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
飘身落在铁游夏身前,无情眼眸很冷,但内心却很痛苦。
她真的不想这样,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的确是时候了”
铁游夏苦涩的道:“当年的十二杀手分别是司马荒坟,西门公子,欧阳大,血凤凰,武胜东,武胜西,张虚傲,独孤威,孙不恭,莫给三三,最后一人为孔八郎,后来改名换姓叫铁游夏,我”
说到这里,铁游夏看了眼眼眶含泪的无情,低头愧疚的道:“我就是当年的十二元凶之一,也是现在最后还活着的人。”
“为什么”
无情扭头看向诸葛正我,她知道诸葛正我在当年的事情上有所隐瞒,但没想到隐瞒了这么多。
当年杀害她们全家三十多口的十二个凶手竟然一直逍遥法外,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看着无情那眼眶中的晶莹,诸葛正我更感心疼。
他没儿没女,这些年一直将无情当做亲闺女来对待,现在看着无情如此绝望无助的样子,心里面岂能好受得了。
但当年的事情他现在真没办法说清楚。
“杀我全家三十二口的仇你没为我报”
眼神中多了份冷意,无情转身抬手一吸,西门公子的那柄战戟落入手中,锋锐的戟尖直指铁游夏咽喉要害。
“你从小就疼我”
“什么事情都顺着我”
“是不是因为你有愧疚”
“我盛家三十二口人,你杀了谁”
“你说啊”
眼眶中的晶莹终于忍不住落下,抓着战戟的素手都在发颤。
她真的不想这样,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不得不报
“崖余”
眼见战戟都将铁游夏咽喉皮肤刺破,流下血来,诸葛正我忍不住上前劝说,但却被无情挥戟指住。
“还有你,当年为什么为那些人隐瞒,让他们逍遥法外十二年”
妙目中的冷意更甚,无情很不理解诸葛正我的做法。
既放了那些人,又宣布已经将之击杀结案,不让人追查下去。
甚至之前还对欧阳大和西门公子以兄弟相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倍感绝望。
“当年带头的是我”
不等诸葛正我开口解释,一行人快步走入盛家废宅,当先一人身穿锦袍,正是当今东宋皇帝唯一的亲叔叔,也是当朝王爷。
跟在王爷身后的则是一众六扇门的高手,其中就有捕神和冷凌弃。
“是你”
妙目中恨意涌现,无情手中战戟调转,架在了王爷脖颈上,锋锐的月牙都将皮肤划破,留下一缕血液。
“崖余”
冷凌弃大急,赶忙拔剑架住战戟。
如果崖余将王爷杀害,事情就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整个东宋国都难有崖余的立足之地。
“王爷”
诸葛正我面带忧虑,他之所以隐瞒真相,就是不想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真相虽然很残酷,但如果不说出来,她不会罢休的”
叹息一声,王爷开口解说道:“十二年前朝中有八位清官,称为搜集蔡奸相贪污腐败的证据,并要联名向圣上弹劾,有了足够的证据,圣上就能将蔡奸相的势力连根铲除。
谁知在朝会的前夜有人泄密,一夜之间,七家共一百家人无风无浪,就是你爹,榜眼盛鼎天一家
朝会当日,你爹没来上朝,反倒带着你们一家离京畏罪潜逃至此,内奸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听到此处,无情心神大乱,当年她的确奇怪父亲为何要带人离开京城来到城外的这处偏庄,难道真的是在畏罪潜逃
想到此处,手中战戟放下,心中被痛苦充斥。
难道父亲真的是奸贼吗
“一百八十三口人的冤能不报吗”
王爷越说越激愤,指着沉默的铁游夏道:“你游夏哥哥全家被杀,他报仇有错吗”
“我爹是大忠臣,这是你告诉我的”
强自稳住心绪,无情看向诸葛正我,质问道:“你说我爹是被奸人所害,是你说的”
“连这个你也在骗我吗当年你为何不杀了我”
诸葛正我沉默无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继续联合王爷欺骗无情,掩盖当年的真相,还是告知其真相,但那个真相更加残酷。
“那我娘呢我弟弟呢我弟弟当年还在襁褓之中,他也有罪吗”
越说内心越悲愤,无情怒极而笑,厉声质问道:“我家三十多口人,都是奸党,都该死吗”
也许父亲是奸贼,但其他人呢
母亲和那还在襁褓中的弟弟盛彦师都被残忍杀害了。
她们都是无辜的啊
你们皇帝一派就是这么做事的
动不动就灭人满门,残害无辜,与那蔡奸相有何不同
“灭门是错的,圣上当年后悔,命我去阻止,可是已经迟了”
黯然的开口,诸葛正我现在只能这么说,还不是向无情坦白一切的时候,先瞒着吧
现在的局势太乱了
“这就是真相,是圣恩浩荡,得知当时游夏拼命救了你,既赦免了他,也赦免了你”
感受到无情的杀意消减,王爷趁热打铁的开口。
神侯府是圣上现阶段的一张王牌,不能乱,而无情是神侯府的一个核心,一旦出问题会很严重。
铁游夏第一个就会跟着离开,冷凌弃那边也说不准,剩下的一个追命又是才招揽过来的,没什么忠心可言。
真要让神侯府分崩离析,损失就太大了,尤其在这个关键时刻。
所以必须稳住无情
“圣上好大的恩德啊”
惨笑了声,无情倍感悲凉。
这就是她所求的真相吗
“为什么要骗我”
忽然挥动戟刃夹在铁游夏脖颈上,无情一把揪住其衣领恨声质问,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她被欺骗了整整十二年
“我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一直想告诉你真相,就是开不了口。
杀了我吧,为你们盛家报仇雪恨
只是要答应我,当年的仇怨在我这里终结掉,往后的人生别再沉浸在仇恨里了。”
抬手擦掉那无暇玉颜上的泪痕,铁游夏合上双眼,早在过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至于那个真正的真相,不说也罢,因为那个更加残酷,而且也会让先生为难。
“嗤”
战戟刺入墙壁,直没至柄。
无情没有杀铁游夏,因为她下不了手,十二年的兄妹情让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呵呵”
冷笑一声,无情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嗤笑道:“你们不敢杀蔡奸相,但却敢杀我全家,吃软怕硬到你们这种程度,难怪会养出蔡奸相那种大奸臣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