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肖沐恒留下或者请大夫来给他看疹,之后谁再晕过去不都得效防,这不乱套了。
“那小人去通知肖府,叫他们派人把人接回去。”
“恩,快去。”
说着,几人将肖沐恒抬出了贡院,也没敢把人就这么扔在门口,而是搬了张椅子在阴凉的地方。
肖府,肖老爷做着儿子中状元的美梦,每日都春风得意,今天也出门找人喝酒去了,肖夫人跟女儿逛银楼去了,管事直接禀报了柳安瑶。
柳安瑶正在看账册,闻言惊的从塌上跳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管事。
“你再说一遍。”
管事硬着头皮,把大少爷在贡院晕倒不醒而被人抬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奴才已经派人去接大少爷回府了。”
“晕倒在贡院被人抬出来,那那他的考试呢”柳安瑶目瞪口呆的问。
管事道:“自然是作废了。”
说着,心里也是扼腕不已,怎么就晕了呢
大少爷也不是这么娇弱的人啊,这下可好了,考试时晕倒被抬出贡院,等于是放弃了这一次秋试,再等就是三年。
柳安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对肖沐恒不由得生出一丝不满。
真是没用。
临门一脚了却出了这样的纰漏,但凡他只要能考上,她爹再从中运作谋个一官半职都不是问题。
不是向来自信自己能中前三甲的吗
这下好了,连个同进士都没有。
她的诰命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有,肖沐恒考不中,就只能背着举人的功名,这在京城有什么用,哪怕再家缠万贯也不能让她高人一等。
管事看了看柳安瑶,弱弱的道:“那夫人,奴才命人去退知老爷和夫人,先行告退。”
柳安瑶气得连话都不想说,朝管事挥了挥手。
管事抱了抱拳,然后退下。
小厮很快带着肖沐恒回府,一同来的还有大夫,人直接送到了主院。
柳安瑶看着脸色发白的肖沐恒,怨怼的心里隐约泛着一丝心疼。
这时,外面传来陆明珠哭嚎声。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相公”
柳安瑶正因为肖沐恒晕倒在考场从而失去了这次考试机会心烦意乱,听到陆明珠的声音,顿时横眉冷竖。
当陆明珠刚跑进内室,柳安瑶便恼怒的瞪着她:“闭嘴,哭哭蹄蹄的像什么样子,滚出去。”
陆明珠被柳安瑶摄人的气势震到了,微微一愣之后便弱弱的反抗:“我不,我要在这里守着相公。”
说着,便朝床边扑去。
大夫给肖沐恒把脉,她就坐在床头一脸痴情又焦急的看着他。
柳安瑶眸光忽地暗了一暗。
陆明珠这个贱人,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但是肖沐恒郑重的叮嘱自己照顾好陆明珠,柳安瑶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夫,怎么样了”陆明珠没多久又开口问。
“请姨娘安静,不要打扰小的给大少爷把脉。”大夫扭头冷漠的看了陆明珠一眼,说道。
没进屋就哭唧唧,他正认真把脉呢又说话。
能不能安静些了。
陆明珠气得一噎,咬牙瞪着大夫的后脑勺,却不敢多说什么。
自己的胎还是他在照看着的,要是惹恼了大夫,叫他跟柳安瑶沆瀣一气谋害她的儿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大夫收回脉枕,起身对柳安瑶道:“回夫人,大少爷轻微中毒的现象。”
“什么中毒”不等柳安瑶惊讶,陆明珠率先捂着嘴尖叫了起来:“相公的吃食都是府里准备的,是谁要谋害相公。”
说着,目光下意识的朝柳安瑶看去。
柳安瑶气了个倒仰。
“你看我做什么”
陆明珠怯怯的看了柳安瑶一眼:“夫人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你是没说什么,但你那眼睛却是把什么都说了。
相公的衣食都是她准备的,考试时该吃什么能吃什么也都是她命厨房做的,这会大夫把脉说中毒,可不就是她第一个被怀疑吗。
柳安瑶气得浑身发抖。
陆明珠这个猪脑子,也不想想她给肖沐恒下毒有什么好处。
大夫也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两人之间的汹涌,想了想,道:“是不是吃的小的还不好说,把大少爷在贡院用的一切东西都拿出来,小的一一验过才知,小的先开药给大少爷解毒。”
他不能一竿子打死认定就是吃的上面出了问题,这是作为大夫的不严谨。
何况他也不可能跟陆姨娘站在同一阵线上来指责夫人的不是啊。
柳安瑶脸色微沉的颔首,而后问:“大少爷中毒要不要紧”
“并无大碍,不是咱们常见的那种毒药,应该是大少爷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那就好。”柳安瑶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吩咐下人把肖沐恒带进贡院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放在桌上。
桌上放不下的,又直接摆在了地上。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柳安瑶坐在一旁罗汉软塌上,书画给她端来一杯茶,看着大夫检查,陆明珠也渴,但见柳安瑶脸色难看又不敢开口要,只独自在心里生着闷气。
大夫一一检查,尤其是吃的上面,更是仔细了几分,不过等检查到最后一件东西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时,肖老爷,肖夫人跟肖笑收到下人的禀报慌张的走进来。
“怎么回事”
一进屋,便看到内室里的一地狼藉,肖老爷愣了一愣,而后问。
大夫起身行礼,而后回道:“回老爷的话,大少爷有轻微的中毒,小的正在检查毒物的来源。”
“贡院里有人给大哥下毒,谁这么恶毒”肖笑怒吼了一声。
肖夫人一听这还了得,急切的看着柳安瑶道:“瑶儿啊,定是有人见不得恒儿考中状元,所以才想了这么个阴毒的法子,你赶怪去告诉柳相,让他严查才行。”
“对,立即停止秋试,等我儿好了再继续。”肖夫人捏着拳头附和道。
“爹,娘,你们放心,若真有人要害相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贡院下毒滋事体大,不宜贸然去闹,等相公醒来,问过他具体怎么回事,咱们再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