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陆佑平站在武安侯府门口,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是去求安国公帮忙说句话的,为什么到最后却是起来找京兆尹贺大人了
回想起八殿下义正言辞的说“天子脚下竟有这种恶人,实在令人可恨,此事绝对不容姑息,陆大人,我陪你去贺家找武安侯,作为京兆尹,他责无旁贷”,陆佑平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一抽。
印象中的八殿下清冷孤傲不近人情,突然这么平易近人让他很是忐忑。
陆佑平悄悄的昵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他的容貌俊美至极,星目流转间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如霜,似乎是感受到被人打量的目光,楚今宴清冷的目光朝陆佑平望去,霎那间如劈天电火带来震慑人心的光芒,陆佑平心头一紧,连忙收回视线,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武安侯府的小厮得知来人的身份,忙恭敬的将两人请进府里,请到正厅稍坐,然后匆匆去通知贺裕。
陆佑平敢说,若没有八殿下陪同,自己绝对要等许久。
有丫环来上茶,站在楚今宴面前羞的脸红心跳,要不是他冷漠而凌厉的神色,小丫环估计都舍不得走。
喝了一口茶的功夫,就见贺裕匆匆跑了过来,也不看陆佑平,对着楚今宴行礼道:“微臣见过八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楚今宴淡淡的看着贺裕,声音冷冽的道:“侯爷不用多礼,我今天只是陪陆侍郎过来的。”
贺裕闻言,这才朝陆佑平看去:“陆大人找我,不知何事”
陆佑平道:“贺大人,下官的女儿不久前被肖沐恒强行掳走了,肖沐恒不愿意承认,但我打听到他把人藏在了他的新府邸里,所以特来拜托贺大人带人前去搜查,早日救出小女。”
贺裕惊讶的看着陆佑平:“不会吧”
“什么不会”陆佑平脸色微沉的道:“我府上奴才亲耳听到对方承认是肖府的人,也看到了马车内坐着的人是肖沐恒。”
贺裕见陆佑平说的信誓旦旦,顿时面露难色:“陆大人,若此事是真,事关陆小姐名声,还是私下解决的好。”
恩,他是为陆佑平考虑,绝对不是畏惧柳家的权势。
陆佑平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肖沐恒不承认此事,贺大人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做救不出我女儿才会毁了她的名声。”
“那会不会是误会,奴才听错看错了”
陆佑平:“”
你还能再怂些吗
楚今宴单手撑着额头,忽然开口道:“贺侯爷,你作为京兆尹是负责京城治安的,现下光天白日出现劫人事件,你若视而不察,日后父皇如何还能放心把京兆府交给你管理,今天掳一个陆家姑娘,下一次掳公主郡主,你可想好了头上的脑袋还能不能挂得住”
当年在战场上,敌人不是打断了武安侯的腿,是抽了他的胆子吧
难怪堂堂侯爷会被自己的弟弟压得死死的,得亏贺知逸有几分胆色,被他安排到军营哪怕从小兵做起,军中对他的评价也很高,颇有老侯爷当年的风范,否则他可真是懒得在他们身上费心了。
贺裕被楚今宴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额头顿时冒出冷汗,忙不跌的道:“殿下明察,微臣绝不是不管此事。”
要命啊,他以为起进来的。
因为儿子的原因,他们贺家算是站在八殿下身后的,不听谁的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何况就算没有这层原因,皇子发话,谁敢不从
“那就走吧。”楚今宴说罢,交叠的长腿放下,从容的站了起来。
贺裕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应道:“是,是,微臣这就派人去衙门叫人,直接去肖府。”
“有劳侯爷了。”陆佑平抱拳朝他作了个揖,道。
贺裕想哭不敢哭,嘴角僵硬的道:“陆大人客气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
楚今宴大步走在前面,陆佑平跟贺裕紧跟其后。
一辆奢华的马车匆匆往昌明街驶去,明明很大的车厢内,此刻却让贺裕有种自己快要被压到窒息的错觉,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楚今宴,那摄人的气势简直就是个无形凶器。
“殿下,微臣有些热,坐外面吹吹风。”贺裕咧着洁白牙花子,笑道。
楚今宴没说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贺裕会意,这是让他自便的意思,于是连忙坐了出去。
贺裕一走,陆佑平顿时尴尬了,原本他跟贺裕一起承担个人压来,吓得他腿都要软了。
于是是在贺裕刚出去的瞬间,陆佑平紧跟着道:“殿下,微臣坐外面吹吹风。”
说罢,他几乎是爬着出去的。
贺家的车夫看着两个大人不坐在舒服的马车内,跑出来跟他挤,简直无语。
贺裕大口的吸了几口空气,感觉自己才缓了过来。
看一眼身旁脸色同样惶恐的陆佑平,小声的问道:“陆大人,您什么时候跟八殿下关系这么好了。”
陆佑平压低了嗓音道:“侯爷说笑了,我与殿下没什么交集。”
他要是能跟八殿下攀上关系,做梦都要笑醒了。
贺裕不信:“怎么可能,殿下可是为了你家的事情亲自来向我施压。”
照理论亲疏关系,他儿子为八殿下所用,殿下理应跟他亲厚才是,可偏偏却帮着陆佑平。
殿下现在羽翼未丰,可不能明面上跟柳相硬刚,朝中几位皇子,拥护二皇子的可是占了一大半,就是柳相跟二皇子多年经营的成果,八皇子虽然深受皇上宠爱,但他初初回京,纵有人脉,但到底还是差了二皇子一截的。
难道陆佑平也是八皇子需要拉拢的人才
贺裕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顿时一阵嫌弃,陆佑平有没有才华他不知道,只知道这货阿谀奉承的本事不小,遇到事情就往人后躲,胆小又怕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