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是几年过去。
这几年间,发生许多事情,陆瀚升、屠大有接连入曲,修为大增。
雷火殿内,孙焱焱、区承宗、周必赢三人,也都从二间堂毕业转正,积累功勋,升为银册弟子。
其中,孙焱焱最强,已经是一曲二转,更是在易道上颇具天赋。
这三人,乃是近十年来,资质仅次于王福的雷火殿弟子,也是重点培养的。
丁掌殿已独占王福,这三人,分别为鲁授师、綦毋授师、邵授师各自招收为门下弟子。
鼓山的内乱愈演愈烈,余孽魁首九太子,不愧是阴谋天才,面对鼓山山神麾下一众大夜叉的围剿,转战四方,始终没被剿灭。
整个鼓山鬼界,到处烽烟四起,动荡传到山外,波及到云阳观的辖地上。
正如有识之士预见,这场动乱之下,云阳观不能独善其身,弟子门人往外出动的频率大幅度提升了。
王福身为丁掌殿弟子,具备一定的自主权,可以凭心意选择任务。
除非是十万火急的征集令,一般任务的履行,全看他是否自愿。
鼓山的茶种任务过后,足足有四五年时光,王福都在巩固境界、苦练秘术,顺带着熟悉通天宝箓,强化手头的法器,自制丹药等。
要做的事情太多,时间永远也不够,一晃眼几年时间就过去了。
忽一日,王福心血来潮,取出龟壳占卜。
“生意上门了”
第二天,有人动用一次征集令,请云阳观目前有空的金册弟子前去。
“这道征集令的性质是”
王福看着手字、画押等细节。
这道征集令,是道观的赏赐,但凡有人从九曲初境晋升到中境,就能赏赐一道征集令,可以调用道观的有限资源。
令牌上的文字,便是道观的背书,画押印记,则是防伪标志。
确认无误,的确是有效的征集令。
令牌主人的名字,也在画押旁边裘不得。
这位三清殿的师兄,当年在采金镇上,王福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对方已然晋升九曲中境了。
想想也正常,当年见面,对方已经是三曲五转,这些年来,能进入九曲中境也不奇怪。
王福想想自己,如今还是三曲五转,距离九曲中境的最低要求四曲七转,有一曲二转的差距。
注意力回到征集令上,这道令牌的作用仅限于召集,而非强征。
令牌的作用对象,仅限于道观中,目前没有任务在身的金册弟子,凡是收到令牌的必须过去,但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
王福如今是金册弟子,所以征集令一视同仁,同样落到他身上。
“看来这次任务,难度不小啊”
金册弟子,理论上不以修为境界划分,而是按照为道观立功的积累,但是,修为太差的弟子,连最低条件也无法满足。
所以,云阳观的金册弟子,就没有一个低于二曲修为的。
选个参照物,云阳观的金册弟子,对应的是鼓山中的夜叉。
“去”
王福想了想,静极思动,从鼓山回归,沉积了四五年,从三曲五转到六转的突破遥遥无期,唯有外出斗法冒险,看能否找到机会。
他从起身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上身份金叶出门。
云阳观靠后方的一处水岸边,裘不得和相熟的几位同伴,正在相互交谈。
“裘师兄,以你的号召力,一定有许多同门愿意出手帮忙”
三清殿的弟子们,很多受过裘不得的恩情,往常的危险任务中,裘不得能帮忙的绝不吝啬拉一把,积攒了大量人脉。
然而
“谈何容易”
裘不得,这位三清殿弟子,如今已是九曲中境的修为,身份不同往常,毕竟道观的许多中高层,也处于九曲中境这个层次。
某种意义上说,九曲中境的弟子,属于道观的核心资产。
他愁眉不展,这次要去办一件大事,有资格帮忙的,少有欠他人情的,而如同伴所说,那些欠他人情的同门,实力不足,并非金册弟子,也没法帮忙。
“嗖嗖”
交谈不过几句,陆续有人赶来,落到水岸旁,朝裘不得打招呼。
三清殿、雷火殿都有,毕竟裘不得属于前辈师兄,又是近些年来以弟子身份,晋升到九曲中境,属于偶像、榜样。
“裘师兄。”
“裘师兄”
裘不得一一招呼,接连拱手,突然看到某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而来,不由得一愣。
“裘师兄”
“你是”裘不得脑海闪过无数画面,突然定格在采金镇上一幕,“雷火殿的王师弟”
“你”
他吃惊不已,眼前所见的王福,已经是三曲五转修为了,这才十年时间不到,也太不可思议了。
“哦,这是我的身份金叶”
王福取出身份金叶,出示给对方看。
裘不得扫了一眼确认无误,三曲五转的修为,挣得一个金册弟子的身份不算难事儿。
“王师弟请到这里”
王福趁此机会,正好多认识些雷火殿的同门。
对比真仙府、云中道宫这样的老牌门派,云阳道观虽然也有六十年的历史,充其量也就是个刚成立的创业团队。
所谓的历史底蕴,就要差了许多。
云阳观主、丁掌殿还有其他授师,算是创一代,到了王福这个辈分,算是二代。
听说有些出师早的,比方说副观主李云客,也已经收徒,下面就是第三代了。
虽然是同一辈分的师兄弟,但年份跨度之大,可以有五六十年间隔。
许多早年的师兄,平常也没机会见到,只能在雷火殿的文字记录看到名字,如今可算能见到真人了。
“您是哪位授师的亲传”
“谭授师”
“幸会幸会”
王福客气笑着,心想谭授师就是那个常年缺席的,听闻在外面办一件大事,已经有五十年未曾回云阳观。
“你就是丁掌殿的亲传弟子王福吧”
面前师兄低声对王福说道,“这次裘不得情况挺严重的,你听了就算,千万别答应”
王福再看周围,发现所有人表情都带着玩味,显然知道内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