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在脑海中不断回忆刚刚在酒桌上喝酒的场景。
刚刚那一通酒,他一共喝了十杯。
刚好将主桌上所有人都敬了个遍。
这十杯酒来自于同一个酒坛子,但只有其中某一杯酒入肚后,有能量进入了噬元瓶。
也就是说
药是现场下的,手法非常精准,而且大概率只下在了那一杯酒中。
主桌连带他共计十一个人,谁有这个本事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药而不被发现
好像只有冯大川和副帮主吴海这两个铁骨境武者有这个能力,
而相比之下,冯大川实力更强,嫌疑也更大一些。
陈澈有些想不通。
如果真是冯大川给自己下的药,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对他还颇为恭敬,甚至都拜他为义父了,他没理由这么对自己啊。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既然要杀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当狼牙堂堂主,甚至收自己为义子呢
要知道徐峰这个狼牙堂堂主兼义子才刚死没多久,这时自己这个新堂主兼义子又死了,那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除非,他是最近这几天刚冒出来的想法而之所以用毒,就是因为他想让自己死的正常一些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他的颜面。”
陈澈深吸了一口气。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当不得真,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再确认一番才行。
又抹了把脸后,他朝着总舵内主桌的方向走去。
“义父孩儿今晚喝得太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陈澈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
说罢他就开始留意主桌上所有人的神情,尤其是冯大川。
“去吧,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来总舵,我亲自教你叠浪功铁骨境的部分。”
冯大川随意地摆了摆手,连看都没看陈澈一眼。
“那孩儿先告退了。”
陈澈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总舵,陈澈脚步渐渐加快。
黑夜里,他面沉如水。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狼牙堂堂口。
进了堂口后,他将狼牙堂内储备的各种花里胡哨害人的药全都拿了出来。
迷药,当场发作的剧毒药,延迟发作的剧毒药,慢性毒药,甚至还有春药,应有尽有。
一个混江湖的帮派,储备这些玩意儿再正常不过。
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堆药,陈澈一边咳嗽一边先拿出了点微量的迷药吞了下去。
迷药入腹,一点微弱的白色能量进入了噬元瓶中。
等待了片刻后,他并没有丝毫意识不清的感觉。
“看来噬元瓶也能吸收这类负面药物的药性。”
试完了迷药,他又试了试慢性毒药。
结果和之前喝那杯酒时一样,是一丝白中泛黑的能量。
“那杯酒里放着的果然是慢性毒药。”
陈澈心中暗道,随后又壮着胆子吃了一丝剧毒药。
当然,以他的体质,就算没有噬元瓶,那点剧毒之药也伤不了他。
片刻后,一丝纯黑色能量进入了噬元瓶中。
看着最后的春药
陈澈想了想,最终没去试。
他来这里试药,原因其实很简单。
一方面是为了确认那酒中是否真被人下了毒,另一方面,则是确认一下噬元瓶是否真有免疫毒素的能力。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想要通过试毒,大体推断出自己应该什么时候死。
有人给自己下了慢性毒药,那他是想让自己过段时间死的。
如果到时候自己没死,那下药之人必然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真到那地步,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陈澈尝试了几种慢性毒药,然后与酒中的那慢性毒药作对比,最后选出了个药性差不多的毒药出来。
这毒药名为五日断肠散,无色无味,隐蔽性极强,服用后中毒症状相当微弱,看起来就和生病一般无二。
连服五日之后,服毒者才会毒发身亡。
更厉害的服毒者毒发身亡后,如果不仔细检验尸体,根本看不出是中毒而死的。
陈澈试着吃了一天剂量的五日断肠散,进入噬元瓶内的能量几乎与他喝那杯酒时一模一样。
他甚至怀疑那酒里下的就是这五日断肠散。
“大概五天时间”
陈澈看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
这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冯大川给他下的药。
因为冯大川要教他叠浪功,是唯一一个有条件可以连续几天给他下药的人。
“只要我是病死的,影响力就不会那么大,真是好算计。”
说实话,知道冯大川想害他之后,他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带着舅舅和母亲跑路。
可如今石火城夜夜宵禁,白天出城也要被严格盘查。
冯大川在这石火城经营多年,他带着舅舅和母亲出城,能不被发现吗
就算真的发现不了
他铜皮境的实力带着母亲和舅舅去荒郊野外,危险性也极高。
“逃跑这条路风险太高,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跑路。”
陈澈微微摇了摇头。
除开逃跑,还有另外一条路。
那就是直接和冯大川撕破脸,然后找其他势力寻求庇护,一直拖到济世盟入城。
陈澈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家。
林家作为石火城顶尖大家族之一,族中据说有铁骨境之上的高手。
如果林家愿意全力庇护自己,冯大川应该是杀不了自己的。
可问题是谁知道冯大川背后还有没有人呢
自己和冯大川无冤无仇,他本就没理由杀自己的。
现在他动手了,这十有个势力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做。
而能指使他这个天狼帮帮主的,肯定也是极强的势力。
更别说人家还在暗处。
面对这种敌人,林家真能庇护得了自己这一家人吗
他不敢赌。
“不管怎么样,我得先查查冯大川背后还有没有人然后才能做出决断。”
陈澈明确了接下来的目标。
这一刻,他心中却是无比怅然。
他只是想过点安稳的生活而已,为什么总有人要逼他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