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云露”
“娘娘,娘娘”韶华一见宋后,当即便后怕的哭了起来,也是因为阿蛮救了他们的性命,让她降低了警惕,所以不顾场合的暴露了宋后的身份。
两名侍卫跪地请罪:“奴才护驾不力,让皇后娘娘陷入险境,罪该万死。”
护送皇后出宫,他们两不仅没把人安全送到皇上身边,反而让娘娘遇到了危险,这下真是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只求娘娘不要迁怒于他们的家人。
宋后紧紧抿唇,想着自己死去的两个宫女,数名为救她而死的侍卫,无力的深吸口气:“不怪你们,起来吧。”
紧跟而来的陆襄这下是真跪了。
先前宋后没说,自己只能当不知她的身份。
“皇皇后娘娘”陆襄恰当的露出震惊的神色,小脸忐忑又惶恐,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对皇后的敬畏之情。
宋后的眼泪在她的脸上冲刷出两条黑杠,她不在意的抹了一把,忙将陆襄扶了起来:“快起来,本宫是秘密出宫,今天要不是姑娘,本宫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本宫铭记于心,日后姑娘待凡有所求,本宫一定竟尽全力满足你。”
“娘娘言重了,能帮助到娘娘,是臣女的福份。”陆襄受宠若惊的道:“娘娘,先随臣女入城吧,找大夫看一下要紧。”
老天真是待她不薄了,不仅让她重生有手刃仇人的机会,还让她抱到了楚今宴这个大腿,今天更是意外救了皇后,馅饼一下子砸太多,她感觉自己有点飘。
宋后点头,她摔了几跤有些擦伤不打紧,可韶华受了重伤,需要治疗。
一入城,陆襄就叫其中一个婆子去请大夫,自己则将人都带去了留阳客栈,另一个婆子照顾高烧的贺知逸,雾月跟阿蛮则伺候皇后洗漱换衣。
衣裳是街上铺子现成买的,比不得宫里的料子柔软华丽,但劫后余生的宋后跟两个宫女哪里还会挑剔这些,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换好衣裳宋后便迫不及待的去了韶华所在的房间。
韶华伤在了肩胛骨,好在没有预想中的那么严重,只是近日不能轻易挪动,小心照顾着防止发烧,听到这里,宋后一颗提着的心这才重重的落回胸口处。
等韶华沉沉的睡去,宋后这才离开,陆襄已经在房间里备好了吃的。
“娘娘一路受惊,先喝碗粥吧。”
“多谢。”
宋后喝着粥,忽然想到先前听到陆襄的自称,问:“你是哪家大人的女儿”
“回娘娘的话,家父陆佑平,阳宁城知府。”
“贞嫔是你姑姑”
皇上微服私访下江南,不仅只带贞嫔一人,更是恩准她回家探亲,这等恩宠叫后宫女人嫉妒的都要抓狂了,皇后一听陆襄自报家门,立即就想到了她与贞嫔的关系。
陆襄垂手恭敬的回道:“回娘娘,正是。”
“不必拘谨,来坐下说话。”宋后朝陆襄露出温柔的笑容:“一直不知姑娘芳名”
她跟贞嫔并不熟络,听说她来跟淑妃走的很近。
不过贞嫔是贞嫔,恩人是恩人,宋后感恩陆襄,并不会因为贞嫔而有多余的想法。
“谢娘娘。”陆襄乖巧的坐下,屁股也只敢淑女的坐了三分之一,回答着宋后的话:“臣女闺名一个襄字。”
上辈子她没有跟皇后接触过,所以也摸不清这位娘娘的脾性,只隐约听旁人议论皇后娘娘性格古怪。
说到底脾气古怪,是因为自己遇难导至心腹宫女们全部身死而深深陷入自责与愧疚之中吧。
“襄襄,你不知道本宫有多感激你。”宋后拉着陆襄的手,明媚的眼中波光流转,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若不是你叫婢女救人,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
她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陆襄出现救了自己。
她以为自己带出来的宫女与侍卫会因她而丧命,陆襄却果断的叫她的婢女涉险救人,那种原本走到绝境却因陆襄的出现而得到救赎,宋后无法用言语表达。
眼前的女子端庄美丽,普通的衣裙也遮掩不住她的高贵的气质,她是成德帝的第三任皇后,岁数也不过是三十出头。
“阿蛮说娘娘的侍卫已经把那些歹徒解决了一大半,所以她才这么容易就把人救出来。”陆襄看着宋后道,她可不敢居功自傲,阿蛮能把这些人救出来自是皆大欢喜,但若敌人强横打不过,阿蛮肯定是先保自己要紧。
“你呀,不必这样谦虚。”宋后失笑道,心里对不娇不燥的陆襄又多了几分喜爱。
“娘娘遇到的是山匪抢劫吗阿蛮说他们的身手看起来像是被统一训练过的,不像是一般的山匪,阳宁城数年来也没有听说过有山匪出没,娘娘一路走来可有发现其他异常”
宋后闻言,原本柔软的目光蓦地变的凌厉:“自然不是普通的山贼,这些人是冲着本宫来的。”
她带的侍卫虽然少,但都不是废物,可今日却也只有两个还活着,普通山贼能有这本事
“娘娘独自在外实在不全安全,韶华姑姑有伤不宜挪动,听说皇上在江城落脚,臣女稍后便叫父亲先护送娘娘去江城,请娘娘放心,韶华姑姑这边臣女会悉心照顾。”
“好。”宋后点头。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她不能再叫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再丢了性命。
宋后吃了几口粥便没了喟口,陆襄见她露出疲惫之色便起身告退了,她让雾月留了下来,皇后身边如今只有一个宫女可以使唤,在阳宁城里又人生地不熟的。
云露进来的时候,皇后正坐在床沿上发呆,微垂着眸子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周身充满斥的化不开的悲伤。
“娘娘。”云露关上门,轻轻的唤道。
宋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眉目如画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原来在陆襄面前的从容与冷静都是装的,一到无人的时候,自责跟愧疚几乎要将她给淹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