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不像啊”
“那为何他不想讨媳妇儿”
陈澈一边吃一边暗自琢磨。
他不想讨媳妇儿,那是有特殊的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噬元瓶太过特别,他不想身边有个天天看着。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审美还没和这个世界接轨,所以至今他也没看到能让他心动的女子。
可舅舅不一样啊。
他都二十八了,没理由不想着娶妻生子啊。
而且说到娶妻生子,他直接就走了
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有空的话,得打听打听才行。
陈澈默默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时间一天天过去。
陈澈白天帮着看场子,傍晚回来和舅舅切磋功夫,晚上再回到自己房间默默练功。
这么几天下来,他非但没淡忘舅舅的事,反而对这件事愈发在意了起来。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从和舅舅提起娶亲的事后,舅舅就变得沉默了许多。
这一天中午。
洒钱街元宝赌坊对面的一家小酒馆内,陈澈和一个穿着天狼帮帮服的年轻人正一边对饮一边闲扯。
年轻人叫杜鹏,也是气血境的修为,今年二十六岁,加入天狼帮已经近十年,算得上是老帮众了。
酒过三巡,杜鹏的话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老弟,虽然你年轻,但你为人处世的水平真是这个不愧是以前读过书的就是要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要细”
杜鹏一边说一边对着陈澈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他喝醉了,但他这话却不是醉话。
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称得上是八面玲珑。
这才来到堂口十多天,便和堂口几乎所有兄弟都熟络了。
这让生性有些木讷的他无比羡慕。
“杜大哥说笑了,我只是会些察言观色的肤浅本事罢了,真本事还是差了许多。”
陈澈谦虚道。
“唉你还年轻,急什么,只要再等几年,你肯定有大出息,到时候可别忘了老哥我嗝”
杜鹏一边说一边打了个酒嗝儿。
“那是自然”
陈澈果断拍胸脯保证,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杜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哦什么事”
杜鹏语气随意。
“我舅舅王振你是知道的,都二十直都不想成亲,家母很是着急,问他原因他又不说,你知道这其中缘由吗”
“嗝”
杜鹏打了个嗝儿后,已经红透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严肃之色。
“你还别说,这事我还真知道
唉,他不想娶亲,也确实情有可原。”
“还请老哥详细说说。”
陈澈心中一动,赶紧举起酒杯又敬了杜鹏一杯。
杜鹏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桌子没人,这才小心翼翼道:“这里面情况复杂着咧
你可知道你舅舅三年前曾经坐过一段时间牢”
“呃不知道。”
陈澈如实回道。
事实上,自从舅舅加入帮派之后,就很少和家里走动了。
除了捅伤刘阿狗坐牢之外,他还真不知道舅舅以前也坐过牢。
而且坐牢和娶亲有什么关系
莫非这个世界娶亲还得看有没有案底不成
“你舅舅三年前坐牢是因为侮辱良家妇女当时附近都传遍了
更要命的是,后来那女的还上吊自杀了,你说发生这种事,还有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他”
杜鹏凑近了一些轻声道。
“什么”
听到这话,陈澈直感觉挨了一记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舅舅三年前侮辱良家妇女还害得人家上吊自杀
这
回过神后,陈澈开始在脑海中不断搜索有关于舅舅的记忆。
可无论是身体原主人留下的记忆,还是他自己这段时间与舅舅接触的记忆,都无法将舅舅和侮辱良家妇女联系起来。
舅舅虽然混帮派,虽然敢杀人,但也是有底线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嘿嘿,想不通了吧”
杜鹏嘿嘿笑道。
“杜大哥这其中莫非隐藏着什么秘密”
陈澈语气肃然。
今天这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杜鹏嗤笑了一声,颇有些不屑道:“呵,说实话,你舅舅确实不是那种人,但咱们堂主是那种人啊,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陈澈闻言心中恍然。
“他是给堂主背锅的”
杜鹏听此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可不敢乱说,我也没亲眼见到,这都是我猜的。
不过十有八九是这样。
其实不只是你舅舅,咱堂口里出身一般的,有几个人没替他背过锅啊
就说我吧,有一次堂主带人去讨要赌债,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最后我特么去做了大半年的苦役前前后后花了四五十两银子才得以出来。”
“还有这种事”
陈澈轻声自语。
堂主徐峰他其实见过一两次。
那人看起来笑眯眯的,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杜鹏这时又道:“唉,不过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怎么说呢
你只有替堂主背过锅,堂主才能彻底信任你。
相当于投名状吧,只有交了这个投名状,你才能算是他的人,才能在狼牙堂这个堂口混得安稳。
你知道吗
这几年来,也不是没有不愿意替他背锅的。
结果呢
那些人要么在和其他帮派的争端中残了,要么就是在城外押镖时死了
你舅舅虽然背了锅,但至少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只是他倒霉了些,背了口有些黑的锅。”
陈澈听此眉头猛皱,心中很是不舒服。
杜鹏却是反问道:“怎么这事你舅舅没和你说过”
陈澈微微摇头。
杜鹏想了想道:“可能真轮到你背锅的时候,他会站出来替你吧。
反正他都顶了口黑锅了,再顶一口也没什么。
嘿嘿,不得不说,你摊上了个好舅舅。
要不你直接给他买个媳妇儿吧,咱天狼帮又不是没渠道。”
陈澈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他才站起了身。
“杜大哥,多谢告知,这顿我请了。”
说罢,他转过身走到柜台前放下了些许碎银,然后便径直离开了酒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