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吴道笑着问。
淑娟踌躇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的儿子才去世不久,她每天以泪洗面,我看着怪心疼的,所以就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让他们母子见一面,或者是你作为中间人给带个话也行”
“放心,不让你白帮忙”石头又补充一句。
“对”淑娟点头。
吴道沉吟一下点头:“行,不过得晚上,到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
“哎呀,太好啦,谢谢你大兄弟”淑娟欣喜地握住吴道的手。
石头笑道:“兄弟,多少钱你说,哥给你争取”
吴道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哥、嫂子,你俩看着给吧说实话,这也就是看你俩的面子,如果是别人找我肯定不帮,毕竟见一次挺晦气。”
“谢谢大兄弟,中午嫂子请你吃饭”淑娟拍他的胳膊。
“那倒不用,今天我要处理点儿事”吴道笑着婉拒。
“那就晚上请”石头笑着说道。
吴道看着他:“晚上再说,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就吃。”
“有其它事儿也推掉,晚上必须喝点儿”石头不容拒绝地说道。
“好,好”吴道笑着点头。
“行,大兄弟,那就晚上见”淑娟起身看向云星:“妹子你也去”
云星笑着婉拒:“我就不啦,晚上公司聚餐。”
“那就下次”淑娟笑着说道。
“好”云星点头。
两口子目的达到也不再逗留,和两人告别后便高兴地离去。吴道也没多待,他们两口子前脚刚走他就后脚离开。
夜如约而至,吴道用新买的手机给房东两口子打了个电话,得知地址后打车过去。开门的是一个神情憔悴、四十多岁的女人,旁边的淑娟看到是吴道立即把人拉进了屋。
“大兄弟,来得真准时”她夸赞道。
吴道朝石头笑着点下头:“离这里不远”
淑娟抓住吴道的胳膊给女人介绍:“瑞雅,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吴道小兄弟。”
“哦哦”瑞雅挤出一丝微笑伸出手:“你好”
吴道抬手轻握顺便挣脱淑娟的手:“你好”
石头招呼吴道坐下:“兄弟,啥时候开始”
吴道瞥瑞雅一眼:“现在吧”
“啊需要我准备什么吗”瑞雅显得有点惊慌失措。
吴道微笑摇头:“不需要,你只要告诉我人是在哪死的就行”
“在卧室,他的卧室”瑞雅抬手指着并往过走。
吴道跟着她:“怎么死的”
“自杀”她瞬间红了眼眶。
“自杀”吴道蹙起眉头。
淑娟点头:“对,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了,好好的就自杀了”
瑞雅推开门,卧室内亮着灯,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上面堆放着书和各种练习册,虽然东西多但一点也不显乱。
旁边放着一张床,枕头旁放着一本书,床头正上方挂着一盏灯。对面放着书柜和衣柜,里面的书从小到大排列的整整齐齐。
一个十多岁、脸色惨白的男孩蜷缩在门后,畏惧地看着瑞雅。他突然看向吴道:“你能看到我”
吴道点下头。
男孩儿看瑞雅一眼:“那你能不能让我妈妈走开,我不想见到她”
瑞雅顺着吴道的目光看向门口:“我儿子里在这里吗”
男孩儿双手合十祈求:“求你别告诉她”
吴道看向瑞雅:“不在,你们得先出去一下,我需要沟通一下它才能出来”
“出来后一定要喊我”瑞雅擦一下眼泪。
吴道点头:“好,出去吧”
瑞雅又往门后看一眼才随着淑娟走出去,吴道关上房门并闩上。
男孩儿神情沮丧地看着他:“谢谢”
“你为什么不想见到你的妈妈呢”吴道坐在床上:“感觉你很怕她”
男孩儿点头:“是,我害怕她也讨厌她,所以才不愿见到她”
“为什么呢”吴道蹙起眉头问。
“因为她我才死的,这个原因够吗”男孩儿气愤地回道。
吴道的眉头皱紧:“我不是很理解,看她那么憔悴一定很爱你,你怎么会因为她死呢”
“她一点都不爱我,她只爱她自己”男孩儿大声反驳,气得瞪圆眼睛,白色的眼仁变红。
“能跟我说说吗”吴道声音变得柔和。
男孩儿脸上的怒气逐渐消失,自嘲地笑道:“别人都羡慕我有一个好妈妈,每天上学接送,对人和善,长得还漂亮,可是他们哪知道这个妈妈是个魔鬼”
吴道没有吱声只是看着它。
男孩儿靠墙滑坐在地上:“这个家对我来说就是囚笼,在这里没有自由没有秘密,一切都要听我妈的,一旦我不听她就寻死觅活”它抬头看着吴道:“你知道吗我上个厕所都得按她的要求上,不能站着只能坐着,我是男孩子呀”
“自从她和我爸离婚后就变了,在她面前我都不能提我爸,哪怕是一个字都不行。一旦提了就会发疯,打我骂我,还自残。好,那我就不提,可是还不能摆脱她的折磨,拉屎不能超过五分钟,不管有没有拉完也得结束。吃饭必须吃两碗米饭,少一碗都不行,洗完澡还要检查洗没洗干净,睡觉必须裸着睡,太多太多了,一天两天我还能忍受,一年两年也能忍,可是长达七八年都要过这样的生活,试问谁能受得了”
吴道叹气:“如果是我,连一个星期都受不了”
“我坚持七八年呢”男孩儿苦笑。
“那你怎么死后不离开呢”吴道深吸一口气又吐出。
“我想离开呀,可是她天天喊我,无时无刻不在喊我,整栋房子形成一个囚笼,我根本走不出去”男孩儿环视卧室。
“我可以让你离开,你走吗”吴道起身问。
男孩儿激动地站起:“走,赶紧带我走吧,我真的受够了”
吴道抬起右手:“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男孩儿鞠躬致谢,起身闭上眼睛:“来吧”
吴道摸住它的头,它微笑着化成金色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