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盛站在旁边看着弟弟,整理根生的动作,也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他还记得根生跟国富打听娶媳妇事儿的时候那个羞涩的表情。
他也还记得被自家亲妈强迫换裤子的根生那个幸福又腼腆的表情。
他还记得
可是眨眼间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根生啊根生。
终究是把他的命,还给了养育他的这片土地。
长眠于了这颗大柳树下
根生,回土。
晚上回家之后,刘国富依旧是一言不发。
刘翠花也是哭的眼睛都肿了。
他家老二虽说也受了伤,但好歹还活着,还好端端的躺在家里呀,可是那根生还那么小,现在却
“根生的后事是怎么安排的”
十分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刘翠华看着自家儿子的脸色又变白了一分。
刘国富倚靠在残墙边,然后低沉消极的说道。
“我跟他们领导商量说想直接把根生的尸体领走,过两天给他送回家,但是他们领导不同意,说要他们部队集中回去处理,然后再派人把骨灰送回家。”
“那也行,部队送回去的话也好,也好啊”
刘翠花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随即又想起了根生老吵吵着娶媳妇的事,然后说道。
“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咱们去一趟根生老家吧,去见见那个姑娘,人不在了,但是也要让她知道根生到底有多爱她。”
刘国富无言的点了点头,他是要去一趟的。
他还有东西要送
时间其实并不能治愈一切,但是它能慢慢的掩藏起一些事情。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刘国富心中的悲怆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
他这两天忙的很,每天恨不得掰成四十八个小时用。
不是在忙着修破房子,就是在忙着请大夫、或者是去打探消息,反正总是有事情在干的。
这么一遭忙下来,心里的难过反而就渐渐的被藏了起来。
刘国富一边拿着手里的砖头往上挪着房子,一边想着下午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镇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他们家在清水村这几栋房子,他家的算是现在状况最好的了,剩下半间不到,剩下的几乎全都被冲垮了,只剩下了一些破砖漏瓦。
他们人又多,要是单纯想盖房子的话,恐怕要很久才能有地方住呢,如果镇上情况好一点了,他们还是回镇上住比较方便
“国富啊”
“诶”
正在一边想事儿一边干活的刘国富,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于是赶紧从断墙上爬了下来。
结果就看到一脸笑呵呵站在他家院门口的村支书
“有你的电话是你接到了肯定会很开心的电话。”
“开心”
刘国富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呀
呆愣愣地跟着村支书回了家,刚一接通电话,刘国富就听到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国富啊,你们那边咋样”
“高老大夫您在哪儿啊您现在怎么样我这边都还行,就是房子全部都坏了,我最近努力修房子呢。”
刘国富一听高老大夫的电话简直是乐翻天了
他最近正到处的托人找高老大夫在哪儿呢,他二哥这都昏迷了好久了,迟迟也醒不过来,请了附近村的赤脚大夫来看,也不见起色,所以他就到处找高老大夫在哪儿,想请对方过来把把脉给看一下,
没想到今天居然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我还行我还行,我和小高现在在市里呢,当时咱们镇上的大水哟我的天好多房子都直接被冲垮了这边现在已经完事儿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小高在村里的那个房子咋样了,我们想回去住一段时间。”
刘国富:
这话瞬间梗在喉咙里了怎么办他本来还想回镇上住一段时间的,结果现在可好吗高老大夫想往回搬,看来这镇上情况是不怎么样啊
还是乖乖的收拾房子、盖房子吧
“高大夫那房子也给冲垮了,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先回来住我这儿,我最近正好准备盖房子呢,正好我哥哥受了伤,到现在一直昏迷着,还想请您过来帮忙看看呢”
一通电话打完,事儿直接就给定下来了,刘国富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
高老大夫医术很好,有他在,二哥肯定没问题的保准过两个月就生龙活虎了。
就是这房子
抓紧盖吧
“村支书,您这儿有没有什么多余的砖头、瓦片和木头啥的我想盖房子,但是现在啥也买不到呀”
这事儿刘国富可是真犯难。
这砖厂和窑厂全都在下游村镇里,那边淹的,现在还没救完呢,上哪儿卖他砖头盖房子去呀
“这个还不简单”
听完刘国富的烦恼,村支书哈哈一笑,这叫个啥大事啊
“咱村现在破房子有的是,你随便谁家捡点啥就是了,要是不好意思呢,你就给人家扔点吃的喝的用的,随便什么都行,最不济你就把废屋那些砖头给扒了用木头的话上后山砍去呀,那么多树呢”
“咱村不是规定不允许上后山砍树吗平时烧柴火都是捡的树枝和烂木头。”
村支书点上了一根大丰收,慢悠悠的吸着,然后看了一眼刘国富,这孩子平时挺精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就犯傻呢文網
“这都啥时候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平时不让你们砍树是上头有规定不允许破坏环境,但是现在咱村儿都这样了,不砍树大家怎么活呀”
刘国富一听这脸上瞬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他一直以为村支书是那种规规矩矩办事儿、不允许自己被跳出来办点儿错的人呢。
没想到还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时候呢
“那行,有您这话我就心安了,我这就回家准备盖房子去了,高老大夫说他明后天就能过来,我得赶紧把睡的地方给人家收拾出来”
刘国富嬉皮笑脸的道了谢之后就匆匆往家赶,打算把这个好消息跟家里人分享一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