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珀修斯暗中钦定的王储,王位对于索兰黛尔而言本是唾手可得,谁知道她一篇文章惊雷炸响,把珀修斯的信心和自己的前程都炸得粉碎。
她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这已经无从考究了
但有一点是注定的,无论她有着怎样的潜力,如果内心里装着这么一份执政纲领,那就绝无登上王座的可能。
就像珀修斯说的,他宁愿让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接手,或者就此烂掉,也不可能选择索兰黛尔,其中蕴藏的原理很简单权力表面看是自上而下,实际是自下而上。
贵族,是多古兰德王国的统治阶级,也是政治基石,他们就是国家意志的体现,也是权力的真正掌控者,所以任何政策都要围绕他们的利益而建立,稍有偏差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哪怕要动贵族的蛋糕,那也是把某一贵族的蛋糕切给另一贵族,打造政治平衡,从来没有把贵族的蛋糕分给底层人民的道理。
更何况,索兰黛尔的这份纲领已经不止是动贵族蛋糕的问题了,这赫然是要彻底颠覆现有体制,将贵族阶级逐出历史舞台,打造一种新的政治生态。
多古兰德贵族遍布各个领域,控制着王国的经济命脉,掌兵无数,更有诸多强大的超凡者辅佐。
别说索兰黛尔这种没有根基的候选者,哪怕是珀修斯这位掌控至高权力几十年的国王,如果现在敢去乱动贵族阶级的蛋糕,保不准哪天都要被人拉下王位。
更可笑的是,索兰黛尔自己就是贵族出身,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要革自己的命斯汀根本无法理解她是怎么想的,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珀修斯失魂落魄地坐在病床上,双瞳失焦,声音中难掩绝望:“我所寄予的厚望,还有为她做的那些事,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这些年的所有努力,似乎都白费了”
斯汀眼神黯然,上前搭住珀修斯的手说:“你先别考虑这些,人的想法是可以慢慢改变的,找机会跟三个孩子好好谈谈,到时候重新拟定人选。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
“风云关不是派人送来了奇诺的天外药剂吗那东西的疗效比我们的本地药物要好,只要按时吃药,你肯定能好起来。”
“天外药剂”一提到这个,珀修斯就露出了惨笑,他抓起床头边装着药的玻璃瓶,猛地在桌上砸碎,“你自己看看,送来的是些什么东西。”
斯汀过去嗅了嗅,小心翼翼沾了点药剂放入口中,随即脸色一变:“这是糖水奇诺是不是送错了”
珀修斯看着那一滩液体,悲哀地说:“你还不明白吗奇诺这是在等我死不止是他,现在外面那么多大臣,那么多将领,还有我生的那三个混蛋,都在等我死只有我死了,他们才好在我的尸体上去争去抢这些人都已经等不及了”
斯汀心中涌过浓浓的伤感,珀修斯这话肯定有赌气的成分在,文武大臣们也不可能都坏,无数忠臣良将希望国王早日康复,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从小在父亲的照顾下长大,肯定也不会每天盼着他死掉。
只是,珀修斯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正如那一代又一代逝去的国王,年轻时意气风发,晚年却卷入纷争,一个人高高在上,无人可依,不可避免悲从心来。
珀修斯默默坐在那里,眼中仿佛没了光,他僵硬地伸出手,从柜子里取出一份火蜡封好的密令,递给了斯汀。
珀修斯躺回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说:“斯汀,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这里面是我的遗嘱,等我死后,你在我的葬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
“遗嘱里,我选择了波顿为下一任国王,和安德烈、索兰黛尔这两个出格的人相比,他是唯一的选择了。”
“另外,我下令撤销了蓝贤的「王之右手」职务,其余领域的大臣职位、以及各支军团将领的职位变动,我都拟好了,会尽可能换上你的亲信,由你兼领文武大权,辅佐波顿摄政。”
“如果波顿争气,能慢慢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国王,就拜托你带着他一起走下去,陪他跨过那些风风雨雨。”
“如果波顿不合格,无法胜任国王的位置”珀修斯缓缓闭上眼,后面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那你就取而代之吧”
斯汀再度惊出一身冷汗,直接跪倒在病床前,他似乎仍认为这是珀修斯的考验,声音在不停发抖:“波顿合格不合格,都不是我能干涉的无论他后面如何,我都绝不会”
“别说了”珀修斯打断了他,笑得很无力,很疲倦:“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我是看不到那一幕了。”
“我们多古兰德家族,欠雷格诺姆欠得太多了,我欠你也欠得太多了。如果你最后夺了波顿的王位,我不会怨你,就当我偿还苏拉的那笔血债吧”
斯汀流着眼泪,嘶声说道:“波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会带着他一起走下去”
珀修斯似乎很累了,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停留,可目光却兀然变得锐利起来:“辅佐波顿上位之前,你有两件事必须要做。”
“首先,你要主动和奇诺交好,他要什么你都尽可能给,务必利用他手中的天外科技制造出治愈兽化疫病的药物。”
“猩红教会的手伸得太长了,兽化疫病一日无法治愈,王国就一日无法摆脱他们的阴影,只有彻底消灭这种疫病,才能将其斩草除根。”
“消灭猩红教会以后,你要去做第二件事”经过惆怅、疲惫等情绪,珀修斯的目光终于充斥起凌厉的杀意,“找准时机废除御敌法案,并以乱政之名,除掉奇诺凡海尔辛以及他背后的薄暮城势力。”
“这个人曾经是王国的一把利剑,可现在我握不住了,你也握不住,波顿、索兰黛尔他们更握不住。如果不尽快把它折断,祸害无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