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听到动静,挑开帷幔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姑娘家,提着裙摆跑的飞快,像是一道残影一般,从冬暖的马车边上过去了。
冬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带起了一股子清风,把自己的头发稍稍掀动了一点。
听到“孟”这个姓,冬暖挑了挑眉,状似无意的问了一下:“什么情况”
绿竹她们是从梁州跟着过来的,自然是不清楚情况。
但是车夫是京城曹府的人,对于京城的情况,自然是了解的很。
冬暖一问,他马上压低了声音回道:“是韩府的姑娘,在追孟大公子。”
“孟大公子”冬暖对于韩府并没有什么好奇的意思,来京城这么久了,她自然是知道韩府都是个什么德行。
只不过,这位孟公子
冬暖之前倒是没注意过,主要还是她的主要行动轨迹,几乎都是曹府和工部,每天又是来去匆匆的,也没什么时间和心思观察别人。
车夫一听冬暖这反应,就是不了解孟大公子的情况,特意多解释了一句:“是长公主府上的大公子。”
再多的,外面就不太方便说了,万一隔墙有耳呢
那孟公子刚提马而过,万一再杀回来,听到他们私下里小声议论,到底不太好看。
一听果然是长公主府,冬暖便没有多问。
而冬暖之所以对孟这个字,特别在意,又多问几句,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
她之前看过的那本话本的女主,就姓孟。
是长公主的独女,刚才经过的孟大公子,应该是对方的兄长。
那本话本主要讲的是,京城小辣椒跟温润书生这对欢喜冤家的故事。
廖明坤这样的,在里面不过就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罢了。
只是因为在朝为官,又是年轻有为的,所以话本里多提了提他的存在。
说是反派吧,他似乎又不太够格。
说是炮灰吧,他戏份又真的不少。
不过,那是话本里的情况。
现实里
怕是不太好说了。
毕竟冬杏不是原主这个小傻瓜,任劳任怨什么也不说。
就算是冬杏不反抗,那还有二伯娘呢。
他们之间,慢慢磨吧。
冬暖对于韩府的姑娘追着孟公子跑的事情,也就多嘴问了一下孟公子,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毕竟来京城小半年了,韩府那位姑娘,在冬暖这边可是相当的出名了。
对方虽然是庶出,但是到底是官家女,不管父亲官阶大小,但是在京城为官,大小也还不错。
她就算是庶出,其实也能找到不错的婆家。
但是呢,这位韩姑娘,因为母亲得宠,在府上颇为骄纵,在京城也可以说是,肆意横行。
表现在
她对每一位家世显赫的贵公子,都特别喜欢。
每每听到这位贵公子要出街的消息,人家就算是在睡觉,也能现爬起来,好好收拾一番,追出来看看。
大概是想着,广撒网,多捞鱼
不过,折腾了几年,也没有鱼进来。
权贵之子根本不可能娶她一个庶女,哪怕是为妾,人家也不愿意挑一个这样能折腾的。
低阶官员,不符合这位韩家姑娘的要求,人家眼神都不带给一下的。
所以,几年下来,韩姑娘没折腾到她想要的夫婿,倒是把名声折腾没了。
冬暖对此,也没什么话说。
人家自己愿意,府上也不管的,别人说什么呢
只是,这位姑娘彪悍的行径,让冬暖想到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冬暖进城买了花种,挑了不少的种类。
花坊那边准备的也齐全,大多数都是分门别类的放好,顾客来找就知道要买哪一个。
当然也有一种是,大杂烩。
就是很多不太值钱,或是看着并不饱满的种子就都放到一起。
这样的特别便宜,十文钱能买一大木盆。
是的,就是这么夸张。
当然,里面的成活率正常情况下,也会相当的感人。
这一盆里,能长出个三五株都算是不错的。
毕竟大部分种子,都是干瘪的,一看就知道,哪怕是发了芽,估计也长不好。
但是,这对冬暖来说不是事儿。
只要这种子还有生机,她就能把它再催活了。
所以,买走。
三十文钱,端了三盆走。
花坊用那种竹编的盆装的,因为冬暖还买了些别的种子,所以连盆都送她了。
带了一大堆的种子回了庄子,冬暖就忙活开了。
这一忙,从四月忙到了五月中旬。
五月是寒江楼的生辰,冬暖也赶不回梁州替他庆生,哪怕今年是对方的冠礼,也赶不回去。
其实在梁州,冬暖也不一定有时间。
她有时间,寒江楼那边也不一定能腾出空。
毕竟两个人各忙各的忙,不过冬暖还是准备了礼物。
四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寄出去了。
冬暖准备的礼物也很简单,是一块澄泥砚台。
那块料子还是陛下赏赐下来的,是块檀香紫色,颜色有点梦幻般的感觉,比一般的砚台多了几分活泼灵动的视觉效果,虽然说是泥砚,但是因为工艺不错,所以质感看起来也十分细腻。
当时陛下赏赐的是一块没雕出来的原石,冬暖抽了空闲的时间,慢慢的雕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本体是竹子,所以冬暖很多时候,会不自觉的,把竹子雕出来。
所以,给寒江楼送的砚台,她雕了一小片竹林。
如果不是怕破坏了砚台的那种质感和美感,冬暖甚至想给竹林上个色。
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澄泥砚的美观之处,就是它本身的色泽。
如果再加了颜料进去,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
所以,冬暖放弃了。
雕了竹子,又雕了寒江楼的“寒”字和两句诗。
然后把这块砚台包了好几层之后,这才让人送回梁州。
赶在寒江楼生辰之前,肯定能送到。
事实上,这块砚台,在寒江楼生辰之前就送到了。
当然,不想打扰他读书,这块砚台是送到庄子上,石竹那边接收的,然后听从冬暖这边的安排,装饰了一番之后,这才在探亲假的时候,送到了书院。
寒江楼对于礼物,倒是没有太多心思。
他更在乎的还是冬暖送来的信件。
看到小姑娘在信上说,她短时间内估计是回不了梁州了,寒江楼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
分开这么久,他很想自己的小姑娘,却也知道,小姑娘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不会拦她,而是会努力的跟上她的脚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