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跟着管事朝乔老爷跟乔夫人的院子走去,乔府景色极美,长廊玉杆,假山折叠,石阶之下花草扶墙,滕蔓缠绕,四周立着精致的亭台楼阁。
来了这么多次,陆朝今天是最有心情欣赏乔府美景的一次。
然而,当他踏进院子后,看到立于台阶上的脸色黑沉拿着一根棍子的乔老爷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乔老爷身上的气息几乎是在看到陆朝的霎那寒气暴涨,眼中熊熊怒火喷薄而出。
他的身后,乔夫人也不再如前些时候看到陆朝时那般和善,而另一旁的乔则然更是一副恨不得要将陆朝生吞活剥了的表情。
陆朝心中猛的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爹,娘,三哥。”他朝着三人作揖行礼,忐忑的唤道。
“闭嘴,谁是你爹。”乔老爷怒喝道:“陆朝,当初我女儿对你一见钟情非君不嫁,我们全家都极力反对,可她却一意孤行,为此在家绝食跟我们对抗,为了让她在陆家能挺直腰杆不被看轻,我倾乔家之力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盼着我女儿不受委屈。”
“可你呢若你不满这门婚事,当初为何不表明态度让如儿死心,我女儿掏心掏肺的对你,换来的是什么,就算你喜欢那个外室,如儿也心甘情让她进府当妾,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跟外室双宿双习去赌钱赚银子,没本事落了别人的圈套那也是你活该,你不找外室救你干什么找如儿筹银子,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让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害她被人欺凌,现在居然还有脸求她回去。”
“你把我女儿当什么”
乔老爷气得扬起了棍子,啪的一声往陆朝的身上狠狠打去。
棍子落在陆朝的背上,将他整个人都打趴在地。
陆朝疼的冷汗直流,可是咬紧了牙关硬没叫一声,他咬了咬牙,忍痛道:“爹,是小婿愚蠢,眼瞎心盲,害的娘子身陷囹圄,我错了,请爹再给我一次机会,日后我绝不再辜负娘子。”
“做梦。”乔老爷暴怒的又是一棍子打下。
“我最后悔的便是把如儿嫁给你。”
“你这个混蛋,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乔老爷一边骂,棍子如雨点般的砸在陆朝的身上。
先前被陆襄打了断的骨头,似乎又在一声“咔嚓”下断了。
乔老爷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差一点点被人污辱清白尽毁,便气得胸腔里像是有刀在凌迟。
乔婧如不知陆朝再一次上门,正坐在暖阁里绣花,忽然一个小丫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五小姐,五小姐不好了,姑爷快被打死了。”
乔婧如一惊,手里的针一下子歪了,用力的扎进了自己的肉里,顿时冒出一滴血珠子。
“你说清楚”她霍然起身,惊惧的看着传话的丫环,顾不上指尖正在出血。
“老爷不知为何大发雷霆,拿棍子将姑爷一顿毒打,奴婢偷偷看了一眼,老爷的模样不是假的,是真的想要打死姑爷,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看,别真把姑爷打”死了。
小丫环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乔婧如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冲了出去。
良辰听到声音忙走了出来,看到的就只是自家小姐一个仓皇的背影。
她一把拉住追出来的小丫环:“出什么事了”
“良辰姐姐,是老爷快要把姑爷打死了。”
她并不知道小姐跟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令乔老爷发这么大的怒,只是看到姑爷被打成这样,本能的觉得应该跟小姐通报一声。
良辰闻言心下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能让老爷客么生气的,肯定是查出小姐跟姑爷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乔婧如赶到的时候,陆朝正好一口血吐了出来,吓得她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眼见着乔老爷又举起棍子,她的脑子轰的一下,身子已经先一步做出了举动,整个人扑到了陆朝的身上。
女儿来的太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扑到了陆朝身上。
“老爷”乔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跳了,惊呼一声。
乔老爷吓的魂飞魄散,连忙收住手中要打下去的棍子。
不过因为惯性,棍子的一头还是不小心砸到了乔婧如的手臂,疼的她闷哼一声。
“妹妹,伤哪了,快起来给哥看看。”乔则然一个箭步冲到乔婧如的身侧,小心翼翼的将人拉了起来,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
陆朝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子护在他身上,他知道是乔婧如,可是眼皮太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想说话,一张嘴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嗓子疼的仿佛尖锐的石子用力的磨过一般。
乔婧如的手腕处略微有肿,打下来的那一瞬间疼,现在缓过劲来也没事,不过乔则然却心疼的不行,扭头就朝自家老爹开喷了:
“爹,你长没长眼睛啊,能不能看清楚了再下手。”
乔老爷;“”
怎么跟爹说话呢
乔老爷气呼呼的瞪了儿子一眼,因为理亏,没反驳。
乔夫人目光谴责的昵了乔老爷一眼,拉着乔婧如的手心疼的眼眶都红了:“你这傻孩子,哪有人往棍子下趴的。”
乔婧如看了看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陆朝,急切的看着乔老爷道:“爹,你为什么打他”
乔老爷拎着棍子指向陆朝,怒道:“他害的你落入虎穴,我不打他打谁,我恨不得打死他。”
乔婧如一愣,左右看看了乔夫人跟乔则然:“你、你们都知道了。”
“这种人渣,打死也是活该,反正都跟他和离了,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三妹你听话,回屋呆着别管他。”乔赐然道。
他的话音刚落,昏迷着的陆朝忽然呢喃了一句:“乔、乔乔,我不和离。”
乔婧如心头一酸,喉间胀胀的,眼泪无声的砸在脚边。
“爹,娘,三哥,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去救他的,陆朝当初也因为被姚姨娘陷害所以才落进了他们的圈套,不是他害的我,他没有害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