发的,内容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还有一个标点符号。
车呢
刘秘书擦干净了嘴角赶紧站起来换衣服,把手机装进兜里时又看了一眼,莫名一抖。
封总的标点符号都带着怒气啊。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你们封总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说以后都延迟出门时间,要在家里吃早饭的么。”妻子一边给刘秘书套上外衣,一边不解地问道。
自从白昭乾搬到别墅里后,向来早出晚归的封弑便和刘秘书说以后上班可以不用那么早,因为他打算在家里吃早饭。
封弑的目的刘秘书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也乐得这样,钱又没少拿,还可以睡久一点,谁不愿意啊。
只是现在
听妻子问,刘秘书打着领带心说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又不是白先生能读懂顺便支配封总的心。
他换上鞋子匆匆出了门,手机突然一震。
刘秘书拿出手机一看,心里就四个大字:完犊子了。
封弑已经反常地开始发第二条信息了。
他也不敢反问封弑一句“不是你说以后不用这么早的吗”,只能苦哈哈地回复。
封总您稍等,我马上就到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手机又震了一下。
封弑秒回
还是两条
稍等马上到
是不是等到最后又会告诉我,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车早就到了,是我自己没看明白
刘秘书:
封总疯了
他也不敢再回了,总感觉现在封弑的精神状况有些脆弱。
催着司机一路踩油门到了别墅,刘秘书从车上下来往别墅里看了一眼,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气场冰冷。
不过刘秘书他不知道,也不敢问,赶紧走了过去,想起刚刚那几条反常的信息,顺便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封弑的表情。
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
“封总”
封弑抬头扫了一眼,看到停在门口的车了,也没说话,静静地从刘秘书身边走了过去。
黑色的风衣衣摆随风而动,像是一朵夹杂着风雨即将倾轧的巨大乌云。
刘秘书看着和平日无二的冷若冰霜的上司,心说这好像也没什么事啊。
他又回头看了眼安静的别墅,难不成消息是白先生发的
可白先生也不像这种人吧。
再者,如果两人已经发展成了白昭乾随手一拿就能拿到床头柜上封弑的手机的关系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从此封弑不早朝,而不是六点半短命连环ca才对吗
带着满腹的狐疑,刘秘书和往日一般给封弑汇报行程,顺便观察着上司的反应,看着看着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情况,似乎和平日里差不多。
于是一个小时后,放下心以为情况一切正常的刘秘书被封弑叫到了办公室里。
“全部打回去,重做。”封弑继续低头看方案,面无表情,“两个小时后开会,我要看到结果。”
刘秘书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文件:
他错了。
不是没事。
是出大事了
于是,不知道总裁上个月为什么心情这么好日子突然那么轻松的封疆集团员工,即将迎来一段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裁心情就变差,从而化身成为魔鬼一般的地狱生活。
距离上次给封老爷子看老宅风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
京城已经彻底转冷,百木萧条,落叶缤纷,清晨的道路上随处可见举着大笤帚的环卫工人,四处充斥着唰唰的声响。
白昭乾最近闲的很,本来他还有几门课的,结果被授课教授抓去做了几天理论科研。
老教授观察了两天,大手一挥说让他以后不用去上课了,自己没啥可教他的了,然后白昭乾就彻底闲下来了。
这事儿还让许言彬羡慕了半天,嗷嗷叫着说自己也想不去上课。
“得了吧,我这不是依旧来了。”白昭乾托着下巴,坐在课室的最后一排,一脸困倦。
许言彬侧目:“昭昭你干嘛,要当内卷之王啊”
“卷啥啊。”白昭乾拢了一下卫衣的领口。
似乎是感受到他有些冷,胸口挂着的骨戒开始散发出一阵热度,白昭乾立刻暖和了不少。
他嘴角翘起,隔着衣服拍了拍表示肯定。
白昭乾对许言彬道:“我最近闲得很,没地方去啊,感觉做啥都挺无聊的。”
“去天桥底下支个摊子算卦呗。”许言彬坏笑。
白昭乾倒是真的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嗨呀”许言彬伸手一拍白昭乾,“昭昭你要是真闲,帮我看看期末论文呗,给点思路。”
“可以啊。”白昭乾打了个哈欠,“我先趴一会儿,等下给你看。”
“嘿嘿,好嘞。”许言彬握着他的肩晃了晃表示感谢。
许言彬边写论文边随口问道:“对了昭昭,我小表叔没找你”
白昭乾耳朵动了动,脸埋在衣服里声音闷闷地反问了一句:“他找我干啥”
“你俩不是挺熟的。”许言彬随口道。
白昭乾脑袋一转,从手臂间露出一只大眼睛,“我们半个月没联系了。”
许言彬眨眨眼,噢了一声,闭嘴了。
“写你的论文吧。”白昭乾说完,又趴回去睡了。
许言彬嗯嗯了两声。
他本以为自己的论文肯定能解决了,信心满满地准备等上课,可谁知道课前白昭乾接了个电话,然后说要走。
“去哪儿啊”许言彬给白昭乾让开出去的路,问道。
白昭乾清点了一下随身带着的符纸朱砂,将小背包往肩上一甩。
“赚小钱钱,养家糊口。”
许言彬喔了一声,下意识地以为是封弑,心里还嘀咕呢,刚说半个月不联系,这不说曹操曹操到了么。
白昭乾出了校门,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很快就有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我到了,你在哪儿”
“白小先生稍等,我这就把车开过来。”电话里的男人十分客气地道。
没过一会儿,一辆十分拉风的酒红色法拉利呼啸着驶来,左拐右蹿超过了无数辆私家车,最后停在了京城大学门口。
不少人都被这辆骚包车十分嚣张的作态吸引了注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心说这是谁啊,这么大张旗鼓的。
白昭乾看着那辆在自己面前咔咔开始打开敞篷,犹如一只抖羽展翅,当场开屏的花孔雀一般的法拉利,表示
哇,敞篷跑车是真滴牛皮
这就是有钱人吗
这车一看就很贵的样子。
来人是谁
自然是秦子默。
白昭乾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这位被骗了还能直接带着保镖上门把骗子揍一顿的秦家大少爷能干出这么骚包的事情了。
秦子默戴了副大黑墨镜,一只手勾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朝白昭乾招了招:“昭昭,这儿呢”
白昭乾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快步走了过去,不过还没等他到,有人便先拦住了他。
拦着他的是个男生,身材很高大,像是学体育的,穿了套运动装,高高瘦瘦留了个寸头,还挺帅。
“白,白同学你好。”
白昭乾眨眨眼,仰起脸看他:“你好呀,有什么事吗”
那男生明显很紧张,眼神飘忽了两下,不住地吞咽着,他见白昭乾耐心地看着自己,才咬着牙开口:“那个,我能请你吃饭吗”
白昭乾眨眨眼,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现在有事噢。”
那男生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就见到在车上等着的秦子默,他认出了法拉利的标志,瞳孔缩了一下。
白昭乾打发完那个男生,拉开车门坐上车。
“久等啦”
脾气暴躁的秦子默对着他的态度相当好,“不久不久,嘿嘿。”
“对了昭昭,今晚办完事儿,赏脸吃个饭呗权当感谢你抽空帮我了。”
免费蹭吃蹭喝,白昭乾当然说好了。
不过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请他吃饭
“嘿嘿。”秦子默拍了拍方向盘,炫耀似的道,“看到没,我的新车。”
白昭乾扣好安全带,四下打量了一圈这豪华的车内配置,点了点头。
“好贵的样子”
秦子默立刻飘飘然地挑起嘴角,正等着白昭乾夸下一句,就听:
“可是你好土喔。”
秦子默:
“你怎么还带个大墨镜啊,像90年代小言剧的沙雕男主。”
秦子默:
“诶你不会还用这么老土的方法去追女孩子吧,找得到对象嘛”
秦子默:
“不过我看你脸上没什么桃花的样子哦,这点确实要注意,但是桃花不桃花还是可以人为改变的,前提是品味要提起来,不过还好,你今天没戴大金链”
“诶你衣柜里不会还有紧身裤和豆豆鞋吧”
秦子默胸中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他赶紧求白昭乾闭嘴,墨镜下的半张脸臊得通红,也不敢在这儿骚包了,赶紧一踩油门驶离了京城大学。
而且他觉得自己以后来都不敢开这部车了。
就不知道京城大学的高材生能不能帮忙算算他的心理阴影面积。
出了京城大学的范围,秦子默就把跑车的敞篷又拉上了,白昭乾还问他怎么关上了呢
秦子默:“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喔。”白昭乾点点头,完全没多想。
秦子默开了一会儿车,没忍住,开口喊道:“昭昭。”
“嗯,怎么了”
秦子默抿着唇,似乎很纠结,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个,你说我没桃花,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假的求求了。
“是真的啊。”白昭乾一句话,敲碎了秦子默最后的希望。
“呜呜呜不是吧”前方红灯,秦子默将车停下。
他满脸悲恸,这一下是真的破防了,捂着脸发出单身狗的汪汪大哭。
“我都还没谈过恋爱,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拉过诶这就被你奶死了”
“不要啊,我不要当寡王”
他嚎地那么惨,白昭乾赶紧安慰他:“诶你别激动啊,我只是说你现在没桃花而已。”
“真的”秦子默从指缝间露出两只眼睛。
白昭乾猛点头:“真的真的,要不我给你算算八字”
“好啊”秦子默立刻就精神了,报了一下生日,期期艾艾地看着掐手指的白昭乾。
白昭乾嘀嘀咕咕了一阵,扬起嘴角一笑:“放心吧,你八字里是有子孙福的。”
“真的啊”秦子默一喜。
“是啊,你的时柱没有刑克,子女宫位有清贵之气,是很好的命格”白昭乾认真地说道,“而且人的面相也会随着情况改变的,就好像病重的人疾厄宫发黑,连带着事业也会不畅是一个道理。现在没有桃花不代表以后没有嘛,放心啦”
“好嘞”秦子默这下终于放心了。
“对了。”白昭乾道,“你这次找我,是要我帮你看什么”
秦子默噢了一声,“很简单,以昭昭你的能力,肯定手到擒来。”
他开车带着白昭乾来到市中心的一片区域,这附近全都是豪华酒楼,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但纵使在这附近活动的都是精英人士,秦子默这辆价值数千万的骚包酒红色法拉利一开进来,依旧吸引了很多视线。
换作平时,秦子默自然对这些目光处之泰然,甚至十分受用。
只是在经历过刚刚白昭乾的一顿嘴炮输出后,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盯到“如芒在背”是什么样的感觉。
秦子默已经默默在心里盘算,回去就把这车刷成黑的。
可是黑的好丑啊,颜色太沉了,不如白色
白色好素,不如银色吧
“昭昭你觉得银色怎么样”秦子默问。
白昭乾被他问了个一头雾水,秦子默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这家伙问的是车身的颜色。
“怎么突然要换颜色了”白昭乾问。
秦子默撇撇嘴,耳朵有些热:“你不是说骚包”
“可这不是车的错啊”白昭乾脱口而出。
秦子默:
我apap
白昭乾也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了,他脑筋一转,伸手拍拍秦子默:“哎呀,我的意思是,黑白银都不适合你这两年的运势啊”
秦子默显然对他的说辞并不十分相信,“真的吗”
明明刚刚吐槽的很自然来着。
“真的”白昭乾赶紧小鸡啄米式点头,“你想啊,一个人有他既定的气场,你过去二十多年都是这样的性格和喜好,突然改过来,气场必然不和呀”
秦子默视线飘忽,似乎在思索。
“嗯有道理。”
“你看是吧”白昭乾笑容可掬,“我怎么会忽悠你呢。”
“那也是。”秦子默十分信任地一勾白昭乾的肩,“那昭昭,你说我该把车染成什么颜色”
白昭乾还没说话,秦子默就先说道:“其实有个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很久了。”
白昭乾:
秦子默一打响指。
“我想把那玩意儿染成绿的”
白昭乾:
duck不必兄弟
“那什么,绿的呵呵,没必要吧。”白昭乾嘴角抽搐着挤出一句。
“啊,不行吗”秦子默又泄气了:“那昭昭你给个建议呗,或者帮我算算我适合什么”
“唔我算算,甲戌年十月廿八,辰时”白昭乾倒是真的捏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边嘀咕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秦子默。
一旁的大堂经理接到消息就赶过来迎接了,可看着这两人一个勾肩搭背十分专注,另一个好像在玩手指还念念有词,似乎有事儿在办,他站在一旁也不敢上前,只好赔笑。
毕竟秦家这位的脾气可是远近闻名的坏啊,谁敢惹他。
“如何”秦子默见白昭乾把手放下似乎是有结果了,赶紧问道。
白昭乾看了看他,嘻了一声。
秦子默眨眨眼。
“很适合你的颜色。”白昭乾拍拍他,道。
适合自己,那是什么颜色秦子默琢磨。
白昭乾:“香槟金啊”
秦子默先是了一秒,然后脑补了一下自己那辆法拉利染成香槟金好像真的还不错的样子
“昭昭,这颜色真的适合我”秦子默反复确认道。
白昭乾点头:“你五行偏金属阳,五行旺者为水,金生水,水流潺潺,川流不息,的确是旺你的。”
秦子默勾着白昭乾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嘞香槟金就香槟金。”
闹也闹够了,白昭乾问秦子默请他来的正事。
原来,秦子默他们家族企业主攻的是娱乐行业,公司手下有很多艺人,上至影帝影后,下到练习生都有。
而过几天,秦氏集团有一部电影准备要开发布会。
这部影片是名导执导,卡司阵容强大,投资也下了血本,是打算用来冲国内外大奖的。
因此秦子默请白昭乾过来,就是为了在这附近的酒楼里选一处风水好,格局大的地方,作为本次发布会的现场。
“如果昭昭你还能指导一下现场那些什么盆栽啊之类的摆放位置,就更好了。”秦子默搓了搓手,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如何”
“五十万”白昭乾有些惊喜。
秦子默眯着眼睛摇头:“昭昭你出手怎么会这么少五百万”
白昭乾:
秦子默见他眼睛都瞪大了,放下心来,这个反应应该是满
“那不行”
秦子默眨眨眼。
白昭乾是真的不接受这个价格。
他还得捐一半出去呢,五百万捐一半,那岂不是送走一个二百五,自己还是个二百五
不行不行
“不如这样,我给你打个折吧”白昭乾说着手伸进包里,开始翻找。
秦子默敏锐地瞄到了白昭乾手里抓着的一个黑色方形物体,经过上次的归零事件后他已经对机械女中音ptsd了,赶紧把白昭乾的手按了回去。
“这样吧,六百万我再加一百万,可以吗”秦子默急切地道,生怕白昭乾把包里的生化武器拿出来。
“那可不行我不能白占你便宜啊,而且你是老顾客,当然要给折扣啦”白昭乾十分有一个本分生意人的自觉,他爱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平白无故多割人家一百万算怎么回事。
而且时刻记得给老顾客优惠,这才是正确的经商之道
于是,白昭乾就那么无视了秦子默的痛苦面具,从包包里拿出了他心爱的老式计算器,在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里啪嗒啪嗒地按了起来。
一旁的酒店经理人都看傻了,只能忍着抽搐的双颊不让自己表情管理失控,心里不断洗脑自己要有职业素养,要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
可是这都是什么啊
你们t有毒吧
你不是秦子默吧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对不对
白昭乾可没工夫管别人,欢天喜地地按了一阵计算器后,把屏幕往秦子默眼前一举:“496888万,多吉利,可以吗”
秦子默捂着眼睛,已经没脸看了,崩溃地站在原地点头,“可以,可以。”
“你都没看”
“可以”秦子默是真的要哭出来了,“496888万,我看到了”
白昭乾哦了一声,把计算机收了回去,无视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秦子默,心情轻松地对一旁不知道该疯还是该笑的经理道:“那走吧,你们选定的几个地点在哪儿”
酒店经理顶着一张微笑得僵硬的脸,弯腰伸手,说话时的嘴唇都是扭曲的:“这边,您请。”
白昭乾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走了两步又没忍住伸长脖子看了他一眼。
这人的表情好奇怪喔。
经理走在前头,抬起头看了眼天。
啊,这魔幻的世界。
白昭乾在秦子默的带领下逛了好几家大酒楼,每一家他都尽心尽力地看了一下风水,顺便还给经理提了点建议,以致于那些经理都是恭恭敬敬地接他们进去,然后更加恭敬地把人送了出来。
“昭昭,怎么样,哪一家比较好。”秦子默在离开了第一家酒楼后,已经逐渐恢复了元气。
毕竟其他酒店的经理也没目睹到刚刚的事情,而且白昭乾钱都算完了,因此也没再把那个生化武器拿出来,对他们再来一波精神攻击。
白昭乾想了想,道:“其实之前看的几家都各有各的好,综合来看其实差不多”
“不过我们现在在的这一家,应该是总体风水最好的了。”白昭乾转身看了四周一圈,“气清水贵,藏风纳气,水活而不外流,气通而不外泄,是个好地方。”
一旁的经理听得笑逐颜开,有些自豪地道:“这位小先生有眼力啊,我们这儿的确是京城规模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了,很多发布会招商会还有科技峰会都是在我们这儿办的。”
白昭乾点点头,摸了摸下巴,问那经理道:“不过你刚刚带我们去看的那个,应该不是你们这儿最好的宴会厅吧”
“什么”秦子默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目光不善地看向那经理,“不是说了直接带去最好的吗”
那经理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们酒店的宴会厅其实格局都差不多,但只有工作过的才知道细致的区别。
他本以为白昭乾年纪轻轻没多少实力,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却没想到这少年眼力这么毒。
“不,不是这样的秦总,只是因为,因为天字一阁现在有人在用,可能不太方便进去。”眼见着秦子默脾气就要上来了,经理赶紧解释道,“其实天字二号和一号的格局都差不多的,您”
“差不多个屁”秦子默怒气冲冲。
就算他是门外汉也知道,风水玄术门内深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经理嘴上说差不多,实际上在白昭乾这等能人眼里,都不知道差了多少
那经理现在是骑虎难下,秦子默牛脾气一上来是谁也拦不住,如果他硬要闯进去,必然会和里面的大人物闹得不痛快。
两虎相争,波及的全是他们这些小雨小虾米啊
白昭乾见那经理手都在抖了,有些不忍,于是对秦子默道:“算了,下次我再”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句:
“不用下次了。”
“秦贤侄都来了,我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封总疯了,嗯
封总疯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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