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见她不愿意,也没有强求,只是抿着唇微微一笑,金色的步摇在阳光下,散发着点点光芒。
宫女见太后与皇后争执,只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跪着行到陆襄面前,一把挤开云露,拿着帕子替陆襄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道:“奴婢知错了,求陆小姐饶命。”
陆襄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宫女一眼,没有避开,任她擦着衣裳。
就这平地也能摔跤而且还是手里捧着皇上送给太后的贡品。
更奇怪的是太后居然没降罪反而如皇后所说护着。
这太不符合她的脾气禀性了。
想着,陆襄心里不由得暗暗警惕了起来。
“皇后娘娘,臣女无事。”陆襄接着又对宋皇后道。
宋皇后看出她想息事宁人,对宫女轻哼了一声:“这次就饶了你。”
“谢娘娘。”
宫女连连谢恩,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捧起锦盒随太后离去。
宋皇后才没这个心思留在这里赏梅,就那么几株,有什么好赏的,冻死个人。
“襄襄,走。”
陆襄应道,对着贤妃行了一礼,然后追着宋皇后走了。
快走出御花园的时候,陆襄见四周无人忽然停了下来,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个遍。
宋皇后问:“怎么了”
陆襄没说话,很快,她从背后的腰间摸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
赫然就是皇帝送给太后的那对镯子中的其中一只。
宋皇后虽然到的晚,却也看见了锦盒里的玉镯,当即愕然的瞠目:“这镯子怎么会在你身上”说着,她忽然想到那摔跤的宫女,惊道:“是太后身边的宫女给你擦裙子时放的”
“应该是那个时候。”陆襄道。
冬日的衣裳穿的厚,慌乱之下那名宫女把镯子放在她的身上并不容易被发现,如果不是她心生警惕,今天怕是就要着了太后的道。
“这可恶的老太婆,果然没安好心。”
什么赏梅,这是挖着坑给陆襄跳呢。
光是一个偷盗太后之物的罪名,今天陆襄就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出宫。
宋皇后气得脸色铁青,拿过镯子递给了云露:“太后回宫找不到镯子必然不会罢休,云露,一会见机行事。本宫平日不跟她们计较,真把本宫当软柿子了,难怪贤妃要提议叫你换衣裳,见你不愿意那宫女便挺而走险的陷害。”
好你个贤妃,跟着太后一起来坑害襄襄。
“去,把楚盼儿给我叫来,今天不跟本宫回景仁宫,本宫就治她大不孝之罪。”宋皇后美艳的脸上一片冰冷之意,仿佛雪山之巅盛开的冰花。
云露收了镯子,应是回头去叫楚盼儿。
皇后强势要叫楚盼儿去景仁宫,贤妃脸色僵硬不敢再拒绝。
“盼儿,去吧,注意言行,不可莽撞。”
楚盼儿应是,跟着云露走了。
宋皇后没有等楚盼儿,带着陆襄先回了景仁宫。
楚盼儿跟着云露进了景仁宫,正要进正殿时,忽然身后响起“哎哟哎哟”的尖叫声,回头一看,她的宫女胭脂跟景仁宫的一名宫女摔成了一团。
“唉呀胭脂你有没有伤着啊”云露惊叫着去把胭脂扶起来,一边训斥着撞人的宫女:“春分你怎么走路的。”
“奴婢知错,求云露姑姑开恩。”春分也不给自己辩解,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云露关切的问胭脂:“感觉怎么样”
胭脂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忍着痛摇头道:“我没事。”
“春分也是无心的,你原谅她可好”云露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尘,柔声问道。
胭脂忙道不敢,不怪春分。
就算心里怨怪,她也不敢拿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出气啊。
“那摔一下我看着都疼,走,去我屋里歇会。”云露说着,就要拉着胭脂走。
胭脂怔愣:“奴婢还要伺候九公主呢。”
“这”
云露犹豫着,忽见韶华从殿内走出,笑着对胭脂道:“胭脂,娘娘吩咐让你下去歇着,放心,娘娘不会太为难九公主的。”
楚盼儿嘴角微微一抽:“”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母后不会为难她呢。
不过景仁宫的宫女撞了胭脂,母后也得做个样子出来。
“去吧。”楚盼儿朝胭脂道。
胭脂应道:“是。”跟着云露走了。
楚盼儿进了正殿,行礼唤道:“儿臣参见母后。”
宋皇后:“恩。”
“臣女见过九公主。”陆襄给楚盼儿福身行礼。
楚盼儿闷闷的恩了一声,然后问宋皇后:
“不知母后叫儿臣来,有何吩咐。”
宋皇后道:“既然说到孝心,你就去给本宫画副画吧。”
楚盼儿微微一愣,就这么简单
“怎么了,不愿意”
宋皇后这么一问,楚盼儿忙摇头:“不、不是,儿臣愿意。”
“那去偏殿吧。”
“是,不知母后喜欢什么”楚盼儿小心翼翼的问。
宋皇后道:“只要是你画的,都可以。”
韶华带着楚盼儿去了偏殿,宋皇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的森冷。
这时,紫苏领着一名宫女缓缓进来:“娘娘,太后派人来传话。”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宋皇后淡淡看了宫女一眼:“太后又有什么吩咐吗”
宫女垂头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话,太后请陆三小姐去慈宁宫。”
“有说什么事吗”
“这陆姑娘去了便知。”宫女犹豫,皇后嗤了一声,也不逼她说,而是起身道。
“走吧,本宫也正好去给太后请安。”
宫女不敢阻止皇后一同前去,惶恐的应是。
陆襄跟在宋皇后的身后,一同往慈宁宫走去。
皇后娘娘替她处理了玉镯,她就不怕太后的质问。
慈宁宫内,淑妃也在。
皇后带着陆襄给太后行了一礼,接着便是淑妃向皇后请安。
陆襄再向淑妃行礼,得到的却是淑妃的一记冷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