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白来说,最惊险、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的收礼环节,相当于巡宗礼的闭幕式,相对比较轻松。
只需跟着夫人一起,一一给各位长老们作揖,坐等收礼,就行了。
作为掌门,春箫子不甘人后,率先给萧白送了支亲手制作的竹箫。
箫壁还用法印刻了一行诗
雪中明月夜,何人教吹箫。
很有意境嘛
除此之外,这箫吹起来应该还有声系攻击效果,也算价值不菲了。
“多谢掌门师兄。”
萧白直接喊师兄,也不觉得无耻。
接下来,监宗大人沉着脸,居高临下,不看玉壶,只给萧白丢了一幅画。
萧白打开看了眼。
署名齐山。
竟是监宗大人的亲笔字画
至于画的是什么多少有点后现代化风格了,萧白只看到了狂傲不羁。
“多谢监宗大人。”
萧白隐约觉得,这二人,似乎还在展示才艺,还忘不了玉壶长老
生米已煮成熟饭,迟了哦
接下来。
面色严肃的戒律长老钟符子,直接送了点灵石。
沉甸甸一锦囊,萧白没细数,大概一百块左右。
天元时代,一百灵石也不算小数目了,作为份子钱勉强不丢人。
只是没那么走心。
“多谢钟师兄。”
身形如山的执剑长老,魏山君,给萧白送了一块磨剑石。
顺便还送了句话:
“修真者不仅要打磨心性,打磨修为体魄,更要常打磨自己的剑,剑利,人才有锐意。”
很有道理啊
萧白收礼抱拳:
“多谢魏师兄”
身如干柴的铸器长老公输子,原本准备送个飞行纸鸢。
见萧白炼气了,飞行纸鸢没用,便也换成了一百灵石。
虽然又被敷衍了,不过萧白还是很尊老爱幼的,拱手道:文網
“多谢公输师兄”
眼看戒律长老和铸器长老都只送一百灵石,其余长老也不要面子了,把提前准备的礼物偷偷换成了一百灵石。
萧白也不计较。
反正送啥他也用不上,基本都要上缴老婆,老婆拿钱换药材,再练成丹药反哺他,岂不美哉
最后,别宗的掌门、长老送的反倒比较珍贵,大多是灵石和药材。
灵石是二百起步,药材也很珍稀,反倒比门内长老出手阔绰一些。
转了一圈,萧白忽然发现,没见到御兽长老。
刚要问,风情万种的老女人突然回来了。
一身纤薄的紫袍松散的披挂在妖娆身上,胸前白壑亮赤,腰间束之如蚁。
只手提了个玉壶。
材质是白玉。
形状虽说是壶,却是个尿壶
“之前以为师弟是凡人,会有小解的需要,没想到这么快就炼气了,这壶虽然没用了,但玉是上等玉,重造一个茶壶也是可以的。”
一把年纪的老阿姨了,说话还嗲嗲的。
傻子都能听出,她在侮辱谁
春箫子沉着脸,不好说什么。
玉壶不动声色,神色如常,面容寡淡,仿佛根本没上心的样子。
可萧白忍不了
自己老婆被羞辱,萧白抬手就是一剑
刷
一剑给那玉壶劈成两半,摔碎在地上。
末了,不忘以牙还牙道:
“玉是好玉,但能被炼气境的弟子一剑劈开,料想也是年久失修,残花败柳,长老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年久失修,还残花败柳
折蕙真人气的眉竖胸颤
但身为御兽长老,也不好与新人萧白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身后万兽峰的弟子们,也都敢怒不敢言,在绝对正义的萧白、监宗和戒长老面前,谁也不好当众挑事。
唯有执剑长老魏山君,以及身旁一位矮个的亲传弟子,表情略显凝重。
因为,他们看出了
刚才萧白斩玉那一剑,不简单
起码,那一剑不是一个炼气修士能抵达的境界。
要说雪炎宗门内,与玉壶长老不对付的人有哪些除了对掌门暗生情愫的折蕙真人,便是执剑长老魏山君。
二人是因抢徒弟而结仇的。
三十多年前。
一剑狐刚入门时,本是计划拜入执剑峰学剑的,结果看到玉壶长老的真容后,她就鬼迷心窍的加入了百草峰。
而一剑狐百年难见的剑道天赋,也在百草峰荒废了。
之后,她更是在宗国战争中误入歧途,不分敌我的无差别乱杀,提前终结了战争。
战后被关入道盟大监狱,若非背景雄厚,早被杀了。
每念及此事,魏山君就觉痛心。
他在萧白刚才那一剑上,看到了一剑狐的影子
心想,这女人该不会又在诱惑天才剑修吧
不行,他必须看看萧白的本事。
如此想来,他忽然阴阳怪气,对折蕙真人道:
“玉被斩,如蕙被折,如此大喜日子万兽峰该不会空手不随礼吧”
拱火,他是专业的。
折蕙真人白了他一眼,心中强压着怒火。
身为长老,不便亲自对新人动手,便暗示旁边的亲传弟子和身后万兽峰的弟子。
“你们中间,谁有新收的炼气境灵兽,拿出来,看能不能入得了萧师弟的法眼。”
身后,一位筑基境的核心弟子举手应道:
“弟子不久前刚抓到一兽,奈何性凶,难以收服,若萧师叔可以收服,便当做万兽峰的随礼了。”
萧白长叹一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展示出宛如赤犬的绝对正义感之后,应该没人敢挑事了,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
身后,阴阳师道:
“陈塘师弟莫要说笑,万兽峰弟子都无法收服的凶兽,让刚炼气的师公来收服,是不是有失公允何况凶兽无法预料,存在未知风险。”
魏君子朗声大笑,自带气吞霄河的剑意。
“有折蕙师妹在,难道还会伤了你师公”
这死胖子是真能拱火
“无妨。”
萧白心中无奈,挺起胸膛,气势不能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又岂有有礼不收的道理”
话毕。
名为陈塘的万兽峰弟子,打开储物袋,释放一道雾气。
雾气迎风暴涨,迅速笼罩整个山门广场。
雾蒙蒙的,能见度直线下降,甚至阻碍了部分神识,连最近处的炎泉也变得影影绰绰
什么鬼
雾也能算凶兽
萧白扭头看身边长老,青袍白氅仿佛飘在半空。
“看天上。”
玉壶提醒萧白。
萧白立即抬头。
只见一头巨大的章鱼形怪物,把雾气当海水,徐徐游过头顶。
漆黑的、巨大的头颅后面,拖着一条条触须长尾浩瀚,诡异,仿佛置身太古洪荒
这特么是炼气境凶兽
这是克苏鲁
今年巡宗不收礼,收礼我也不收克苏鲁啊
不止萧白,就连玉壶和暮昀也都皱起了眉。
“那个,陈道友师叔我啊,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