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大川走后,王振有些担忧道:“外甥,我和你一起去吧。”
陈澈微微摇头。
“舅舅,我这一走,母亲发现后肯定会心急如焚的。
你若是也跟着我走,我怕她急出个好歹来。”
“可你”
王振欲言又止。
其实他比外人要多了解一些陈澈的情况。
别看他这外甥白天要死要活的,但到了晚上情况会好不少。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担心半路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肯定会回来的,你放心吧,舅舅。”
陈澈安慰了王振一句后,又看向了张若远。
“张兄,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托付给你。”
张若远听此神情一肃,郑重道:“陈兄尽管说,在下定不负所托”
半个时辰后。
一驾马车和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陈澈家门前。
冯大川下马之后,带着两个天狼帮帮众将陈澈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马车上。
看到陈澈上了马车,他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再有纰漏了。
“王振,那我们走了。
你在家等我们好消息吧。”
冯大川语气平静,说罢他直接骑上了他那匹大黑马。
马车速度很慢,也就比正常行走快那么一点,一副生怕颠簸了的样子。
王振和张若远目送着马车离开,心情都有些复杂。
马车到了城门口后,又有几人加入了队伍之中。
在经过守城兵丁的一番盘查之后,马车顺利地出了石火城。
车上,陈澈耷拉着眼皮,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在他身旁两侧,分别坐着两个彪形大汉。
这两彪形大汉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仿佛是在押解犯人一般。
陈澈对此无动于衷。
他此刻正在默默听着外面几人的对话。
“听声音,外面应该还有四个人
分别是帮主冯大川,副帮主吴海,马夫,以及一个不知道哪个家族的管事。”
陈澈在脑海里作出了判断。
而从这些人的对话内容来看,他们是真要运一些东西去州府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只有真运一批货物入州府,才算得上是无懈可击。
以后就算有人想要追查,也查不出任何毛病。
“跟随冯大川来的都是他的绝对亲信至于那管事,十有八九和杨家有关。
也就是说这六个人,每个人都知道半路上要对我动手。”
陈澈将局势判断清楚后,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始装昏迷。
“卧槽”
然而就在这时,左边那彪形大汉陡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声音本就洪亮,再加上身处马车的车厢之中,所以他这一声惊呼落在陈澈耳中如同炸雷一般。
陈澈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迷茫。
“你喊什么大惊小怪的”
另一个彪形大汉语气不满。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声音同样很大。
“我忘带银子了”
刚开始惊呼的那大汉瞥了陈澈一眼,表情有些失望。
“多大点事我带着呢到时候我请你去州府潇洒”
两人一左一右,宛如两个大喇叭一般隔着陈澈对话。
“这是要把我吓死吗”
陈澈有些无语。
他要是真只剩一口气了,刚刚那大汉陡然一声惊呼说不定真能把他吓死。
只是这手段未免有些太儿戏了。
“咳咳咳”
一阵重重的咳嗽之后,陈澈虚弱道:“两位兄弟我身患重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你们还是离我远一些好。”
听到这话,两个彪形大汉脸色一变,随后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陈澈的手臂,坐到了距离陈澈最远的位置。
没人扶着,陈澈立刻斜靠在了车厢壁上。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了马夫的大喝声
“驾”
“驾”
他这一喊,马车速度顿时加快,车厢也开始剧烈颠簸了起来。
两个负责看守陈澈的彪形大汉紧紧抓住了车窗,稳住身体。
陈澈无依无靠,再加上身体虚弱,于是只能在车厢内乒乒乓乓地四处乱撞。
就这架势,别说是病危之人了,就是正常人都受不了。
“这是想把我颠死啊”
陈澈心中无语。
马车外。
冯大川骑着马紧紧跟在马车旁边。
听着马车内传来的撞击声,他不由得对旁边的那管事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冯帮主真是好手段。”
那管事一边骑马一边称赞。
“呵呵,我可没动手。”
冯大川淡淡一笑。
就这样,马车极速前行了两三公里。
等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林地,冯大川挥了挥手。
马夫见此立刻会意,当即拉了拉缰绳,开始减速。
等马车完全停下来后,马夫转身将头探进了车厢之内。
“颠死了没呃”
他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发现陈澈虽然歪斜在车厢内,但人明显还在喘气,倒是俩大汉颠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这一幕,他赶紧回过了身,然后对着旁边骑在马上的冯大川微微摇了摇头。
“帮主,还没死还要继续吗”
冯大川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突然笑了起来。
他是被气笑的。
“呵呵呵我这义子还真是有趣。”
说罢他表情陡然变得无比狰狞,对着车厢沉声喝道:“我受够了高熊高虎给我直接杀了他”
话音落下,车厢内立刻传来了些许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彻底归于了寂静。
冯大川和另外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总算是死了。
“高熊,高虎,把尸体丢出来找个地方埋了,然后我们继续赶路。”
冯大川说罢又看向了旁边的管事。
“等回去后,我们就说为了防止滋生邪祟,已经把尸体埋了。”
“嗯,如此甚好。”
管事附和了一声。
然而等待了片刻后,马车内却并无任何回应,更没什么尸体被扔出来。
冯大川眉头微皱,喝道:“高熊,高虎你们在干嘛”
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一阵风吹过,拉车的马发出了咴咴的叫声,但马车内却依旧寂静无比,就仿佛
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人一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